簡單考慮一下。
聾老太太便同意了傻柱的條件。
事情真如傻柱所講述的那樣。
壓根算不得條件。
畢竟易中海一直打着照顧無依無靠、無兒無女聾老太太的旗號,得了一個熱心幫扶街坊的好心鄰居的人設。
有收穫。
就得有付出。
順水推舟的事情。
爲什麼不答應。
聾老太太心滿意足的想要離開傻柱家。
是沒有要到飯。
但卻得了傻柱的一個承諾,只要自己依着傻柱的話,像吸血蟲一樣的死死吸附在易中海身上,傻柱就幫他收屍。
這結果。
比聾老太太吃了山珍海味都讓她滿意。
她猜測傻柱應該還有針對易中海的後續方針。
聰明人。
自然不會詢問傻柱的底牌。
甭管事情的最終結局如何,聾老太太認爲她都是立於不敗之地的那個獲利之人。
如此。
也就沒有了繼續留下的必要。
滿心歡喜的她,朝着傻柱打了一聲招呼,扭身臨出門之際。
傻柱壓低聲音,算是警告了聾老太太一句。
“老太太,您也大可以將我們剛纔的談話,一字不漏的說給易中海兩口子聽,我無所謂,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但是您得想想您自己,易中海真要是死在您前頭,而你又噁心了我,我還會幫您收屍嘛!”
“傻柱子,你跟我說啥?”
傻柱已經從聾老太太裝聾作啞的絕招中獲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凝視着聾老太太離去的背影。
忽的笑了。
不速之客的離開。
也讓屋內的氣氛隨之變得清淨了一些。
沉浸在疑惑中的何雨水。
腦子都是懵的。
我尼瑪。
她傻哥這麼猛嗎。
光明正大的給聾老太太挖設陷阱,聾老太太笑眯眯踩了陷阱不說,還一副得了天大好處的興奮。
一定是書的功勞。
要不然傻柱不會這麼精明。
何雨水決定,從明天開始,自己就算上課不聽老師講課,也要好好學習那本書,只要腦子變聰明,這考大學還真是手到擒來的小事情。
得虧傻柱不是雨水肚子裡面的蛔蟲。
要不然真被這親妹妹給氣暈了。
一天天屁事不琢磨。
盡琢磨邪招。
見雨水還傻愣愣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忙伸出手,在雨水面前晃盪了幾下,發現沒動靜,出言喊了一聲。
“下課了。”
“下課了?哎呦!終於下課了。”
發了幾句牢騷的何雨水。
覺得不對勁了。
這不是自家嗎。
看着傻柱一臉怒意的臉頰,就曉得傻柱此時真的生了自己的氣,忙尋了一個藉口。
“哥,我正想着一會兒用什麼水洗碗。”
“洗碗的事情,我來,你吃飽了,回去學習。”
“我洗鍋。”
話罷。
深怕傻柱不同意,麻溜的端着碗筷直奔了鍋竈,手腳麻溜的洗起了鍋,涮起了碗。
看着沉浸在幹活中的何雨水。
傻柱突然發現,自己讓雨水考大學廣大何家門楣的事情,估摸着得寄託在他們下一代,也就是傻柱的兒子或者雨水的兒子上面。
……
無邊的黑暗,籠罩在易中海四周。
他不知道陷入黑暗中的自己,在這裡面待了多久,有可能是一分鐘,也有可能是十分鐘,更有可能是數個小時。
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苦苦尋覓着出口。
無邊的黑暗。
給了易中海無限的壓力。
上下左右及四周。
什麼都沒有。
只有無邊無際的漆黑之色。
易中海試着將自己的手伸出去。
抓住的唯有虛無。
使勁跺了跺腳,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他好像躲在了一個未知的黑色世界中。
慌了。
朝着周圍大喊了幾聲。
卻又發現自己的嘴巴,不知道爲什麼,發不出一點的聲音來。
他崩潰了。
蹲在當地。
嚎啕大哭起來。
猶如訴苦一樣,把自己昔年做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述了出來,什麼對不起秦淮茹的!什麼不該算計傻柱等等。
哭訴了一通,心情莫名好受了一點點。
環視着四周,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微弱的亮光。
已經在這個黑色世界中待的煩躁不安的易中海,邁動步伐,朝着光亮的地方跑去,到了跟前,一頭紮了出去。
“水!”
一聲低沉的聲音,從易中海嘴裡發出,自打缺根弦將他送回來,便一直守候在跟前的一大媽。
臉上涌起了無限的驚喜。
易中海醒了。
她的主心骨又回來了。
手一伸。
大茶缸端到了易中海的嘴邊,緩慢的把茶缸裡面的水一點一點的朝着易中海的嘴腔倒去。
應該是喝了水的緣故。
一直不能睜開的眼睛。
緩緩的睜開了。
打量着周圍的環境,他發現自己好像不是在軋鋼廠,而自己的額頭上,還敷着一塊熱毛巾。
是家裡嗎?
好像是家裡!
“老婆子。”
手胡亂的亂抓着。
直到抓住了一大媽的手。
易中海心中的恐慌才稍微減少了一點。
“我這是在哪裡?”
“家裡。”
“家裡?”
易中海的語氣,帶着一絲懷疑,他的記憶,還停在自己得了軋鋼廠本月先進道德個人的那一刻。
“我怎麼會在家裡?大茶缸!我大茶缸!”
易中海掙扎着要起來。
彎腰到一半的過程中,他額頭上面的毛巾掉落在了腿上。
一旁不知道易中海要什麼大茶缸的一大媽,錯以爲易中海要喝茶水,依着剛纔的舉動,把倒滿茶水的舊茶缸,捱到了易中海的嘴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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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解釋起了易中海被送回來的原因。
“老頭子,伱知道不知道,你在廠內暈倒了,人家把你送醫院,醫生說沒問題,讓那個捧着煤油燈看人家打了一晚上牌的傻子用板車把你拉了回來。”
“缺根弦?”
“對對對,就那個缺根弦!”
一大媽語氣中帶着一股恨意。
易中海暈了這麼長時間,跟缺根弦拉易中海回來的拉法,有着極大的關係,誰讓缺根弦把易中海頭朝下腳朝天的倒拉回四合院,鬧的易中海身體裡面的鮮血,都充斥在了這個腦袋上。
也怨易中海命大。
換個命薄的人。
估摸着都能被缺根弦給折騰死。
“他送我回來的?”
“老易,誰送你回來,不重要,重要的事情,你怎麼暈倒了?就算得了榮譽,你也不能高興成這個樣子啊,你要是沒有了,我靠誰?”
易中海腦海中這纔想起自己得了大茶缸獎品的事情。
尼瑪。
這不是獎品。
這是籠頭。
是易中海不得不幫扶賈家的束縛。
賈家有了這名義,鬧不好要獅子大張口。
“茶缸那?”
“這不是。”一大媽示意了一下她手中的舊茶缸,“你眼花了,茶缸不在你跟前嗎,要什麼茶缸。”
“我要的不是這個茶缸。”
易中海有點孩子氣。
一大媽無語的笑了笑。
扭身從一旁的櫃子裡面,將上面印刻軋鋼廠月度先進個人幾個字且手柄上面繫着一朵小紅花的新茶缸,遞給了易中海。
看着眼前的茶缸。
易中海的氣,不打一處來。
上面的字,上面的紅花,全都是赤果果的譏諷,是易中海無能的體現。
曾幾何時。
他想靠着自己的技術,獲得軋鋼廠的先進個人,數年來,一直不曾實現夢想,殊不知,被人陰了一把,中了別人的圈套,得了一個所謂的先進個人。
這口氣。
堵在易中海的心中。
委實沒地方發泄。
人家不是突擊能手,就是傑出個人,唯有他易中海,德道先進,上萬人的軋鋼廠,獨一份的存在。
要是可以。
易中海寧願不要這份榮譽。
手猛地舉高。
一副怒砸榮譽大茶缸的架勢。
一大媽真是沒想到易中海還有這麼一出,好端端的跟榮譽大茶缸較起了真。
一個健步的橫在了易中海的面前,伸開雙臂,整個人呈穴字狀態,嘴裡喊出了那句經典的說詞。
“不能砸!要砸就砸我吧!這是榮譽!你易中海的榮譽!”
見一大媽這麼堅持。
易中海也就沒有了砸的心思。
手放了下來。
無奈的朝着一大媽回了一句。
“你不知道,這不是榮譽。”
一大媽有點犯糊塗。
要不是榮譽,爲什麼有大茶缸?
“老婆子,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這是,哎,我真說不出口,反正這不是我想要的那種榮譽,我易中海不想要這樣的榮譽,它其實是……!”
易中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朝着一大媽講述了一遍,如廠內瘋傳易中海和賈張氏兩人的謠言,瘋傳易中海惦記上了秦淮茹,廠領導出於顏面的考慮,拿易中海幫扶癱瘓徒弟這事爲由頭,給了易中海一個道德個人的榮譽。
不說不知道。
一說嚇一跳。
聽聞了詳細過程的一大媽,也覺得手中的茶缸不是了榮譽,是明火執仗的道德綁架。
賈家想必更有藉口朝着易家要這要那。
結婚這麼多年。
一大媽知道易中海想要什麼,除了孩子和養老之外,就是讓人們認可自己的技術,偏偏這表彰道德的大茶缸,卻成了質疑易中海技術的最大嘲諷。
難怪易中海會在廠內被氣暈。
換成是她一大媽,也會如易中海這樣,被氣個半死。
一大媽猶豫了,猶豫要不要跟易中海說賈家的事情。
心中思慮再三,熄滅了說實話的想法,易中海要是有個好歹,吃虧的只能是一大媽自己,她臉上的困惑之色。
被易中海看了一個透徹。
僞君子出言詢問了一句。
“你怎麼了?”
話剛出口。
心中便有了幾分不好的寓意,自我腦補了一個對易中海而言堪稱噩耗的答案,該不是院內的這些混蛋們,又在趁火打劫,做着讓他易中海十分不喜的事情吧。
伴隨着一大媽的回答,易中海剛剛消下去的高血壓又在遊走全身,依稀之間,僞君子甚至都看到了黑白無常朝着他丟來的勾魂鎖鏈。
就差那麼一點點。
易中海便被院內的混蛋們刺激的身死道消。
還真是見不得易中海一點好。
劉海中這個王八羔子,明擺着看易中海不順眼,居然要在今晚召開所謂的大院大會,再傻的人,也曉得這個大院大會衝誰來的。
混蛋。
他們在逼我。
要強了一輩子的易中海,眼睛中流出了淚花,嗷的就是一嗓子,隨即眼淚汪汪的朝着一大媽哭喊了一句。
“他們在逼我,他們這是要往死裡逼我。”
離易家最近的傻柱。
無疑是易中海這一嗓子嚎啕大哭最直接的受害者。
聽着這鬧心的破鑼嗓子般的哭泣。
傻柱一點沒慣着易中海,扭身來到易中海家跟前,敲了敲屋門,待屋內傳來一大媽詢問的聲音,當即回了一句。
“一大爺,曉得您得了道德先進個人的獎勵,心裡高興的厲害,可是再高興,您也得顧忌一下週圍的街坊啊,雨水兩三個月後考大學,屋內正複習功課,您東一嗓子,西一嗓子,耽誤了雨水學習,雨水要是考不上大學,您負的起這個責嗎?”
一大媽一頓。
易中海一愣。
“您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別哭了,雨水要學習,在影響雨水學習,我砸你們家玻璃。”
話罷。
揚長而去。
留下了屋內想要哭泣但卻被一大媽塞了一團毛巾在嘴巴里面的易中海。
一大媽應該是那種你可以哭,但是必須含着毛巾哭的意思。
易中海的心情。
有點不好了。
合着我連哭得資格都沒有了。
心中的苦楚,愈發的強烈,現如今他還能走能動,傻柱都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給他臉色看,將來要是不能動彈,傻柱還不得大巴掌扇他丫的。
這不是他要的那種養老啊。
嘴巴里面塞着毛巾,完全沒法哭出聲音來的易中海,默默的流着眼淚。
他痛苦的樣子,讓一大媽心痛不已,她家老易一輩子好強,臨到老了,被刺激成了這個德行。
想安慰一下易中海,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心痛之下。
嘴上一時沒有了把門的柵欄,錯把對面賈家要搬走的事情給誤說了出來。
一聽賈家要帶着秦淮茹離開,讓易中海兩口子照顧賈殘廢,易中海一口氣堵在心頭,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