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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3章 翻出

第923章 翻出

人家父女要說隱私話題,李海棠在這裡不方便,她站起身,對着張如意點點頭,而後走出門。

五福扶着她進房,嘴裡還唸叨,“夫人,我咋覺得張大人表情不對勁兒呢?”

要過年了,不說喜氣洋洋,也不能擺出一副暮靄沉沉的臉,影響別人的心情。

李海棠也看出來了,心裡琢磨,肯定是有事,她從沒見過張崢如此嚴肅,眉頭皺得,能夾死一根蒼蠅。

難道是如意嫁給阮平之,張家和阮家不對付,被張崢知道,所以炸毛了?這說不通,張崢似乎不是很在意張家啊。

李海棠絞盡腦汁,沒想明白,等了一會兒,她正感覺昏昏欲睡的時候,聽見門口竊竊私語的聲音。

“怎麼辦啊,他們打起來了!”

“要不,別和夫人說了,夫人剛睡着。”

“可是不說,這一會兒鬧出人命怎麼辦?”

門口處,白果和五福小聲嘀咕,李海棠恍惚間,聽見有人說話,她揉揉眼睛,分辨聲音的來源,清醒了幾分,問道,“五福,白果,怎麼了?”

“夫人……”

白果越過五福,硬着頭皮道,“花廳裡,張大人和阮夫人吵起來了。”

張如意嫁給阮平之,此後,家裡統一改變了稱呼。

若是吵嘴就算了,裡面傳來碎瓷片的聲音,貌似有人摔了茶壺和茶碗,還有張如意痛哭聲,說什麼要把命還回去之類的話。

這下,白果聽着不像樣,大過年的,千萬不要在家裡出事,她不得已,只得來找李海棠稟報。

“吵起來了?”

李海棠揉揉額角,想到前幾日,張如意和阮平之突然回到京都,心事重重地,可能有什麼事。

李海棠沒多想,她作爲家裡的女主人,忙着準備過年事宜,張如意沒說,她就沒詳細的問。

她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剛出門,發現頭頂上的日頭沒了,露出一片陰影。

變天了,颳起冷風,或許一場雨將至。

京都的冬雨天,溼冷溼冷的,莊子裡沒有地籠,只能靠着炭盆,來薰走水汽。

她出了自己的院子,走向隔壁待客的花廳,裡面隱隱約約,傳來張如意的哭泣聲。

父女吵架,一個外人去勸說,總歸不太好。

李海棠沒有走向前,而是站在門口處不遠,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海棠,你來了嗎?”

張如意眼眶發紅,鼻尖都紅了,眼底佈滿血絲,她晃了兩下,差點栽倒在地。

小產後,氣血虧得厲害,她動不動會感到頭暈眼花。

“大年三十那日,開祠堂,你必須回去。”

張崢說着,對着李海棠點點頭,轉身離開。

李海棠再進門,滿地的狼藉,家裡擺放的茶壺茶碗,全部都碎了,瓷片飛濺得滿地。

白果和五福,加上冬梅,悶聲不吭地收拾,心裡卻對張如意父女大鬧有意見。

大過年的不說帶着年禮上門,怎麼也不好打碎主家的東西啊!哪有這麼辦事的?而且,張崢在他們心中,一向爲人不錯,此番在別人家教育女兒,很失禮。

“海棠,對不住。”

張如意吸了吸鼻子,穩定了情緒。本來她想等年後再提,這會兒,張崢鬧上門,不提不行了。

“如意,到底怎麼回事,你別難過,和我說說。”

白果等丫鬟,把碎瓷片清理好幾次,這才端上了新的茶果。李海棠喝一杯熱茶定神,等張如意開口。

“我一時半會,不知道從何說起。 ”

張如意難以啓齒,咬着嘴脣,嘴脣一側被咬得快要滴出血來。

“我來說。”

阮平之去拜訪自己的同窗,剛進門,就聽說張崢來過,他心中有數,進花廳,果然看到張如意在哭。

他嘆息了一聲,道,“表妹,不是如意要隱瞞的。”

張如意和阮平之成親那日,晚上快要洞房的時候,在黎城的夏家來人了。

張如意和盧元卿恩斷義絕,沒有瞞着自己的舅舅張知府,她怕自己不說,以後盧元卿會無恥地上門打秋風。

因爲和阮平之在一起,這也算是比較光彩的親事,夏家作爲孃家人,如論如何,都該備一份禮。那日,張如意的表妹夏吉祥了,笑容陰惻惻的,離開的時候,在她耳邊說出一句話,“哎呀我的好表姐,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不是高門千金,而是一個奸生子!難

怪,你長得一點不像張大人!”

“你說,若是張崢知道,你不過是個地痞無賴的女兒,會有何反應?真是期待呢!”

夏吉祥抱着胳膊,一臉嘲諷,說了這幾句話,就離開了。

張如意和夏吉祥,關係一直不好,兩個人幾乎不來往,她以爲表妹是看她過的多慘來的,沒成想,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

這下,張如意急了,扔下臉上的蓋頭,怒道,“夏吉祥,你把話說清楚,你說誰奸生子?”

奸生子,比野種都不如。

張如意非常憤怒,驚疑不定,因爲有句話,夏吉祥說對了,她長得不像爹爹張崢。

當然,也不是很像她的娘。

爹爹每次都笑言,若不是在自家生產,就那麼個穩婆,他會以爲女兒抱錯了。

張如意追問夏吉祥,但是沒有得到答覆。

她是個急性子的人,最討厭有人說一半的話,保留一半,因此當即決定,收拾東西去黎城,當面問自己的舅舅。

如果夏吉祥敢污衊她,她就狠狠地告狀。

阮平之還沒說完,李海棠就明白了,張崢走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讓張如意去張家的祠堂,莫不是也相信這個說辭,所以要滴血認親?

這,簡直是太荒謬了!

“不荒謬,我不是張崢的女兒。”

張如意說出這句話,已經很平靜了,她去找到舅舅,得知一件隱秘事。

其實,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有當年孃親的一個老嬤嬤,這件事,隨着夏氏的離開,幾乎要成爲一個永久的秘密。

可卻在這個時候,將近二十年以後,被人翻出來了。張如意想,或許這個世間就是這般公道,一切真相,早晚被大白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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