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自己懷着她的孫子。
這不合常理。
除此之外,她忍不住又回想着長公主對待盧湛的點點滴滴。
說句實話,她一直以來都有種感覺,總覺得長公主對盧湛的態度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兒,似乎總有點怪怪的。
以前只是模模糊糊下意識裡有這種感覺,並沒往深裡去想,可盧杏兒一句話,卻令她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豁然開朗。
長公主對盧湛,根本不像一個母親對自己親生兒子!那種母親對兒子的慈愛與疼愛,喬小如感覺不到,盧湛也不止一次向她半真半假的吐槽,他的親孃根本不像親孃!根本不喜歡他!
甚至田氏對他,都比長公主對他要好得多。
以前兩個人都認爲,之所以如此的緣故,是因爲盧湛並不是自幼長在長公主身邊。
再加上自己的緣故令他們母子間存在分歧,所以纔會不親近。
爲此,她心裡對盧湛多少有些愧疚。
現在想來,這似乎跟她並沒有多大關係……
再想到長公主與皇后同一日在宮裡生產、想到長公主對太子的關懷備至與疼寵——喬小如心頭大跳!
她臉色一變,低低的驚呼了起來,整個人有點傻眼!
這也就是她,畢竟在現代的時候可是看多了各種狗血天雷古裝電視劇,膽子大,更敢想,一下子就想到了這狸貓換太子上了。
若是換一個人,可沒這麼大的膽子敢往這上頭想!
畢竟,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兒,就連想一想都夠讓人心驚肉跳的。
這念頭一起,喬小如的心便不受控制的怦怦狂跳起來,過去所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一幕幕,越想竟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喬小如心亂如麻,膽顫心驚,揉了揉太陽穴,努力令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胡思亂想這有的沒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糟糕透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長公主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盧湛的,這也不難說明,她爲什麼一點不憐惜自己腹中的孩子。只怕她還巴不得盧湛絕後呢。
如果真是這樣,長公主當年既然敢做下這種事,並且隱瞞了這麼多年,想要找到當年的真相,根本已不可能。
以她的爲人,絕不可能留有當年相關人等還活在這個世上。
而自己僅僅憑着一些完全靠推斷猜測得出來的結論,根本是站不住腳的,難不成她還能隨隨便便將這些話說出口?
若是說出來了,只怕她和盧湛就活不了幾天了!長公主,甚至東宮,必定會不顧一切將他們除掉。
這些完全是自己猜測的話,便是對盧湛,她也不敢說!
太子已經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此事毫無證據,哪有人可能會相信如此荒唐的言論?
到時候他們不死,誰死?
可是,如果萬一她的猜測是真的,那麼她和盧湛就真的要認認真真的考慮他們的未來了。
如今雍和帝還在,長公主還需要盧湛爲太子做事,自然不會對他和她怎樣。
可將來一旦太子登基,用不着他們了,而留着他們反倒是個隱患,長公主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們永絕後患!
喬小如不由冷汗涔涔,她這才明白,她與盧湛的處境,何等危險!
天下之大,何處纔是他們容身之地?
以前自己還是想得太天真了!
曾經她想着,等太子登基,她和盧湛便離開京城,做一對富貴閒人吧。
如今看來,太子登基之日,便是他們的死期啊……
盧湛遇險的消息這一日便傳遍了朝堂與整個京城上流社會,有人歡喜有人憂。
帝后與長公主等自然是替盧湛憂心的,三皇子和蕭貴妃、蕭家卻是暗爽。覺得忠信郡王府那兩口子這是終於遭到報應了。
蕭貴妃急忙與三皇子聯繫,母子二人商量着如何打動雍和帝,將這領兵重責令三皇子來擔當。
大皇子歇菜了,盧湛也敗了,太子身爲儲君不可能前往冒險,這不正輪到三皇子出頭嗎?
若三皇子能將此事漂漂亮亮的收尾,何愁不能重獲聖寵?
與此同時,已經進京待罪被禁足在王府中的大皇子得到消息也不由幸災樂禍大笑,晚上特意命人開了一罈子美酒慶賀。
他在此事上栽了跟頭,當然願意看到更多的人也在此事上栽跟頭。
如此,便不會反襯他的無能。
東宮則一夜燈火通明,太子憂心忡忡,嘆息不已。
如今唯有祈禱上蒼保佑,保佑盧湛能夠反敗爲勝,可是太子卻認爲,希望渺茫!
他特意命人將盧錦和叫了來,問他對於此事的看法。
對於自己不瞭解的事情,盧錦和從不會妄下定論。
但因爲喬小如的緣故,他不願意相信盧湛已經遇難,何況,前方也並沒有確切的消息傳來不是嗎?
盧錦和便道如今說什麼一切爲時尚早,戰場上一時的勝負算不得什麼,笑到最後的纔是最終的勝利者,一時的挫折又算的了什麼呢?
盧錦和這番話說了等於沒說,太子卻因此而振奮了幾分,心裡也踏實了幾分,頻頻點頭深以爲然。
事後證明盧錦和此言的確不錯,太子爺對他更是寵信有加。
第二天,長公主驅車親自出城去別院探望喬小如。
使陰私手段是一回事兒,面子事兒還是要做的。
穆南王世子妃與忠信郡王妃出城遊玩,結果郡王妃在城外別院中生產之事已經在京城中小有傳開。
如今喬小如在月子裡,不願挪動,長公主身爲婆婆,自然要去探望一番。
別院中,長公主臉色很臭的來到喬小如所住的屋子,喬小如躺靠在榻上,壓根沒起來,見了她眼神冷冷,笑得淡漠而疏離。
“兒媳身子無力,不能起身行禮,請母親勿怪。”
盧杏兒也在一旁,聽了這話更是笑眯眯的向長公主道:“是啊,小如昨日受了驚嚇,虧得她一向來身體健康,心胸寬廣,且昨日一早孩子便生下來了,不然的話只怕更嚇了一跳呢!不過到底受了些影響,這會兒還有些後怕,長公主向來體恤,想必是不會同她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