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方面既然聽說過暴力警花的名聲，自然也知道曹紫嫣肯定不會道歉，乾脆就沒跟曹紫嫣提這事兒。
所長翻出對方過去的案底，警告對方，如果堅持要求道歉，就等於得罪了刑偵支隊，那麼接下來刑偵支隊就會對這些案底進行調查，到時查出問題會讓對方非常麻煩。
結果對方再一次妥協。
毫無疑問，對方撞擊曹紫嫣的車，是受到陳志民的指使。
陳志民這麼做，是爲了給自己爭取時間，拖住曹紫嫣等人，別影響自己做事。
而撞車的肇事者，也只是奉命行事，沒想到竟然鬧得這麼大，自己捱了一頓揍不說，甚至還可能坐牢。
這個人只是一個混混，不想因爲這麼點事，就把自己摺進去，除了妥協之外也沒有其他選擇。
整件事這麼過去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而解決這麼一件事，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所長處理完之後，笑着對曹紫嫣說了一句：“小同志，你這脾氣，得好好改一改！”
所長倒是也沒再說什麼，丟下這一句話後，就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孔凡輝帶着曹紫嫣走出派出所，看了看天色，非常無奈的說了一句：“今天一整天，什麼都沒幹，就處理這個了……”
“然後呢？”
“你還要什麼然後？”
“那個肇事司機呢？”曹紫嫣很是不能理解：“就這麼放了？”
“不然呢？”孔凡輝重重哼哼了一聲：“你要是沒動手打他，一切都好說，既然你把人家給打傷了，咱們就沒辦法再做什麼，只能調解了事！”
“調解之後就沒事了？”
“你還想要什麼事兒？”孔凡輝又哼了一聲：“我希望你能吸取教訓，以後做事不要這麼衝動！”
“可這個人是陳志民的手下，難道我們就這麼放走了？”
“派處所已經調查過，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個人跟陳志民或者秦明華有任何關係……”孔凡輝拖着長音，很是無奈的告訴曹紫嫣：“肇事司機隸屬於一家汽車租賃公司，既不是秦明華的地產公司，也不是陳志民的律師事務所。秦明華和陳志民也不是這家汽車租賃公司的股東，他們當然私下有關係，其實很多汽車租賃公司都是社會人開的，也是社會人在裡面做事，很可能這家汽車租賃公司暗中被秦明華或者陳志民控制，但我們沒辦法證明。”
另外一個刑警補充了一句：“其實就算能證明，意義也不大，我們現在沒法證明，陳志民和秦明華有任何違法活動跡象。既然連這兩個幕後老闆的責任，我們都沒辦法追究，這個開車的司機，我們就更沒轍了。”
曹紫嫣聽到這話，下意識要噴，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因爲這個刑警說的並沒錯。
“沒錯，就算證明了，這個司機是給陳志民或者秦明華做事，我們又能怎麼樣？”孔凡輝一攤雙手：“他只不過是開車肇事，我們也只能追究肇事責任，該拘留就拘留，該罰錢就罰錢，這根本沒什麼用處！”
曹紫嫣很難無奈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另外一個刑警提出：“陳志民開車經過我們的時候，還跟我們打了一個招呼，說明我們暴露了。”
孔凡輝急忙問：“你們做過什麼事，或者車子有什麼跡象，暴露你們的身份了？”
“沒有啊。”這個刑警一個勁搖頭：“我們完全按照正常程序操作，這種跟蹤盯梢不止一次，從沒漏過馬腳！”
曹紫嫣補充道：“先前陳志民根本沒出門，我們到了之後，他直接從樓上下來提車，也沒有往我們這多看一眼。唯獨就是開車經過的時候，他跟我們打了一個招呼，說明早就注意到我們了。”
“從陳志民家裡，應該可以看到你們停車的位置……”孔凡輝多少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陳志民出門的時候，雖然沒觀察環境，其實在家裡已經觀察過了，很可能架着高倍望遠鏡，把周圍環境所有人和事都看了一遍。我一再向你們強調，陳志民是一條老狐狸，沒那麼容易對付，這一次你們該知道了。”
曹紫嫣還是不明白：“即便如此他又怎麼知道我們是警察？”
“那就只有他自己明白了。”孔凡輝非常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陳志民是律師，跟公檢法打交道太多，養成了一種直覺也有可能。我曾說過，每一種職業的人，都養成了獨特的氣質和行爲方式，很可能陳志民就是藉此發現的。還有一種可能是，你們兩個在陳志民面前露過相，過去陳志民處理什麼案子見過你們兩個，所以留下了印象，但你們兩個當時沒注意到陳志民。”
“這個可能性非常大。”曹紫嫣不住點頭：“像陳志民這樣的人，我們刑偵支隊有多少警察，每個警察大抵是什麼樣子，他可能比我們自己都清楚！”
孔凡輝贊同這個推測：“他是獵物，我們是獵人，獵人研究獵物，獵物同樣會研究獵人！”
曹紫嫣氣呼呼的提出：“既然陳志民玩了這麼一出，更能充分證明，沈詩月就是他綁架的！”
“沒錯！”孔凡輝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沒有撞車事件之前，我只是懷疑，而現在可以確認了，他要是心裡沒鬼，爲什麼要讓人拖住你！”
“他現在幹什麼呢？”曹紫嫣提出：“我們怎麼找到他？”
“先回局再說。”孔凡輝想到一個辦法：“繼續通過手機信號定位。”
先前就是通過手機信號，鎖定了陳志民在自己家，然而這一次通過手機信號定位卻失效了。
陳志民的手機，竟然一直都在家裡，根本沒移動過。
也就是說，陳志民出門的時候，就沒帶手機。
孔凡輝冷冷一笑：“很顯然，陳志民早就有準備，知道我們會定位手機信號。”
“他在我們系統裡就這麼一個號碼，應該是還有其他手機。”曹紫嫣一個勁搖頭：“問題是我們哪裡知道他其他號碼？！”
孔凡輝摸出一根菸來點上：“雖然現在手機卡都實名制，但想要弄兩個別人不知道的號碼不是難事，像陳志民這種人，肯定早就有準備。”頓了一下， 孔凡輝補充了一句：“我們都知道，秦明華在牢裡有手機用，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