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陵川搖搖頭,這次作畫,不用畫紙,而是在牆壁上畫,牆壁都有是粉刷沒多久的,雪白的,更適合大展身手。
他帶來炭筆,娘子若沒把握,就用炭筆先在牆上畫個大概,而後再上色。
蕭陵川是想爲自家兒子打造一個特別一些的兒童房,牆壁上畫着山水花鳥的畫,地上鋪着手工的地攤,踩上去鬆鬆軟軟。
小牀榻重新放置,再準備一張大牀,中間可以插上柵欄,萬一藍衣家的小胖子來找豆包,兩個小包子可以睡在一起,也可分開。
牀??鋪做了個二層,下面放置幾個大抽屜,擺放豆包平日用的玩具。
但是豆包的玩具太多了,光靠幾個抽屜裝不下,所以,他已經派人打造了一個櫃子,專門擺放在角落。
豆包的牀榻邊上,專門做了一扇屏風。
“這屏風怎麼是白色的絲綢,不太好看。”
李海棠還不曉得自家野人夫君有這麼想一出是一出的時候,事先真的沒透露過一點口風。
不過裝飾屋子,並不是多大的事兒,所以她只有點驚訝。
“對,因爲畫布上要作畫。”
蕭陵川說得一本正經,面色嚴肅,“娘子,豆包已經不小了,咱們得培養他獨立,可不能太依賴孃親,將來培養出女氣來。”
有些人家的娃子,都長到五六歲了,還要和娘一起睡覺,晚上吵吵要喝奶。
當然,窮苦人家,家裡屋子有限,住不開是一方面,但自家並不缺屋子。
李海棠震驚了,她盯着蕭陵川,嘴角抽了抽,夫君是是認真的嗎?
豆包還不到九個月,就要被培養獨立,這也太……
“九個月不小了,咱們豆包一向比別人聰明。”
看看季秋家的小胖子,還不會翻身呢,然而豆包扶着柵欄都可以走了,足以見差距。
小包子晚上鬧着找孃親,就得睡在他和娘子中間。
有一次夜裡,蕭臨川渾身燥熱,用手附在自家娘子的胸前,想要揉一揉,他總覺得不太對,睜開眼睛一眼,小豆包正用好奇地眼神看着他。
這種感覺……蕭陵川很是無奈。
就因爲兒子早熟,怕是將來早慧,夫妻倆親熱,必須得躲着小包子點。
“可是我怕豆包晚上找不到孃親會哭鬧。”
這小娃子不喜歡跟着於嬤嬤,白冰和白霜兩姐妹,到底是小丫頭,還未成親,根本沒啥帶孩子的經驗嗎,再說,有誰能比做孃親的精心。
“所以,我單獨準備了屏風。”
蕭陵川假裝沒看到自家娘子的狐疑,厚着臉皮繼續編,說出他自己的高招。
這高招也不是他自己一個人想的,在軍營裡,總有那麼幾個狗頭軍師,大壯等人幫忙出主意,把屏風上畫着李海棠和他的畫像。
“這樣,豆包知道爹孃都在身邊,夜裡不會害怕,也不會哭鬧。”
蕭陵川越說越順溜,把自己都給說服了。
李海棠翻了個白眼,差點笑抽,野人夫君因爲長期得不到滿足,已經嫌棄自家親生兒子礙眼,既然如此,還能找出如此多的冠冕彈簧的理由來,她也是服氣的。
“那就畫我一個人吧。”
李海棠思慮片刻,最後點頭同意。
“爲什麼沒有我?”
蕭陵川有些不情願,至少,他是豆包的爹爹,小包子還是挺親近他的。
“我怕你兒子半夜醒來看到你,鬧着要騎大馬!”
李海棠一語中的,反正目前做爹爹的,只有這麼一個作用。
蕭陵川頓時覺得自己被射了穿胸一箭,扎心了啊!
最後,在李海棠的堅持下,屏風上畫像終究還是沒有他,小包子安睡,但是他卻在要親熱的時候,被大壯找上門,聽說城北大營那邊有點變故……
野人夫君一走,李海棠把小豆包抱到自己的牀上,繼續呼呼大睡。
沒有夫君在,以前她是睡不着的,但是現在有兒子,境況又不同了。
第二日一大早,天剛亮,下人們已經起來洗漱,李海棠想到要去趕集,也起了個大早。
早餐她不想吃粥飯,五福出門,買了油條和豆腐花,家裡人飽餐一頓,還有一碗多餘的沒人吃。
“夫人,我忘記主家半夜走了,多買了一碗。”
雖然一碗豆腐花才兩文錢,可是涼了沒辦法加熱,一加熱就碎了,而且也沒那麼好吃。
“無妨,等咱們採購回來,弄點胡蘿蔔絲,和豆腐花攪合在一起,再放點面和粉條,炸個素丸子吃。”
豆腐花裡面有滷,味道不錯,和麪攪合一起,炸出來的丸子軟軟的,而且特別的香,肯定不算浪費。
“那太好了!”
一提吃,五福眼神一亮,自從跟着夫人,好吃的可是吃了不少,而且於嬤嬤手藝好,家常菜也能做出滿漢全席的感覺來。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油嘴滑舌的了!”
於嬤嬤把籃子交給五福,集市上距離城門有一段距離,還要靠五福趕着馬車。
一行人還沒等出門,家裡來了人。
“表哥!”
李海棠看到阮平之,嚇一跳,她算計着,人不能來的這麼快,她剛把隔壁的院子買下來,只有三間屋子,還沒來得及整理。
“海棠,以後我就暫時留在邊城。”
阮平之只帶着小五子離開京城,父子倆一個下人都沒帶,一路從京都趕路而來,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好在小五子懂事,沿途不鬧人,特別安靜。
“那正好,我們豆包喜歡小五子這個表哥呢。”
京都烏煙瘴氣的,留下也沒意思,北地雖然陷入戰火中,好歹自由。
李海棠拉着小五子進門,反正現在集市剛開始,晚點去也成。
過了臘八,北地幾乎兩天一個大集市,對於李海棠來說,採買年貨是一種樂趣。
家裡有專門待客的堂屋,鋪上地籠,屋裡暖洋洋的。
進門後,五福給小五子脫掉外套,又端來家裡的很多吃食和小點心。
她在倒茶的空檔,不住地對李海棠使眼色。李海棠點頭,表示瞭解,這丫頭的意思她明白,因爲馬碧荷跟着一起過來了,讓她仔細觀察,二人是不是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