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說完以後,見李海棠不住地拍手,他突然又有點不確定了。
這個技巧千萬不能出一點差錯,不然的話,可是要致命的,萬一有任何變故,誰都承擔不起責任。
“李神醫,我就是在一本書中看到的,那本書也不是書鋪賣的,而是一個民間雜耍的人自己編寫出來,他還沒試驗過。”
因爲沒人試驗過,有諸多風險,尤其是扎刀子,萬一兩個人配合不夠默契,那就得見血。
“吳書生,你放心,這個我心裡有數。”
李海棠在現代沒少看過各種雜技,當時她自己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事後才知曉,其中有秘訣,有人利用物理,化學等知識製造假象,讓你眼見不一定爲實,還有各種投機取巧的。
大齊百姓沒一點見識,所以己方不用選高難度的,做做障眼法即可。
他們的目的簡單,其一是挑戰李天師,其二,利用雜耍給過年增添點樂趣,讓百姓們捐贈一點糧食,支援城北大營的將士們。
如果把希望都放在馬老爺身上,就算把糧食借來,還是得還回去,從鹿城繼續調配糧草。
“邊城百姓就有幾百萬人之多,每個人嘴裡省下一點,那是一筆客觀的數目啊!”
李海棠盤算着,等邊城表演過,年後還能去鹿城,永安和臨近的城池,來個類似的募捐演出,相信百姓們都不會太吝嗇。
“肯定能湊到不少糧食了。”五福也對這個主意讚不絕口,他們村裡偏僻,通常情況下,想請個唱戲的戲班子,人家都不願意去,村裡人想看個熱鬧,都得走出很長一段的距離,若是在家門口就能看上雜耍一類的,村人沒準要高興得
睡不着覺。
“不僅僅是表演,還有義診。”
李海棠決定把趙寶山和醫館的人叫到邊城來,組成一個團隊。
眼下,距離過年還有二十來天,時間上不算多充裕,她現在就畫草圖,找木匠定製幾個可以容納人的大木頭箱子。
“你們剛來,晚上就在這休息,這幾日暫時先別去城北大營報道,跟着我去賺糧草。”
李海棠說起城北大營的情況,那場火完全是人爲造成,所以接下來,己方必須小心守好後方的糧庫,不能和之前一般輕慢。
大齊吃了蠻子這麼大一個暗虧,她相信自家野人夫君定會想辦法反擊。
回到院子,李海棠就開始制定一系列的計劃,所謂的義診和義演,不會向村民收銀錢,捐獻也是自願的,不過她一點不擔心衆人白看不給糧食。
晚飯後,李海棠就在屋裡打轉,揹着手一直走,她心裡有事,只想找蕭陵川商討。
門簾被掀起來,蕭陵川一臉風霜,李海棠瞥了一眼,就見他袖口上有血跡。
“夫君,你受傷了?”
李海棠話畢,就要進到內室拿醫藥箱。
雲驚鴻的狀態渾渾噩噩,很多次都是蕭陵川指揮,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在劣勢的情況下,和蠻子對峙良久。
“不是我。”
蕭陵川搖搖頭,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疲憊地坐在椅子上,“娘子,這不是我的血。”
今早,他去城北大營,突然有一個信鴿飛來送信,雲驚鴻一看,是蠻子送來的,對方請來的人不太懂大齊的語言,說話顛三倒四,卻清楚地表達一個事實。
流蘇現在人在蠻族,就在泗水城,而且,大着肚子。
信中夾帶流蘇身上的一個信物,讓雲驚鴻大驚失色。
蠻子抓住了流蘇來威脅雲驚鴻,若是想讓女人和孩子活命,必須隻身前往。
“流蘇被蠻子抓了?”
李海棠同樣變了臉色,大聲地道,“這怎麼可能?”
“也未必就不可能。”
蕭陵川拍了拍自家娘子的後背,讓她不要太激動,這是個壞消息,但是小桃紅爲此來了邊城,那人一直覬覦自家娘子,肯定會上門,他就算想隱瞞,也無濟於事。
流蘇爲了躲避黑市,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大齊,畢竟,黑市的勢力太大。
眼下,假設流蘇落到蠻子的手中,蠻子用她和肚子裡的孩子來逼迫雲驚鴻就範……
“夫君,那怎麼辦?”
屋漏偏逢連夜雨,糧草的事情還沒妥善解決,又出岔子了,看來今年過年註定不平靜。
蠻子讓雲驚鴻換人,李海棠猜測,就算他真的去了,也是換不來的,蠻子狡詐,心狠,萬一斬了大齊的主帥,這場戰爭的結果幾乎沒有懸念。
李海棠六神無主,她在和平年代長大,沒有經歷過戰爭,但是她只知道一點,雲驚鴻千萬不能答應蠻子的條件。
“先拖一兩日緩衝,至少要把糧草問題解決。”
蕭陵川眯了眯眼,並沒有因爲這個消息而過分的影響情緒。
越是這樣,李海棠越對自家野人夫君崇拜,她蹲下身子,眼巴巴地問,“夫君,難道你不着急嗎?”
“着急。”
蕭陵川很肯定,但是作爲旁觀者,如果他也和雲驚鴻一樣,那城北大營和蕭家軍早已成爲一盤散沙。
窗外,又飄起了小雪花,不是天空落下的,而是樹上和屋檐的落雪。
蕭陵川給自家娘子緊了緊襖子,拉着她的手到院子裡散步,二人所到之處,留下兩排深深的腳印。
天已經黑了,沒有星星月亮,四周黑洞洞的,周圍人家,已經點燃上昏黃的油燈,但是或許是受雪災的影響,院子裡的紅燈籠還是沒亮起來。
“糧草的事……”
李海棠和馬碧荷約定,等天黑就到馬府,衆人一起尋找馬老爺的糧庫鑰匙。
“我們不去。”
蕭陵川用手撫掉李海棠頭上散落的小雪花,雙手搓了搓,捂住她凍得通紅的耳朵。
既然馬老爺答應把糧食給李天師,那麼正好,己方不爭不搶,卻要在對方找到糧庫的時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順便查清李天師的底細。
眼下,狐狸尾巴還未完全露出來,切忌不能打草驚蛇。這次小桃紅爲了流蘇專門從京都而來,黑市的人再一次參與進來,事情又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