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作爲太白樓的老闆娘,一路打開綠燈,雅間的席面上得快,並且全部是太白樓的頂尖菜色。
“海棠,你一定是發財了,你要知道,這桌席面,下不去嘴,我不敢下筷子,因爲每一口,吃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方芍藥逗趣,她不算說假話,太白樓八十八兩銀子一隻的八寶醬鴨,上了兩隻。
這會兒,幾個小包子,一人一個鴨腿,咬得滿嘴流油,吃得眯起眼睛。
“不愧是太白樓,這醬鴨做的一絕!”
既然敢要價,必然有過人之處,不然無法在京都立足。
李光祿夾了一塊,深有感觸,他每月那點銀錢,醬鴨都吃不起。
在京都,沒點產業作爲依傍,出門請同僚喝酒,捉襟見肘,摳搜的,容易被排擠。
“安心吃,大膽地下筷子!”
李海棠招待衆人,吃食再貴,也是人吃的,若是無人買賬,就失去了價值。
上巳節是好日子,衆人聚在一處,談天說地。
蕭陵川和李光祿說起外海之事,李光祿關心的話題永遠只有這麼一個,李海棠靠近方芍藥,女子之間話題多,衣衫,首飾,頭面,京都的八卦,生意經。
“如意沒來?”
開席之後,方芍藥發現少了人,她主要關注的是小五子。
三歲看老,小五子脾性好,懂事,將來絕對錯不了。
若是能做自己的女婿,算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和糖包青梅竹馬,以後感情深。
“沒,她這幾日正忙着帶孩子。”
莫名其妙撿個小娃,誰知道後續有沒有麻煩,但這一切是對方主動算計,恐怕送不回去。
“還有這樣的事?”
方芍藥感到不可思議,而林菀則是一臉羨慕之色,她這個年紀,不想再成親,很想領養個。
林菀曾經去城北的破廟找過兩次,那裡有穿着髒破的小乞丐。
“那你怎麼沒撿一個便宜兒子?”
方芍藥不知道還有這出,她的意思,若是想領養,就找個剛出生不久的,幾歲的小娃子,懂事了,沒準將來養出個白眼狼。
林家不算家業大,好歹有不少錢財,萬一養子聯合親生爹孃,奪走錢財怎麼辦?
不是她往壞處想,這樣的先例不是沒有過。
“你說的對,我去的結果是,被小乞丐們聯合,偷走了錢袋。”
林菀很無奈,乞丐們自成一體,花言巧語,巧言令色,假裝乖巧,實則算計,太過複雜了。
她揹着家裡,偷偷摸摸去找,丟了錢袋,只能靠腿往家走,等到家門,幾乎癱軟在地。
她發覺,自己想法有問題,這種事,以後她都不會迴避貼身丫鬟,多個人商量也好。
“林菀姐,嫁人有個依靠,難道你真打算一直這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認爲舒服的生活方式,李海棠不好多說,這個態度,林菀沒變過。
“是啊,自由自在,也不錯。”
只是,爹孃想的是,以後百年之後,無人養老送終。
林菀不想在林家過繼,找個有爹孃的娃子,後續的麻煩事多。
“海棠,你那慈善堂還開不開?”
林菀想起,李海棠一直唸叨着要開慈善堂,若是慈善堂開了,她找到合適的娃子,就簡單的多。
“我現在八個月的身孕,暫時顧不上,你們若有時間,能幫着我忙活最好。”
李海棠抓住兩個壯丁,她生產以後,還得坐月子。
如果有人幫忙張羅,那最好不過了。
李海棠也想過,關於領養的問題,但後續覺得,大齊畢竟不是現代,買賣人口合法。
領養不要錢,若是把孩子賣了怎麼辦,那不等於空手套白狼?
儘管會查一些路引等物件,還免不了有壞心思的柺子,想不勞而獲。
領養在小範圍之內進行,再者,和林菀一樣情況的太少。村裡人家一年嚼用,養家餬口都成問題了,誰會那麼愛心氾濫,領個孩子?
除非是另有所圖,娶不起媳婦,想給兒子找童養媳。
李海棠這麼想,給自己敲響一記警鐘。
“海棠,你若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方芍藥舉一反三,建立慈善堂,可以幫忙出力,出一些銀錢。
以前幾個人坐在一處,提起這個話題,還有很多老人,無人養老,最後淒涼慘死。
建立一個專門給老人養老的福地,幫助這些無兒無女,晚景淒涼的人。
但是,這得有個度。
“比方說,有些做兒女的不孝,不想給爹孃養老,把老兩口送到慈善堂,難道讓我們做冤大頭嗎?”
這不說費用多少,佔用資源,人家心安理得,認爲你有錢,想做好事,他們把人送上門,給你一個機會,你還要爲此感恩戴德。
那憑什麼啊?
“你說的對。”
李海棠想到這個問題,這種人不在少數。
以前住李家村,村裡也有這等人家。
兒子不養爹孃,不孝順,老兩口年紀大了,還要幹活,被趕到棚子住。
李海棠同情是同情,但追本溯源,做爹孃的,有的是重男輕女,太過溺愛,就導致,兒子在畸形的環境長大,認爲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這種心理,一旦形成,後期根本無法轉變。
“還有一種人,年輕時候偷雞摸狗,不幹好事,晚年衆叛親離。”
這種人,一旦放進來,會給慈善堂造成無窮無盡的隱患,偷雞摸狗,萬一騷擾別人呢?
這麼想,就很可怕。
所以,錢必須花在刀刃,幫助真正有需求的人。
關於此,還要做一個詳細的策劃,設立一些門檻,而不是沒有底線的去幫助別人。
想法好,等到真正實施起來,困難重重。
李海棠三人,陷入思考之中。
“蕭兄,不瞞你說,無論如何,我都要去一趟外海!”
李光祿特別崇拜蕭陵川,無論他說什麼,對方都能回答個一二。爲此,他如找到知己一般,不由自主地多喝了兩杯。
李光祿酒量不咋地,一喝就多,這會兒不管不顧地道,“我在夢裡,去過無數次了!”
他是個庶子,早年有嫡母壓着,只能勤學,早日中了進士做官,脫離李家。現在,他做到了,可還是一樣的壓抑,他的夢想是走遍大齊乃至外海,寫幾本遊記,留給很多學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