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陵川只覺得渾身一震,他難耐地動了動身子,卻被李海棠阻止。
“夫君,閉上眼睛,你只管享受就好。”
花露有些粘稠,抹在身上,還得用手全部攤開,塗抹勻稱,虧得淨房的四壁放着好幾盞燭臺,燈火昏黃,卻照得蕭陵川的脊背上晶亮的。
開始按摩,李海棠中規中矩,不斷地讓自家野人夫君放鬆,在他頭部的幾大穴位,用手指頭敲擊。
“娘子,不知爲何,你敲擊一下後,我就感覺越發的放鬆了。”
大齊幾乎沒有什麼按摩,李海棠給蕭陵川做的是頭療,前頂,百會,後頂,強間,腦戶,風府,啞門幾個穴位逐一按摩下來,降濁生清,蕭陵川就感覺腦海中越來越清醒,舒服地不想動。
“這是我自創的按摩手法,大齊還沒有。”
李海棠手下發力,不輕不重剛剛好,見野人夫君舒服,她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在默默承擔着責任,爲人父,爲人夫,爲人子,所有的擔子,他默默地一個人扛着,還要照顧她,心裡有一根弦一直緊繃着。
從前他太忙,經常三更半夜歸來,李海棠自己睡得迷糊,竟然想不到這一點,她感嘆自身做的不到位。
“就算以後醫館裡能按摩,我也不會去。”
蕭陵川很篤定,李海棠不由得翹起嘴角,“難道是夫君覺得,任何人都不會有我的手法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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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
蕭陵川絲毫不猶豫地打擊自家娘子的積極性,語氣輕快地道,“尤其是頭,是人身上的薄弱位置,若是習武之人,敲擊一下,便可讓人喪命。”
李海棠:……
好吧,她自作多情了,不過是不是可以認爲,野人夫君能信任的人只有她?
想到此,李海棠心中頓時多了一抹柔軟,尤其是看到蕭陵川后背上經年累月的疤痕,她忍不住上手,輕輕地撫摸。
“娘子?”
這不是按摩,這是挑逗,蕭陵川恨不得立即翻身,但是想到娘子說的獎勵,他覺得應該還沒完。
“疼麼?”
李海棠摸着凸起的疤痕,一看就是增生了的,至少有一手長,看起來像是舊傷,可見當時是多麼兇險。
沒有縫合,只能在傷口抹着藥膏止血,不曉得漫長的黑夜,野人夫君一個人是如何挺過來的。
但是,他不會喊痛,也不會流淚,大體只是沉默吧。
“早已經不疼了。”
蕭陵川挑眉,他的後背疤痕錯綜複雜,這些年傷口不計其數,好了接着受傷,原來的疤痕就被破壞,就好像一張皮,補丁摞着補丁。
當時疼不疼?肯定是疼的,但是他只能咬牙挺着,因爲,即便是軟弱,也不會有人心疼他,他始終是一個人。
“你答應我以後都不會受傷。”
李海棠用撒嬌的口吻,而後,快速地在自己身上抹上花露,她直接趴下,正好壓在蕭陵川的後背上。
“嗯……”
突來的刺激,讓蕭陵川哼了哼,他幾乎想要大喊出聲來,那滑膩的感覺,讓他每個毛孔都興奮起來。
“夫君,放鬆。”
李海棠說完,也閉上眼感受。
這是第一次做這種按摩,她沒有經驗,但是以前看過,照葫蘆畫瓢,沒想到不錯。
牀笫之事,都是蕭陵川主導,她始終很被動,被撩到滿面桃花,而後意亂情迷,說一些葷話。
有反攻的機會,她怎麼也不能放過,只是她現在同樣感覺身體火辣辣地,快要忍不住了。
火燭的光,照得兩具身體發亮,彼此爲對方按摩,這是最爲原始的親密。
李海棠臉頰粉嫩,呼吸急促,不知道什麼時候,蕭陵川又佔據主動的位置,二人摟抱在一處,彼此深情嚮往。
浴桶裡的水已經快涼了,蕭陵川加了小半桶熱水,而後抱着自家娘子,進入到浴桶之中,用清水洗掉身上的污濁。
這次總共只用了一個多時辰,卻比以往一夜都要舒服。
李海棠抓到訣竅,想着下次有機會,夫妻倆再嘗試別的套路,她那旗袍還沒有穿上呢。
夫妻倆從淨房出來,李海棠有點腿軟,她嗔了野人夫君一眼,吃飽喝足的男人啊,眉眼之間早就不見鬱結,眼神變得更加幽深。
牀榻上,小豆包呼呼大睡,絲毫不知道爹孃正在爲製造一個小妹妹而努力。
洗漱過後,夫妻倆到露臺上看風景。
夜半時分,百姓人家早已熄滅燈火,涼爽的風,雜揉着花的香氣,沁人心脾。
李海棠睡不着了,就坐在藤椅上,沏一壺茶,其實若是在現代,夜生活纔剛剛開始而已。
樓下,偶爾能路過幾個喝醉的人,嘴裡罵罵咧咧,扶着牆也不走直線,還有晚歸的路人。
不知道誰家小娃哭了,哭聲能傳得很遠……
如果每天都是這麼平淡,有蕭陵川在左右,這樣的日子,就算給她再高的身份,李海棠也不會換。
畢竟來自現代,她的眼界不僅於此,有什麼是比安穩更加重要的?
人活着,是應該轟轟烈烈一番,她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不該經歷的,也經歷過。
救人,殺人,有什麼比這兩樣更難做的?
對於朋友,她問心無愧,李海棠活得坦蕩,她身上唯一的秘密,就是自身的來歷。
“娘子,你知道有一種說法,叫借屍還魂嗎?”
蕭陵川的目光直視眼前的黑夜,一直以來,他都想和她說,但是沒有勇氣,同樣,也沒有把握。
是的,他害怕,尤其是得到這麼多以後,他更加的不安穩,生怕某一天,李海棠就消失不見了。
她身上的事,根本瞞不住作爲枕邊人的他,尤其是,她在自縊以後,醒來卻會了醫術,並且醫術不凡。
縫合,手術,這些,大齊的醫者根本就不懂,而且,一個人會性子差距如此的大嗎?
李金琥一直以爲是他姐死過一次,所以想開了,性子發生變化,而蕭陵川心裡清楚,恐怕一切沒那麼簡單。他本就殺人無數,並不怕妖魔鬼怪,只要,她能在他身邊,不離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