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莊子上後,蕭陵川有事要辦,出門一趟,告知晚上飯不和李海棠一起吃,約莫要晚些才能回來。
李海棠並沒有多問,想着自家野人夫君在京都也有三兩個朋友,來一趟,總得給兄弟送個信,點點頭,也就同意了。
晚飯,李海棠終於吃到了久違的燒肉。王婆子的做法,和尋常不同,尋常百姓人家煮肉用水,而自家是延續東坡肉的做法,放了整整一瓶的黃酒。
肥肉和黃酒在一處煮着,軟爛不說,最後油脂中和在酒中,肥而不膩,酥香軟爛,那味道,就連不喜歡吃大肥肉的香梨,都頻動筷子。
李海棠給自家野人夫君留一些,想着他可能回來晚,萬一餓了,用燒肉湯下麪條,滋味也好着呢。
月明星稀,又是一個夜晚。
哄睡了小包子,李海棠洗漱後,脫掉衣衫,下了院子裡的溫泉池子。
池子周圍全部是翠竹,很起很好的遮擋作用。溫泉是從地下挖出來了,而池子是後來建造,下面鋪着鵝卵石,赤壁光滑,其中一處呈現出階梯式,有專門能坐着和躺着享受的地方。
腳踩在鵝卵石上,剛好起到足底按摩的作用,正好緩解一身的疲憊感。
月色下,李海棠披散着頭髮,她閉着眼,雙手舉起,呈現出祈福的姿勢,如出浴的神女一般。
蕭陵川站在竹林深處,屏氣凝神,突然之間,竟然不敢向前一步,深怕自家娘子被月色帶走,從此回到異世,讓夫妻分離。
“夫君,你在幹嘛,莫不是成偷窺狂了?”
李海棠璀璨一笑,月華披身,更顯得柔美,從側面看,她的身材凹凸,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
即便是蕭陵川看過多次,仍舊忍不住嚥着喉嚨,只覺得心頭火熱。
被娘子發現,蕭陵川脫掉衣衫,跳進溫泉中,飛濺起大量的水花,嚇跑了一羣游來游去的小魚兒。
水溫很高,約莫有四十度,泡了一會兒,李海棠見了汗,面色紅潤,她到池水邊,喝了一杯百花酒。
酒香瀰漫,勾起蕭陵川的饞蟲,他對池邊上的酒壺視而不見,壓倒了自家娘子,攫取她的津液,甜滋滋,帶着花香和果香,讓人迷醉。
許久之後,李海棠眼神迷離,重心不穩,再次掉入溫泉中,她不甘心自己這麼被動,轉而主動攻擊,對自家野人夫君上下其手。
嗯,肌肉緊實,而又不是那種橫向發展的肌肉男,很好,是她喜歡的類型。
“夫君,給你留了肉,你餓不餓?”
李海棠喘息片刻,纔想起問野人夫君的晚飯問題。
“餓,但是我只想吃你。”
蕭陵川說得一本正經,而後,視線向下,眼神深邃。
野人夫君如此直白,李海棠紅了臉,啐了一口,“我好心關心你……”
話還沒說完,嘴又被堵住,而這次,比之前一次更加長久。
李海棠大腦缺氧,頭昏眼花,蕭陵川這才把人放開,而後又小心翼翼地摟在懷裡,道,“我吃過了。”
蕭陵川見了手下人,順便打聽一下楊序爹孃的情況,他知道自家娘子一直在關注。
“金琥的師傅沒跟着來,金琥和四喜約莫也就這兩日,就能到京都。”
蕭陵川先可重點說,他們要闖玉家祖先設置的關卡,並不簡單,再次之前還要做點準備才行。
玉非翎果然是個芝麻餡的包子,自己跑到蠻族當梅花教教主,把闖關的苦差,交給自家娘子,而他,只能默認,毫無反抗能力。
“今兒陳二嬸還說,想四喜了,他們一家人,一晃一年多沒見過面。”
李海棠感嘆,當初她剛成親,四喜看着憨厚老實,也不過兩年的時間,就蛻變成小男子漢,只對小弟金琥忠心。
開始對她言聽計從,而後,四喜就有自己的想法了,覺得自己只能跟着一人。
這樣想一點沒錯,若四喜還萬事和她彙報,這樣的下人,兩面三刀,她也不放心擱在小弟身邊了。
“楊序的案子,如娘子料想,最後是杜家的下人站出來,替杜若和背鍋。”
和杜家小姐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主動到大理寺領罪,理由是怕因爲楊序讓小姐的秘密暴露,至於爲何分屍,只有這樣,才能讓死者的身份成謎,無法確定死者的身份,定然找不到兇手。
大理寺把那丫鬟下了牢獄,等待問斬。
張崢即便是曉得丫鬟是替罪羊,也沒辦法爲楊家翻案,爲了普通的百姓,還是外來戶,得罪大理寺的人,杜家和陳家,不值當。
這個案子被他捅出來,已經在百姓中得到一個好名聲。
楊序的爹孃被安置在張崢名下的一所民宅,也是爲安撫二人的情緒。
“哼哼,我一點都不意外。”
就是這個世道,官官相護,張崢揭發出來,藏着私心,首先是爲自己着想,而不是真心爲死者討回公道。
誰都不傻,案件疑點重重,怎麼能就此結案?
丫鬟領罪,背後必然有淵源。
“夫君,我明白杜家的套路,丫鬟是杜府的家生子,爹孃兄長一大家子都在杜府幹活,她只能選擇背鍋,也是爲家人討個臉面。”
她爲杜若和死了,杜家怎麼都不會虧待她的家人。
既然知道人在張崢手裡,那就好辦了,她可以遞帖子,帶着香梨去打聽消息,和張崢也不用拐彎抹角,直說來意就好。
蕭陵川用手指,幫着自家娘子梳髮,他心裡還裝着一個事。
今天聽手下彙報,得知張如意和盧元卿分道揚鑣,當時他小小地震驚一下。
夫妻倆總在一處,怎麼就能鬧到寫休書的地步?
而張如意小產後,搬到邊城春孃的院子調養,又另外請人照顧她。
以前莊子上那些人,全被送到作坊,月荷棠關門後,他們就有自己的心思,張如意知道,這些都是她娘留下的人。
未必是老人才好,人心散了,說什麼都沒用。她把人全解散,又花錢找人牙子,買了一個寡婦,寡婦帶着個小閨女,無家可歸,被婆家趕出門,現在母女二人成了張如意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