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每次來,怎麼也不去我那裡坐坐?我可許久沒見過嫂子了!母親還好嗎?”梅側妃含笑向喬小如道。
鄧月嬋忍不住擡頭瞅了她一眼,嘴快的道:“我姐姐懷孕了,表嫂是爲這個才經常過來——”
“月嬋!”太子妃嗔了妹子一眼,衝她微微搖頭使了個眼色。
鄧月嬋撇撇嘴不說話了,梅側妃臉上卻幾乎要掛不住,氣得胸口急促起伏了幾下。
“禮不可廢,”喬小如微笑道:“我來東宮,自然該到太子妃處。況且又記掛着家裡,來了一會兒便要回去,倒是沒空多待。”
說畢又有些奇怪的看了梅側妃一眼:“母親一直都好好的呀,小姑怎麼會這麼問呢?”
梅側妃一滯,本來她提及長公主,是提醒喬小如自己與她的關係,也是逼喬小如不得不開口與她好好說話。
誰知她這麼一句話,反倒顯得她根本不關心母親、連母親好不好都不知道了。
梅側妃再也坐不下去,勉強笑道:“母親好我便放心了。我心裡一直盼着與嫂子親近親近,以後嫂子再來東宮,也上我那兒坐坐去,我有好些話要跟嫂子說呢!”
饒是喬小如一向來淡定,聽了梅側妃這番溫溫柔柔的話也有種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覺,特麼的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梅側妃什麼時候改變風格路線了?被太子妃懷孕刺激的?
可是這刺激也太邪門了點,沒讓她憤怒暴躁,反而更加的冷靜能忍?
見喬小如不說話,梅側妃越發顯出楚楚可憐的神情,弱弱道:“嫂子難道這麼討厭我,都不願意與我說說話嗎?”
太子妃眼角擡了擡,瞟了梅側妃一眼,然後目光一轉,警告的盯了鄧月嬋一眼。
看見妹子小嘴一撇,滿臉不高興的神情,她能說她也很想罵人嗎?這女人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喬小如一笑,看着梅側妃,緩緩的道:“我並不討厭小姑,不過,我還真沒什麼話可跟小姑說的。”
衆人一呆,梅側妃臉色一白,鄧月嬋則一下子捂住嘴呵呵無聲的笑,眉眼彎彎,心裡一下子暢快了。
喬小如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顯得特誠懇的道:“我這個人心眼又拙,心思又直,嘴巴又笨,又沒有什麼見識,哪裡懂得說什麼話呢?萬一說錯了什麼話惹小姑不痛快委屈了,即便小姑不在意,我心裡怎麼過得去?每次過來打擾太子妃,其實不過是求她指點指教罷了,難得太子妃也不嫌我煩,肯教我。我家郡王也說這樣很好呢!”
鄧月嬋咯咯笑道:“我姐姐的學問那是我爹親自教導的,還誇她比我大哥還強呢!我聽說啊當初姐姐入主東宮之前學那些規矩禮儀,皇后娘娘也是稱讚過的,表嫂,你找我姐姐請教,那是真請對了!我姐姐人又好,肯定很樂意指點表嫂,不會嫌煩的!”
太子妃無奈笑笑,與喬小如交換了個眼神,嗔了鄧月嬋一眼哭笑不得道:“你這丫頭,哪有你這麼誇自個姐姐的?不知道的還當你多輕狂呢,還不住嘴。”
鄧月嬋笑嘻嘻道:“人家說的是實話嘛,是姐姐太謙虛了!”
也太好性兒。她忍不住又瞟了梅側妃一眼。
梅側妃氣得輕輕發抖,手握成拳,死死的攥着手心,氣息也不穩起來。
她怎麼想也沒有想到,喬小如這賤人竟如此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她!
她心裡有點茫然,以及不知錯所。
蕭貴妃說,她心裡越恨越要忍,越不想見到太子妃的肚子越要到她面前晃悠,因爲她比自己不想看見她更加不想看見自己。
蕭貴妃又說,自己是喬氏的小姑子,爲什麼不跟她親近反而白白便宜了太子妃?做小姑子的主動示好,做嫂子的還能不給這個面子不成?即便不給她面子,難道也不給太子面子嗎?
蕭貴妃卻沒有指點她,如果這個賤人真的不給她面子,她該怎麼辦?
梅側妃腦子裡轟轟的亂成一片亂攪合着,太子妃也無意看她出醜,含笑起身道:“本宮有些累了,想回去歇一歇,妹妹也回去吧!”
喬小如亦笑道:“今日又擾了太子妃了,我也該回去了。”
“表嫂我也跟你一起走,我也該回家了。”鄧月嬋也笑道。
太子妃含笑點頭:“去吧,等得閒了再來。”
喬小如還不忘記衝梅側妃點點頭示意告別,被鄧月嬋拉着走了。
太子妃也在衆人的攙扶簇擁下朝自己院子走去。
不一會兒,原本熱熱鬧鬧的亭閣中,只剩下梅側妃和她的婢女茯苓、冬青。
“我們也走吧!”梅側妃緩緩吸了口氣,努力壓制下心頭的憤怒。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去,索性與太子妃拼命拉倒。
這日之後,鄧月嬋往長公主府跑得又勤快了起來,表現得也更加親熱以及——崇拜。
喬小如實在不明白,她這崇拜是從哪裡來的?
二月初的時候,天氣已經頗爲暖和了。
要知道古代用的是農曆,二月初的時候已經等於新曆的三月中旬左右了,即便是在北地,春天的氣息也頗爲濃郁了。
吹面而來的風中,已經褪去寒風的凜冽,溫和中帶着絲絲涼意。
喬小如的容光閣就是在這個時候選擇開張的。
春天裡,一切都是新鮮而充滿生機的,包括人的心情。似乎在這樣一個萬物復甦的季節裡,也更想要改變自己,變得更美自然也是一種改變。
在這之前,喬小如早已跟龍小西說過,讓他將鄧月嬋的臉徹底治好,不必等着容光閣開業了。
畢竟鄧家與自己關係不淺,雖說她們一開始不知道容光閣的幕後東家是自己,但是將來遲早會知道的,如此雖然達到了宣傳的效果,但卻有點不地道。
龍小西卻不太肯。
依着他想,當初原本就沒打算替鄧月嬋治,而是會留到現在,那豈什麼嫌疑都洗掉了?治好了一大半,留個尾巴現在收,有何不可?
龍小西索性告訴了鄧月嬋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