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琅搖了搖頭,這肯定很難的。不過褚鳳歌也都是因爲她纔想着早點分家,但她總不能因爲自己讓褚鳳歌揹負什麼不好的名聲。
“作爲兵馬大元帥,我的名聲太好,聖上纔會更擔心。”褚鳳歌提醒道。
白琳琅猛的蹙眉,就像前世的三哥那樣嗎?雖然名震天下,卻譭譽參半
“別皺眉。”褚鳳歌伸手幫她撫平眉間的褶皺,“我的路,我來走,秦三可以做到的事情,我必然也能做到,從此放寬心吧!”
白琳琅眼底動容,漸漸靠在了他的懷裡。
褚夫人的兩個丫鬟到底還是送過來了,開始她們還是老實本分的,畢竟褚鳳歌有傷在身。
待褚鳳歌傷漸好之後,這兩人就不安分了,正好被褚鳳歌找了由頭杖斃了一個,另外一個眼睜睜的看着對方被打死,身體都快打斷了,嚇得昏死過去,清醒過來時人已經神志不清了。
白琳琅是相信褚鳳歌所以纔沒去管這兩人,只是他這麼做會不會給了別人攻奸他的理由?
畢竟這人是他母親賜下來的,他就是不要,也不能給人打死了。
據說褚夫人聽到這消息,當場就氣昏了過去。
崇恩伯也怒了,直接讓人將褚鳳歌請到了他的書房。
“你爲什麼要將人杖斃?就算你不喜,放走,或者懲罰一頓既可,爲什麼要做的這麼絕?你是在打你母親的臉?還是自毀前程?”崇恩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父親,你覺得我現在算不算得上一個權臣?”褚鳳歌語氣輕緩,眸子深處卻是一抹難以遮掩的冷淡疏離溢出。
崇恩伯皺眉,沉吟了一下,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兒子確實已經超越他走上了權臣之路,他這崇恩伯身份雖高,卻沒有什麼實權,平時管理的不過是一些不觸及朝政核心的事情。但兒子不同,他已經是兵馬大元帥,整個京朝的兵馬有一半在他手上,還有另外一半還是被其他人平分的。總得說來,兒子算得上武官之首,只不過現在朝廷上武官勢弱,他一人權力再大也有限。
“父親有聽說過一句話嗎?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嗎?”褚鳳歌出言驚人的說道。
崇恩伯臉色凝重,心中凜然的看着他。
“如果換做武官呢?”褚鳳歌輕飄飄的冷淡的嗓音驚的崇恩伯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混賬!你到底在說什麼?”
“父親,我只是要告訴你,凌家爲什麼會勢弱,爲什麼會落到今天這一步。”褚鳳歌若有所指的說道。
崇恩伯臉色青白的盯着他,似乎要將他身上盯出一個窟窿眼出來。
“父親,我的野心不是造反,您大可放心。”褚鳳歌轉過身,負手而立,窗外春天已經來了,樹枝上綠芽生長出來,不遠處池塘邊垂柳青綠,一派生機怏然的景色。
京朝也會如這個春天一樣生機勃勃。
“你到底想做什麼?”崇恩伯心裡還是不踏實,但是如今……或者說很久前,他已經掌控不住這個兒子,而且崇恩伯府若是沒有這個兒子,在他離開後定是要走下坡路……
崇恩伯心頭複雜萬分。
“我要帶領着京朝的軍隊踏平蒼國,統一週邊國家。”褚鳳歌轉過身,“如此一來,您覺得聖上還會容得下我嗎?就如同當年的戰神凌天一樣,他被毀了,凌家也逐漸凋零……”
崇恩伯只覺得頭重腳輕,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嗡嗡作響。
“你沒必要做……”他想說什麼,被褚鳳歌打斷,“這是我必須要做的,即使京朝不去吞併蒼國,如今的蒼皇野心不死,他是不會與京朝和平共處。”
這是前世的經驗之談,褚鳳歌對蒼皇這個人很瞭解,野心很大,只是纔能有限,但他知人善用,這一點從伊陽和容幾的身上就能看出來。
伊陽違背對秦三的承諾,離開蒼國之後,沒有來京朝效力,何嘗不是對蒼皇的一種報答?
“那怎麼辦?我崇恩伯也要走凌家的老路嗎?”現如今的凌家就靠着二皇子妃這個門面撐着,即使凌天的冤案已經平反,聖上也沒有重用凌家的意思,而凌家被消磨了二十多年,也失去了當初的銳氣,凌家已經被聖上養廢了!
“父親,您覺得一個權臣應該怎麼做才能不被當今猜忌?”褚鳳歌再問道。
崇恩伯受了一些刺激,喝了一口茶緩緩神,清清腦子。
“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若是他能知道,還會在朝廷上退避三舍?避諱這個忌憚那個?
“首先,權臣避諱性格過於剛直,比如齊桑,古代名臣,不講方式方法地與天子作對,下場當然悲慘。其次,做事不能過於原則,比如蔣飛,古代名將,他只從國家民族角度去考慮問題,卻不顧及帝王個人心理隱私,以國家正義去挑戰帝王的一己之私,終至非死不可。再來就是權力過大,不知謹慎,古代大多權臣都是在這方面載的。最後一點,也就是我今日要說的重點。”褚鳳歌說到這兒,目光落到父親的身上。
崇恩伯下意識挺直了背,態度端正重視的等着。
“皇家權力就是專制權,這不光是實際上的專權,還有精神上的專權,而古代一些權臣‘好名’,因爲這些名聲導致了他們不會光明的下場。”
褚鳳歌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再看父親,慎重的說道:“父親,這幾點我都會盡力完善,能做到心中有數,而這最後一點……我不要名。”褚鳳歌說到這兒,想到了前世的秦三,想到了當初自己對他的防備忌憚和算計,心中不由中中一嘆,如今自己換了他的位置,還要處心積慮弄壞自己的名聲。
“你想怎麼做?”崇恩伯見他還是看着自己,他又沒想出什麼,便直接問道。
這一刻他有種古怪的感覺,彷彿眼前的兒子已經走過了皇權更替,已經成了能在朝政上翻雲覆雨不受轄制的權臣!
“父親!”褚鳳歌跪地磕頭。
崇恩伯吃了一驚,反射性的站了起來,站起來之後又覺得自己反應太過,他是自己兒子,跪自己又怎麼了?他還受不起了?
於是又慢慢的坐了回去,“說吧!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