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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9章 認定

第839章 認定

李海棠以爲陳淳的丫鬟只是說說而已,誰料,她膽子倒是很大,不等旁邊的嬤嬤答話,回到屋子裡,取來了冰盆,就要往上潑水。

雖說現下天氣炎熱,但是刺骨的冰水澆頭,那滋味可不好受。

李海棠眯了眯眼睛,等候陳淳變成落湯雞。

正在丫鬟準備潑水的時候,陳淳的身子動了動,他一睜眼,看到丫鬟,大喊着,“快點潑水,快!”

有血啊,他不但見到血就眩暈,也聞不得一點的腥味。

丫鬟得到肯定答覆,一盆冰水立刻澆下來,陳淳腳邊和衣服上被飛濺的血跡頓時被稀釋了,他見此,鬆一口氣。

對方如此狼狽,李海棠表示歉意,實在是出其不意的情況,才能試探一個人到底是否暈血,因爲根本沒有思考和表演的時間。

“無妨。”

用大布巾擦了擦頭髮,陳淳晃了晃腦袋,就好像一隻掉下水的狗正在抖身上的毛髮,十分滑稽。

“若若和我說,你能幫她和書香洗刷冤屈。”

陳淳擺擺手,爲不失禮,先去內室換了一身衣衫,頭髮也梳理過,看着人模狗樣的,有幾分姿色。

陳家是做官,卻是豪富人家,有的是錢,看陳家的莊子,充滿低調的奢華感,連院中的臺階,都用大理石雕琢而成。

亭臺樓閣,假山流水,景緻清幽。

假山旁邊,有小型的瀑布,旁邊擺放着石桌,陳淳邀請李海棠上座,並且讓丫鬟擺了一些果子和零嘴。

“夫人,我和若若沒有殺人。”

殺人分屍,他就算心狠,也做不出這樣的事。

楊序是無意中撞破他和杜若和親密,他們三人是同窗,本就不存在深仇大恨。

書香被抓到大理寺,陳淳想要去告狀,被家裡人禁足,他被押在莊子上禁足,只能和杜若和通信,根本出不去。

陳家不想蹚渾水,尤其是在風口浪尖上,娶杜若和,也是不可能了。

他娘說,雖說兩家有親戚關係,卻沒那麼親近,再者杜若和常常出入書院,聲名狼藉,又惹上人命官司,陳家找這樣的兒媳,將來會遭人恥笑。

陳淳無奈,想要反抗,發現自己沒任何力氣,甚至想給二人洗白,還原真相的能力都沒有。

“楊序在發現你們的秘密沒兩日,就被殺了,你不覺得時間上巧合嗎?”

李海棠又拿出小本子,繼續記錄。

一些問杜若和的問題,她又問一遍,二人的回答沒有多大的出入。

“我是有殺了楊序的心思,但是明顯不現實。”

陳淳分析,因爲她和杜若和沒第一時間動手,也就是說,給楊序機會,這段時間內,楊序很可能已經把二人的秘密泄露出去。

一旦楊序死了,他倆就成爲兇案的嫌疑人。

事實如他所想,而且比想的更糟糕,楊序的爹孃不依不饒,去京兆伊衙門下跪,而張大人是個清官,自然看不下去。

“我是想反抗,可是反抗有用嗎?若若的祖父一直在拖後腿,就是想告訴別人,我和她是兇手,但是我們有靠山,不怕告,無所謂。”

楊序很無奈,碰見個豬隊友,而豬隊友要名聲,只想快點平息此事。

他和杜若和想要洗清嫌疑,就得找到真兇,一個禁足,一個在府中步履維艱,太難了。

“那你覺得,兇手是誰?”

李海棠點點頭,攤上這悲催的倒黴事,是很無奈。

“莊木。”

陳淳幾乎毫不猶豫地提及此人。

這就讓李海棠驚訝了,因爲她和杜若和提起的時候,杜若和很驚訝,沒想到自己認得莊木。

“理由。”

真相越來越近,抽絲剝繭,馬上就要揭開其神秘的面紗。

“我也不能肯定他是兇手,我沒看到他殺人,但是這個人,很奇怪。”

陳淳說完,大熱天的,打個冷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之所以懷疑兇手是莊木,是因爲一件事。

年初,松鶴書院曾經組織一次活動,他們在書院並不是死讀書,而是學習君子六藝,其中包括騎射。

當時,同窗們一起到官家的圍獵場狩獵,陳淳本不想去,但是杜若和特別喜歡看熱鬧,爲她怕秘密暴露,他只能跟着去打掩護。

狩獵代表見血,陳淳硬着頭皮,戰戰兢兢地去了。

他和杜若和到山裡,發現好幾只肥兔子,而杜若和跑去追兔子,二人走散。

“我找了若若很久,就想在原地等待,等她回來找我。”

圍獵場的山林中,都有各樣的標識,走失的可能性很小,陳淳覺得杜若和還會回來,決定坐在原地耐心等待。

就在他等着迷糊的時候,莊木和楊序出現了。

二人發生過爭執,具體是什麼不得而知,“我就發現楊序面目猙獰,還給了莊木一拳頭。”

莊木鼻子噴血,意外地沒還手,而是冷冷地看着楊序。

出於同窗的道義,陳淳打算去勸說一下,因他和楊序住在一處,相處的還算融洽,不希望楊序和人起衝突。

“我是想去勸架,但是……我沒站起來。”

陳淳很是羞愧,因爲那一拳,楊序出了鼻血啊,陳淳自己當時沒暈倒,但是見血之後,四肢無力,癱軟在地,根本說不出話。

因此,勸架就此擱淺。

陳淳就記得,楊序離開之前,曾經大喊一句,“我一定讓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而後,兩個人不歡而散。

接下來,莊木就坐在原地,一言不發,約莫有一刻鐘,他纔有了動作。

“莊木拿出隨身的匕首,在兔子活着的時候,生生地剝了皮。”

想到兔子的慘叫,還有那個場面,陳淳差點暈死過去,但是不知道爲何,他破天荒地沒暈倒。

隨後,莊木修長的手開始用匕首肢解兔子,把腦袋,大腿,全部分離,切割成塊,手染鮮血卻面不改色。

那會兒,天已經暗淡下去,夕陽的金光,鍍在莊木的身上,他的臉模糊看不清楚,但是動作卻非常的嫺熟。

等人一走,陳淳顫顫巍巍地站起身,過去看一眼,那隻兔子,死不瞑目。他沒看到楊序的人頭,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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