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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0章 證物

第870章 證物

姜氏聽說有飯,又變得歡欣鼓舞,“張大人,要肉,多多的肉!”

張崢不想說話了,擺擺手,只覺得身體被掏空一般,他決定,以後少和仵作們打招呼。

京兆伊衙門的仵作是個小老頭,整日醉醺醺的,他以前還總看不慣來的,現在沒有對比,就不曉得啥是差距啊!

“大人,後廚給您今兒做的滷肉,有現成的!”

官差正好進門,聽到後,趕緊拍馬屁,他們大人喜歡吃滷肉,而且越肥越好!

“全上,全給姜氏,吃飽了纔有力氣啊!”

張崢聞言,趕忙吩咐下去,暗地裡抹汗,哪個王八羔子說的他愛吃滷肉?以至於今年生辰,他想撈一筆,結果收到的全是肉!

師爺蹲在茅廁,突然打噴嚏不止……

姜氏早年就長在鄉野,做派也不如那些扭捏的人,大口吃肉,吃米飯,還要稱讚一番。

周圍的衙門,她去過幾次,這是第一次到京城來,京城的滷肉太好吃了!

張崢不忍直視,吃的這麼香,一會兒看屍體的時候,真的沒有反應嗎?

李海棠啃了個蘋果,和姜氏商議,一會兒只有二人進去驗屍。

“成,李神醫,都聽您的!”

姜氏忙不迭地表態。

張崢已經不想說話了,姜氏是他請來的仵作,不是給李海棠當跟班的啊!那熱烈的眼神,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等到日落時分,暑氣退了些許,空氣中已經開始流動着涼風。

姜氏吃飽,又在後衙的庭院走一圈,這纔打開自己隨身的裝備,手套,口罩等,一應俱全。

李海棠穿了一個罩衣,由官差帶着,來到京兆伊衙門的停屍間。

這會兒,也只有林紫一具屍體而已。

張崢不想進門,就和蕭陵川坐在外間,就是如此,他還覺得陰森森的,遍體生寒。

姜氏進入到工作中,又是另外的狀態,她和李海棠到停屍牀上,見林紫的姿勢,眉頭緊鎖,好半晌,才嘆息一聲。

她從隨身的包袱裡,拿出一把剪子,嘁哩喀喳,三兩下,剪了林紫的衣衫。

“兇手不是人,是個畜生啊!”

姜氏看着那根木棍,吸了吸鼻子,有想哭的衝動。

她從事仵作這個行業,已經有十幾年了,就是十幾年之間,也沒遇見過如此惡劣的,簡直是喪盡天良!

李海棠見識要廣一些,前世沒少看今日說法,千奇百怪的案件,案中案,她盯着林紫的臉,已經扭曲的臉,總覺得哪裡奇怪。

“這是?”

姜氏在林紫的身上,發現一個手印,應該是兇手留下的,其餘的傷痕非常少。

雷雨天,一個守望門寡的小娘子,揹着家人出門,能做什麼呢?

按照婆家人的想法,勢必是會情郎的,偷偷摸摸的,不然爲什麼半夜出門,定然是有見不得人的事兒。

但是李海棠不那麼想,林菀和林紫關係不錯,也就是這兩三個月,林紫生病,林菀又忙,纔沒有太多聯繫。

病的這段時日,林紫很少出門,而且病秧子一個,怎麼可能在身體不好的時候會情郎?

那麼,三更半夜爲何出門,就是破獲此案的關鍵。

“李神醫,兇器是這根木棍,死者失血過多……”

姜氏很難受,她閉上眼睛,如果不是雷雨天,大半夜的呼救,聲音傳出去很遠,如果及時被發現,人還有救。

望門寡又如何啊,過幾年找個好人嫁了,成親生子,何必……

“姜氏,你來看一下,林紫的嘴,是不是有些不對?”

李海棠不是仵作,這種能找到死因的,並不需要開膛。

她出於醫者的本能,發現林紫下巴的弧度有些不對。

“還有她的指甲縫,有衣料的碎片。”

姜氏把油燈提過來,用一個小棉籤,仔細地清理,放到一塊白色的布巾上。

料子是灰色的,肯定不是林紫的衣衫,那麼,只能是兇手的了。

林紫也掙扎過,應該是那會兒留下來證據。

灰色的布料,李海棠回憶,昨夜在林女醫家,她看到莊木,當時莊木的外衣,她好像沒看見,因爲他洗漱,從淨房出來了。

“你看她的牙齒緊閉。”

不僅僅是衣服料子是線索,關鍵在於,林紫的牙齒,似乎在緊緊地咬着某種東西,咬牙切齒之感。

而現在,屍體已經形成屍僵,想要撬開她的嘴巴非常難。

“只能等等了。”

嘴巴里的東西,是最關鍵的證物,想要現在取出來,就得給她拔牙。

姜氏不忍心,還存着老一套的思想,全頭全尾,入土爲安。

“拿出來吧,夜長夢多。”

李海棠想了片刻,又問張崢的意思,張崢想,人都死了,若是林紫活着,也想讓殺她的兇手伏法。

就這般,李海棠和姜氏折騰許久,纔在林紫口中,取出一個荷包。

荷包不大,也就能壓着裙襬,上面繡着松鶴。

“松鶴書院?”

張崢一眼認出,他打開荷包裡,發現裡面有一小團的紙張,有一邊被撕碎了,後面是斷斷續續的小字。

“這是兇手寫的無疑。”

上面的意思,若是想知道孫祺的死因,就在宵禁後到街口處,並且不要告訴任何人。

“這是莊木的字兒?”

張崢這是真懷疑,兇手是莊木,不然爲何幾次三番,都和松鶴書院有關聯?

“不對,這是楊序的字!”

張崢總覺得眼熟,低頭仔細看,他絕不會看錯,是楊序的字!

兇手是楊序?可他不是死了嗎?

“莊可說,莊木能仿造很多人的筆跡。”

李海棠抹着汗,越發地蒙圈,案子查到現在,總覺得有什麼被漏掉,越發撲朔迷離。

重要的證物,交給張崢放到京兆伊衙門保管,而參與的人,三緘其口,在有突破性進展以前,千萬不能吐露半點去。

李海棠情緒很複雜,久久不得寧靜。

“怎麼了?”

蕭陵川見娘子要脫力的模樣,已經要了熱水,讓她在馬車上洗漱。他聽見盥洗室傳來響動,趕緊從趕車的地方下來,到其內一看,娘子已經癱軟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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