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李天師表達不太明白,但是靠着分析,李海棠也問出一些情況。
李天師有印象裡,就被人圈養囚禁起來,有吃有喝,衣食無憂。
但是根據他形容的,李海棠猜測,他可能是被爹孃拋棄的人,賣到小倌館活着下三濫的地方,因爲容貌好,而被培養起來,直到遇見曾彥。
曾彥此人,喜好男風,用吃食等東西誘惑他,這次來邊城打聽消息,派出幾個手下,打造出一個李天師。
不得不說,若沒有德全班的小桃紅攪合,李天師這個人物塑造還是很成功的,至少輕輕鬆鬆地,就讓李海棠的知名度迅速下降。
百姓們不認李神醫,更加相信李天師,並且對於神功深信不疑。
若讓事態繼續蔓延下去,後果不可估量,畢竟精神上的統治十分可怕。
夜審的收穫,就是讓蕭陵川知道幕後的主使者,曾彥一直是被懷疑的,現在也不過是得到確認而已。
關於李天師的處置問題,蕭陵川犯難,留着也不是,殺了更不是。
“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死路一條,還是讓他現在牢房裡住着吧。”
李海棠悵然地嘆息,好在牢房裡的環境還可以,至少能保證李天師的安全,還有一點,她把脈以後,發覺李天師也沾染那些白粉,每隔兩三天都要吸入一些。
如果說曾彥是用這種東西對手下的人控制,那麼就真的太可怕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李海棠起身,破天荒地發覺自家野人夫君沒去城北大營,而是就在牀榻的一側。
“夫君?”
雙手一劃拉,她瞬間就清醒過來了。
“嗯,我在。”
一系列的動作,落在蕭陵川的眼裡,他真是又好笑又心疼,天不亮他就離開了,所以娘子起身的時候,牀榻的另一側都是涼的。
“你怎麼沒去城北大營?”
“我陪你一日。”
有德全班的小桃紅幫忙,幾乎不用擔心糧草問題,而蠻子正在等大齊關於換人的決定,最近幾日應該沒有戰事。
該來的,早晚還是要來的,誰也不能阻擋,所以,蕭陵川想在血雨腥風之前,陪自家娘子一日。
“那好啊,咱們去鄉下!”
李海棠火速地洗把臉,套上衣衫就到院裡找白冰,昨日的義診和義演,因爲道路的擁堵沒去上,她已經在鄉親們那邊失約了。
既然野人夫君在,夫妻倆一起,配合默契。
畢竟那個小把戲障眼法,需要真的插刀子,除去蕭陵川之外,李海棠誰也不相信。
蕭陵川頓了頓,隨後點點頭,他心裡明白,自家娘子這般,還是爲他着想,怕他擔憂糧草的事。
本來今日閒着,他是想帶着她到城裡走走,採買年貨,看看熱鬧,自從北地開戰,他整日不見蹤影,經常三更半夜回來,見到的只有李海棠的睡顏。
他不是合格的夫君,也不是合格的爹爹。
李海棠倒是覺得沒什麼,很是興奮,早飯過後,夫妻倆帶着宋青陽,吳起和一干人等和作爲道具的傢伙事,浩浩蕩蕩地上路。
“娘子,你還是戴上面具吧。”
蕭陵川指着桌上的面具,嘴角抽了抽。
堂堂李神醫,出門打把勢賣藝,似乎有點丟人的感覺。
“也行。”
通過李天師這件事,李海棠發現,自己以前就是太接地氣了,她決定做個高冷的人,輕易不出現。
冬日裡,村裡人家家戶戶貓冬,最多串門一起做活兒做個針線,聽說有隊伍來村裡雜耍,老人小娃都很積極,提前幫忙搭建好臺子,帶着小板凳來了。
他們在村裡消息閉塞,村裡也只有那麼一輛牛車,想要進城一趟,很不容易。
“父老鄉親們,要過年了,今兒咱們來,就爲讓大夥看個熱鬧……”
五福先一步登臺,說得衆人羣情激昂,對下面的雜耍很是期待。
一般壓軸戲都要放到最後,開始先得暖場,熱熱身。
衆人其實只有個大體的規劃,時間有限,也沒來得及安排出場順序。
“夫人,誰第一個上呢?”
五福有些犯愁,趙郎中一行人只懂得醫術,根本不用指望他們了,她除了力氣大,也沒別的,身無長物。
“我來。”
爲了爭取五福的好感,吳起挺身而出,他感覺這是一個好機會,他應該表現自己。
“吳書生,你會什麼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五福翻個白眼,一臉輕蔑,讀書人迂腐,就會說個之乎者也,一會兒臺下睡倒一片。
“你別瞧不起人,我會說評書!”
吳起面紅耳赤,他雖然以前有點小迂腐,輕視村裡人,但是被大腳扎刀以後,他那些壞毛病改個七七八八,也不再以貌取人。
女子嬌妹,柔軟,相貌好,有什麼用啊?
居家過日子,家裡要劈柴,洗衣,打水,推磨,與其找個這樣的祖宗,還不如娶個身強力壯的小娘子,至少是居家過日子的能手,實用,還有……安全感。
吳起想了想,耳根子通紅,前幾日他還做了春夢,夢中和五福睡在一張牀上,夜半時分,家裡進了小賊,五福一根擀麪杖,耍得上下翻飛,直接揍暈了小賊。
吳起拍了拍胸脯,他得知要到鄉下,就做了準備,勢必讓五福刮目相看。
“你行你上。”
五福做一個請的動作,而後在臺下,今兒沒什麼風,還有日頭,天氣在臘月裡算好的了。
吳起搬上桌子,拿着一塊木頭,不時地敲擊一下,爲自己製造氣氛。
別說,他那嘴皮子利索,講的是自己的奇遇,日落山包括表哥宋青陽的恐女症,他自己被大腳捅一刀,遇見李神醫云云……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吳起一敲木頭,下面的村人頓時沸騰了!這麼好聽的故事,衆人從來沒聽過,他們還沒聽過癮,咋就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