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月嬋見到蕭敏落到如此地步,心裡那口惡氣也終於消了。
只是也許她自己做夢也沒有想到吧,當初費盡心思從自己手裡搶走朱隨,結果朱隨娶了別的女人,到了如今她卻極其不光彩的成了朱隨的小妾……
想到她和付媛兩個當時是要算計自己給朱隨當妾,鄧月嬋就噁心得想吐。
燕岐王離京之後,盧湛便與太子商量,對紅衣教動手。
依着紅敏的供詞,輕而易舉查到了紅衣教京城分舵所在地,將分佈在京城周邊的幾個據點也一併控制在內,在某天夜裡同時行動,將這幾處同時一舉拿下,剷除乾淨!
一番嚴刑拷問之後,更牽連出數樁命案以及其他犯罪案子,盧湛便將之移交刑部。
忠信郡王親自移交的案子,且牽連的是一個成了規模的組織和一大串的命案要案,瞬間朝野震驚。
雍和帝聞知大怒,責令刑部會同地方官府徹查紅衣教。
朝廷對於幫派教會之類的組織原本就忌諱,更別論這紅衣教還如此作惡多端。
天子腳下尚且如此大膽,在地方上那還了得?
豈不成了一方霸主了?
一時間,整個刑部、連同順天府、九城兵馬司都動了起來,排查京城及周邊紅衣教餘孽,遣散信徒。
刑部又派出無數要員趕往紅衣教的老巢金陵,欲將之一網打盡。
地方官府——尤其是紅衣教聲勢浩大的南方數省,一時間也都忙碌了起來,紛紛圍剿紅衣教徒,立案審訊,驅散信徒。
紅衣教處心積慮發展了數年的勢力,在這一次的打擊之中幾乎全毀了乾淨!
肥姐的丈夫陸捕頭便去了蘇州協助當地官府查辦紅衣教,順便將陸九缺也帶去了。
這小子死活不肯唸書,一要上學堂就頭疼腳疼肚子疼,即便被押着去了學堂,去撒個尿也能去上半天。
陸捕頭與肥姐沒辦法,終於認命,這孩子就不是讀書的料啊!
既然如此,那麼子承父業也不錯,於是,陸捕頭便時常會將他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傳授經驗。
陸九缺對這些倒是十分感興趣,哪怕一大早爬起來跟着爹去查案辦案也起得來,再也沒嚷過頭疼腳疼肚子疼,把肥姐給氣得恨不得抽他一頓。
這次南下,陸捕頭原本是不想帶着他去的,畢竟紅衣教這組織,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其勢力之龐大令刑部上下衆人膽顫心驚、目瞪口呆、暗暗後怕。
衆人無不心想,忠信郡王爺真是運氣好啊,誤打誤撞竟然揪出了這麼大一個禍害,不用說這首功必定是他的了。
也幸虧有他誤打誤撞,不然的話,再等幾年,天知道這紅衣教會發展到什麼地步!到了那時候再想要動,非得弄出大動靜來不可……
人家隨隨便便立個功,都是如此分量,倒也怪不得皇上對他寵信有加。
可是,陸九缺卻對此事相當的感興趣,軟磨硬泡非要跟着去,居然還偷偷溜上了官船,等陸捕頭髮現的時候,都已經在船上過了兩天了。
他無可奈何,只得罵罵咧咧罵了幾句,將他帶着了。
陸捕頭他們南下山東的時候,京城的紅衣教清理行動剛剛開始,紅敏等一個個自然都不可能活命。
總算替媳婦兒報了仇,盧湛心裡這口氣才順了幾分。
地方上的捷報,頻頻傳回京城,各地對紅衣教的查處判決也進行得如火如荼。如果紅敏等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誤抓了喬小如和太子而引起,定要後悔得吐血!
大約半個月之後,陸捕頭父子也從南邊回來了。
還帶回來一箇中年婦人以及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
這兩人並沒有跟着陸捕頭他們一行,而是要回來那幾日陸捕頭恰好聯繫上了獨孤豫章,於是將人交給了獨孤豫章,讓獨孤豫章設法幫他們將人弄回京城,說是送給盧湛和喬小如的一份大禮。
獨孤豫章對喬小如的事情自然上心,二話沒說就應下了,將這兩個女人捆上堵了嘴,一路秘密押着進京。
他很厚道,沒有直接把人送到忠信郡王府,而是聯繫了陸捕頭。
陸捕頭便將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讓肥姐將這兩人給送忠信郡王府去。
喬小如看到肥姐莫名其妙弄來這麼兩個女人押到她這兒來,一開始很有點目瞪口呆。
肥姐倒是笑得很坦然,道:“咱們進屋說去吧,這事兒說起來有點長……”
且說那一日,在蘇州街頭,陪着自家老爹去辦案的陸九缺正在興高采烈的逛着,冷不丁看見楊柳兒一身普通衣衫打扮,躲躲藏藏的進了一間不大不小的普通酒樓,不由得心裡納悶,便悄悄跟了上去。
陸家與盧湛、喬小如的關係那是沒的說的,陸九缺跟懷宣又要好,懷宣被蕭家的人打過,陸九缺爲此都找茬整過好幾個蕭家的倒黴下人,對蕭家的人當然沒有好感。
這楊柳兒身爲蕭大少爺身邊最得意得寵的姨娘,一向來又是個極愛出風頭的女人,成天打扮得十分出挑講究,今日居然扮作普通、行爲鬼祟,要說沒有名堂纔怪。
陸九缺摸上二樓雅間,趴在窗戶上偷聽。
裡邊說話的聲音並不很大,他聽得出來除了楊柳兒還有一個婦人、一個年輕女子,具體說了什麼卻聽得不是很分明。
說着說着裡頭吵了起來,他聽見楊柳兒怒氣衝衝說了句:“我是不可能跟你們回去的,更不可能爲你們做事!什麼俞家我不知道,我也不是你們俞家的人!你們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畢怒氣衝衝的摔門離開了。
陸九缺聽得一頭霧水,什麼俞家?這楊柳兒不是姓楊嗎?什麼時候又成了俞家的人了?不是個孤兒來着嗎?
陸九缺正在疑惑間,卻又聽見那婦人與那年輕女子的對話。
“竹嬤嬤,小姐她不肯跟咱們去見老爺夫人,更不肯回歸俞家,怎麼辦呢?咱們回去可沒法跟老爺夫人交代啊!”
那竹嬤嬤冷笑道:“這可由不得她,這是她的命,她想撇開,沒門!今日她想不開,咱們不跟她計較,放心吧,她遲早會想開的!咱們先回客棧歇着吧,她應該還會在蘇州待上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