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阮氏文才出衆,很是受人追捧,阮家求親的門檻被人踏破。
而後,阮氏一夜之間,和消失了一樣,沒一點前兆。她離開阮家,阮家上下,亂作一團。
與男子私奔,還生出個孽種,從小在村裡長大,怎麼洗,身上都有一股子去不掉的泥腥味,真以爲自己是高門嫡女了?
阮夫人被逼急了,破口罵道,“這裡是阮家,不是你這個賤種能撒野的地方!”
“你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不就是看漢子身強力壯,和你那娘一個樣!見到壯漢,就軟了身子!”
被扇一巴掌,阮夫人氣得口不擇言,這麼多年,她在阮家說一不二,哪裡受過此等委屈?她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罵人更不需要打草稿。
就算她男人找了個外室,弄個野種,卻也是不敢帶回阮家,要看她的臉色。
“大舅娘,這麼叫你,我還真有點恥辱感。”
李海棠微微勾起脣角,淡然道,“你怎麼知道人高馬大的漢子,牀上功夫厲害,莫不是揹着舅舅偷人,有經驗,因而……”
氣人的最高境界,把人嘔個半死,自己卻一點都不生氣。
打架動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自己也疼啊,還得浪費力氣。
李海棠拉着一把椅子,坐在遠處觀戰,饒有興致地欣賞王氏和阮夫人被打,嘖嘖,頭髮散亂,哪有一點高門夫人的模樣?比市井的潑婦都不如!
村裡長大如何?那些愛嚼舌根的大娘,都比二人有儀態多了!
“你放屁,你這個千人騎的賤種!”
有辱名節,這個絕對不能忍,阮夫人捂着胸口,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把李海棠騎在身下,痛毆一頓。
“平之,你就眼睜睜地看着你娘被欺負?”
阮夫人絕望地大哭,她作爲高門夫人,最是要臉面,若是讓府上人知道她被揍一頓,以後還有什麼臉管着家中下人?
阮平之雙手握拳,痛苦地低下頭。
他想起了妹妹阮綿綿,妹妹雖然囂張跋扈,本性卻不壞,人也天真。
可是他們的娘,卻不是這樣的人。
他很清楚,在他娘心中,什麼最爲重要。
他回來,想真正地掌控阮家,只有這樣,佔有一席之地,才能真正地掌握主動權。
事實證明,阮家外表鮮亮,內裡早已腐朽不堪,就算是接手,也無非是個空殼子罷了。
阮平之嘆息一聲,甩了甩袖子,退出門去。
他走到門邊,又來個滿頭大汗的老婆子,婆子張口結舌,好不容易纔說句一句完整的話,“不好了,少爺,大老爺被揍了!”
婆子說完,擡起頭,往院子裡看,哎呀媽啊,什麼情況,咋夫人和少夫人都被揍了?
新來的表小姐,正老神在在地看熱鬧。
婆子低下頭,不敢再看,夫人和少夫人,都不是心胸開闊之輩,一下子受了這麼大委屈,肯定要找補回來。
她一個當下人的,目睹這一幕,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必然要被秋後算賬。
老婆子抹一把汗,想了半天,最後腳底抹油,溜了!
阮尚書也被揍了一頓?李海棠憋笑,估計有膽子這麼做的,是自家野人夫君無疑。
這邊打的差不多了,李海棠轉移陣地,帶着五福和白霜,朝着前院而去。
等到了前院,早已結束戰鬥,大舅阮尚書被綁在樹上,身邊跟着的是和豆包發生過沖突的小霸王。
父子倆一個模樣,成“大”字型,不同的是,阮尚書一臉墨色,而小霸王以爲有新遊戲,嘿嘿地傻笑。
“原來是你,成何體統,本官要找張崢討一個說法!”
阮尚書還搞不清楚狀況,見到李海棠,很是驚訝,以爲他們之前有衝突,趕在大年初一,對方來阮家報復。
“你可知道,阮家是什麼人家,不是你家後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阮尚書一邊說,一邊吐唾沫,“我呸,綁了朝廷命官,這個罪責,你們擔當的起?好大的膽子!”
“大舅可別這麼說,咱們擔待不起啊,這就是和你玩個遊戲而已。”
李海棠抱着胳膊,繞着樹轉一圈,對着自家野人夫君豎起大拇指,“夫君,許久沒見你綁着人,發現你綁人的技巧,越發的精進了。”
“是嗎?”蕭陵川挑眉,想起夫妻倆房事上的情趣,二人看春宮圖,上面有捆綁的插圖,蕭陵川有樣學樣,把自家的娘子手腕捆住,因爲怕傷到她,不敢綁緊,綁的鬆鬆垮垮地,太
醜,李海棠抵死不從。
夫妻倆鬧了好一會兒,不過有身孕後,彼此都不敢玩鬧。
李海棠始終搞不懂,把手綁着有什麼刺激的地方,因爲自己野人夫君太捨不得她,什麼皮鞭蠟燭,兩個人接受不了那些。
這會兒,自家娘子一說,蕭陵川想歪了。
“他看到豆包,就要讓下人動手……”
蕭陵川語氣輕飄飄,聽不出情緒,但是李海棠知道,他生氣了。
阮家人無恥,尤其是阮尚書,看到小娃,竟然讓下人們欺負,完全忘記自家下人手指頭和嘴被縫上的事兒。
蕭陵川把所有人全部揍一頓,扔到屋頂上,順便吊起父子倆,留一個老嬤嬤送信。
“欺負豆包?”
李海棠挑眉,許久不見,她還以爲阮家人長進了,看來是她想當然,高估了阮家。
“豆包,你沒事吧?”
李海棠蹲下身子,見自家兒子還在到處轉悠,身上沒有一點青紫,放心些許,她就說,有自家野人夫君在,不可能有人鑽空子。
“娘,哈哈!”
豆包指着小霸王,心裡很爽,特地在吊着小霸王的樹邊,跑了一圈。
“小崽子!”
小霸王看到豆包,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罵道,“滾出去,這是我家!”
“哈!”
豆包遠離小樹,站在對面,緊盯着小霸王。
“豆包,是不是害怕了?你放心,他被你爹爹吊起來,不能把你怎麼樣。”
李海棠極力安撫小包子,指着大樹說道。
“不怕。”
豆包強調,開玩笑了,一個蠢蛋,有什麼好害怕的啊?而且人還被固定樹上。
他剛剛遠離,是因爲想起,怕蠢蛋撒尿,萬一他在附近轉悠,不就噴他身上去了?
爹孃說過,人一害怕,會尿褲子。那個蠢蛋,萬一害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