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爺,臣妾會好好的陪着姐姐,等着爺您回來!爺您在外照顧好自己,臣妾恭祝太子爺差事順利,凱旋而歸。”梅側妃微微垂眸,福了福身,細聲細氣的說道。
瞬間變身賢惠柔弱小媳婦兒,乖順乖巧得不得了。
“嗯,孤會的,你也一樣,照顧好自己。”太子又是滿意欣慰,又是更覺愧疚,輕輕拍了拍梅側妃的肩膀,轉身離開。
喬小如與盧湛不近不遠的站着,兩個人都有心偷聽,自然將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也有心偷看,喬小如尤其注意梅側妃,將她前後一副神情亦看得清清楚楚。
喬小如不禁牙酸噁心,也不得不佩服幾分,這梅側妃怪不得讓太子如此離不開,果然有幾分手段心計。太子真是瞎了眼,那麼好的太子妃不放在心上,卻對這麼個擺明了裝模作樣的矯情女子上心。
她更暗自慶幸,幸好她家阿湛並不是在京中長大,不然如何逃得過長公主的設計?不過,若他在京中長大,與自己也就不會有什麼交集了。
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離開,梅側妃臉色依然不太好看,命人扶她回院子。
伺候的宮女太監們也只當她是被太子爺掃了臉面心情不好,也不當一回事兒。
臥室中,屏退所有人,梅側妃迫不及待的在明亮的梳妝檯前坐下,仔仔細細的打量着鏡子裡的自己。
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目光細細的描摹着自己的五官臉型、氣色、神情,心情一時好一時壞。
與從前相比,她依然那麼美麗迷人不是嗎?可是,眼睛似乎沒有從前那麼清亮了,眼瞼下微微泛了一層烏青影子,亦不如從前的明麗。還有臉上的肌膚,似乎也不如從前更細膩潔白了……
所以,太子爺對她好果然不僅僅的因着青梅竹馬的戀情,也有她容貌上的原因嗎?
她都已經擺出那樣可憐的姿態了,這要是放在從前,他是絕對會心軟、心疼、心生憐惜,繼而不忍拒絕自己的任何要求的。
可是今日,這一招竟然不靈了!
他甚至想也沒想的,依然態度堅決的拒絕了她!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對她已經步入從前那樣上心了。
這纔是令她心頭大震恐慌的真正原因。
此時想來,還有絕望。
如今尚且如此,再過幾年呢?又當如何?
母親對自己好,但更對太子爺好,這一點她從來都知道。
若太子爺不再看重她,母親絕不會怪太子爺,只會將她丟棄。還有太子妃,到了那時候,她能不對付自己嗎?
隱約中,越想她就越覺得太子妃應該是知道自己害她小產的,或者,並沒有什麼理由她會如此猜測,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爲她自己心虛。
越想梅側妃越覺得恐慌,心亦噗噗噗的亂跳起來,握緊的手心,已是一片冷汗。
她不能坐以待斃!
咬咬鮮紅的脣,梅側妃眼中徒然乍現一抹狠厲,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憑什麼要等着他們來裁決她的命運?
與其坐以待斃、日日惶恐不安,倒不如多做準備,多一條退路也多幾分活命的機會不是嗎?
難得蕭貴妃主動向她拋出橄欖枝,她傻了纔不接受呢。
“哼!”梅側妃冷笑,喃喃道:“這是你們逼我的……太子爺,臣妾可沒對不起你,是你先變心……”
想到太子對她態度的變化,梅側妃心裡驟然又痛起來——不甘心啊!畢竟這麼多年,她是真心實意的愛着他、仰慕他,曾經她以爲他也是一樣。
可是自打盧湛和喬小如來到京城之後,看到盧湛那般對待喬小如,她心裡既定的想法便漸漸產生了動搖。
以前她覺得他沒有娶她爲太子妃是情理之中的事兒,雖有些許不甘心,也只怪自己命不好,沒有投個好胎。
可是後來盧湛的行爲真真切切的告訴了她,她之所以不能成爲太子妃,不是沒有投個好胎,而是太子對她的感情沒有那麼堅定!
喬小如那賤人的出身,比起她來更差勁了十萬八千里,可還不是照樣穩穩當當的當上了忠信郡王妃,還獨寵。
若太子爺夠堅定,對她夠好,爲什麼不能爲她堅持?
受此刺激,以前故意忽略、甚至認同的一些想法,漸漸的發生了變化,如今終於被徹底的引發了出來。
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有多麼在乎!
也更恨盧湛和喬小如,更怨太子。
盧湛、喬小如與太子一行離京之後輕車快馬,直奔鄭城,雍和帝亦去了一趟蕭貴妃那裡,暗示了命蕭家相助的話。
其實這件事對蕭家並無半點害處,名聲有好處自不必說,也會得到實際利益,免稅數年,這免的都是錢啊。
但一想到這是在相助太子,蕭貴妃就噁心得要命。
更令她難受的是,明明心裡頭噁心得要命,面上還要做出一副十分愉悅開心的神情,不假思索便應承了下來,笑吟吟恭維幾句,說道太行南省遭災,蕭家作爲大華朝的百姓,理應貢獻一份力量……
雍和帝是欣慰滿意了,他離開之後,蕭貴妃差點兒沒摔了茶碗。
等三皇子知曉了,更是鬱悶得不得了,在嘉熙宮中大發了一通牢騷。
蕭貴妃比他更明白,反倒勸了他一場,冷笑道:“這件事你告訴你大舅舅他們,太子爺說怎麼做便怎麼做,一點兒假都別摻,誰知皇上一雙眼睛會不會盯着呢?這賑災是天大的事兒,稍有不慎釀成大禍,皇上必定不會輕饒!皇上允許你們兄弟競爭,但絕對不願意看到拿天下百姓做筏子。”
三皇子自也明白這個道理,忍氣吞聲應了聲“是”,不甘道:“那豈不是白白便宜太子了!爲他做嫁衣錦上添花,兒臣光想想都覺憋屈!”
蕭貴妃“嗤!”的冷笑,冷冷道:“這次受災面如此之廣,所涉及更是方方面面,最重要的是涉及數百萬人口,你當這差事是好做的嗎?你那位太子哥哥什麼時候做過這麼大的事兒?他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