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實在沒什麼可擔心的。
喬小如相信自己的丈夫,這種事兒他絕對不會搶着出頭的,更何況自己還懷着身孕呢,他如何會放心?
太子一開始的確是想讓盧湛跟大皇子爭一爭這領兵的權力,他擔心大皇子此次若是立功歸來,對他的地位便是一個大大的威脅。
好不容易三皇子被折騰打壓了下去,又冒出一個大皇子來,太子怎麼想都不甘心。
大皇子也瞅準了這次機會,好不容易三皇子沒戲了,正是他出頭的機會到了,試問,他怎麼肯輕易放過?
以大華朝的國力,收拾區區一股倭寇海盜,那不是吃飯睡覺一樣簡單嗎?這場仗無論誰去,最後的結果肯定都是大獲全勝、凱旋而歸。
這根本就是明擺着的功勞,誰不佔誰是傻子。
對於這次機會,大皇子表現得比太子更熱烈、更志在必得、不惜一切代價要奪到手中。
甚至李氏王妃都跑到忠信郡王府來拜訪,笑談間企圖探一探喬小如的口風。
喬小如也沒藏着掖着,雖說的不是大白話,但相信李氏王妃一定能夠聽得出來,盧湛是不會出徵的。
至於李氏王妃信不信,那喬小如就不管了。
盧湛以不擅水仗推脫,太子便欲將左秋池推出去。
盧錦和原本也想讓盧湛去,後來想到喬小如如今懷着身孕,沒幾個月就要生了,想到她孕中還要爲在外征戰的丈夫憂心牽掛,還有那虎視眈眈的長公主,那些原本準備在太子面前說的話硬生生全都吞進了肚子裡,一個字也不說了。
既然還有個左秋池,那便推左秋池也好。
不過,大皇子原本便在金陵軍營待過,熟悉水戰,手下無數得用之人,左秋池雖然也有幾分本事,想要爭得過大皇子,恐怕也有些難。
盧錦和便勸太子此事做做樣子,讓皇上看到他憂心國事、願意爲皇上分憂的架勢便可,大皇子既然卯着勁的爭,就讓他去好了。
太子還有些不甘,不甘心好不容易打下去了三皇子,卻又便宜了大皇子。
盧錦和淡淡一笑,道是太子爺手裡並無擅長水戰將領,出戰倭寇和海盜,必定會從金陵大營出兵——至少大部分兵力都會從金陵軍營調遣。
而金陵軍營是大皇子的地盤,太子的人想要統領大皇子手下的將領打勝仗——大皇子會答應嗎?
一番話說的太子白了臉。
大皇子當然不會答應!換做是他,他也不會輕易答應。
最終,領軍的主帥,沒有疑問的變成了大皇子。
大皇子精神抖擻,滿心要一戰成名,壓過太子的風頭。
他卻不知,這是盧湛放了他一馬,否則的話,別說作爲三軍統帥領兵出征了,不被雍和帝拿下問罪就是好的。
就在京城之中太子與大皇子較勁爭奪領兵主帥之位之際,奉盧湛之命潛入江南的無邪秘密給盧湛送來了一個勁爆的消息。
長春侯與紅衣教有所勾結,大皇子亦在其中曖昧不明,無邪的手上,收集有了鐵證。
紅衣教那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其勢力之大連雍和帝都觸目驚心、勃然大怒。
下旨徹查,給予徹底的打壓。
但是,是個人都知道,像紅衣教那樣勢力龐大、教徒衆多、分教遍佈的教派,怎麼可能一下子全部被打壓個乾淨?
能夠將其主力清洗一遍就算不錯了。
不想長春侯在江南竟如此大膽,竟敢與紅衣教私下勾結。
可要仔細想想,長春侯此舉也未必有什麼不可取。
他唯一的閨女現在是大皇子的妾,雖說還是個不能表明身份的黑戶,但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那麼長春侯自然要幫着大皇子。
大皇子也不可能會放過長春侯這麼個會摟錢的錢袋子。
且長春侯一向來膽大,有什麼不敢做的?
紅衣教的勢力越大,若是替大皇子勾搭了來,豈不是等於壯大了大皇子的勢力嗎?
大皇子恐怕巴不得將紅衣教納爲己用呢!
當然,這事兒絕對不能讓雍和帝知曉。
雍和帝這才下旨打壓剿殺紅衣教,大皇子卻與紅衣教勾結企圖收攏紅衣教的勢力,雍和帝能饒得了他纔怪!
這件事只要捅出來,大皇子的下場必定比三皇子更慘。
盧湛收到無邪遞來的消息,當時就樂了。
這送上門來的把柄送的好啊!
與喬小如說起此事,喬小如也不由無語,慵懶的靠在盧湛身上笑着道:“這大皇子是失心瘋、喪心病狂了不成?紅衣教這種邪教也敢沾?哪怕他是皇子,沾上了這種勢力將來想要撇清也不是容易的事。”
紅衣教能夠一下子發展出那麼大的勢力,即便如今元氣大傷、核心成員更損之八成以上,但那領頭的大頭目可一直沒有被抓捕歸案,可見那不是個簡單的角兒。
大皇子難不成以爲自己是天潢貴胄便能拿捏得住人家?
別到頭來反而被人所威脅控制,那纔是笑話呢!
盧湛“嗤”的一笑,淡淡道:“他自己上趕着找死,與人何干?不過,如今他就要領兵出征了,這事暫且也別抖出來,一切等這場戰爭結束再說吧!”
打這一仗非金陵水軍不可,而想要金陵水軍出全力,非大皇子不可。盧湛縱然不喜大皇子,也不會在大事上糊塗。
況且,有了這個把柄在手,想要收拾大皇子不過是擡擡手的事兒,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喬小如深以爲然,笑道:“要我說,最好這次大皇子得勝還朝,有資格與太子分庭抗禮才更好呢!如此太子也不會一家獨大太過顯眼。”
盧湛一愣,沉默片刻亦笑道:“你說的不錯,太子若一家獨大,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未必是好事!”
盧湛讓無邪將此消息先壓着,但卻告訴他,他如果想要報仇,替他母親討回公道,這件事卻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無邪對長春侯早已無半分父子之情,流落江湖的日子裡每每想起母親蒙冤鬱鬱而終,想起白氏的陰毒卻享盡榮華富貴,心裡便恨不得活撕了長春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