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堪沒吭聲，彷彿沒聽到平清華說話。
平清華雙眸輕輕的一眯，“殿下，既然做了選擇，現在您該放棄了。”
“閉嘴！”夜堪厲聲道。
“殿下，如果這次聖上真的答應了您，您會後悔用這個辦法嗎？”
“滾！”夜堪閉目，沒有血色的脣中吐出這個字。
平清華隱隱勾出一抹笑，聲音平平穩穩，“那殿下好好休養，我就先回去了。”
平清華喚了人進來推她出去。
夜堪心中起伏不定，平清華的問題反覆出現在他的腦中。
他在御書房裡的那些話就真的是假的嗎？
如果是假的，真的能騙過父皇嗎？
如果是假的，幾年沒發病的他，能再次發病嗎？
如果是假的，他現在能這麼……這麼痛嗎？
閉着的眼角滑出一滴清淚，轉瞬墜入了深淵。
是他親手將她送到了褚鳳歌的手裡嗎？
“殿下！”凌敏身着男裝，與阮清風一前一後進房。
凌敏被夜堪留下來，阮清風不甘不願的出了房。
“我聽說你求旨請聖上給你和白琳琅賜婚？”凌敏有些不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但是褚鳳歌和白琳琅的賜婚聖旨來的太湊巧了，若不是因爲太子，聖上怎麼可能將白琳琅賜婚給褚鳳歌？
“你是真的想娶她？”凌敏無意識中捏緊了拳頭。
“如果父皇答應了，我也不會後悔。”夜堪神色已經恢復如初，平靜接近冷漠。
凌敏苦澀的一笑，“你什麼時候愛上的她？”
“如果你因爲凌家的事對付她，我不會放過你。”夜堪沒有回答，反而威脅道。
“你愛過我嗎？”凌敏目色迷茫的看着他，聲音裡充滿了隱忍的痛苦。
“你不知道夜家的男人最無情嗎？”如果不無情，怎會給機會將她給了別人？夜堪心中血肉淋漓的痛，面上卻笑的邪肆。
“你說過會幫我完成一個心願。”當凌敏選擇留在邊境戰場上的時候，就等於放棄了在夜堪身邊的機會，所以夜堪答應她將來滿足她一個心願。
“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要你永遠都不能跟白琳琅在一起。”凌敏說完，嘴角微微抿住，眼角眉梢都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清冷。
“你找死！”夜堪翻身而起，一手如鷹爪瞬間就掐住了凌敏的脖子。
凌敏沒有反抗，寂然的看着他，眼中一點懼色都沒有，隨着夜堪的用力，她神色痛苦，卻選擇默然接受死亡。
在最後一刻，夜堪將她甩到了一邊。
凌敏痛苦的捂着脖子不停的乾嘔，脖子上劇烈的疼痛反而讓她無暇顧及。
“呵呵……”凌敏半趴在地上笑了起來，笑的眼淚肆意的流淌着。
“夜堪，你不殺我，就是答應我了。”
“凌敏，她不欠你的。”夜堪神色陰沉的說道。
“她毀了我凌家！”凌敏冷冷的說道。
“凌家參與了當年梅隴鎮上刺殺她的行動。”夜堪提醒她，有因纔有果。
“那只是我祖父的決策，跟凌家其他人有什麼關係？”凌敏憤憤的反駁。
“所以凌家不像柳家，是三代伏誅，不然你以爲有孤的出手，會有這麼簡單的就收手？”夜堪諷刺道。
“柳家叛國！我們凌家是忠臣，我叔叔也已經洗清了名聲，這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語！”凌敏生氣的說道。
“在我看來，想殺她的人，跟叛國沒什麼兩樣了。”夜堪第一次這麼清晰的承認他對白琳琅的感情。
凌敏眼底痛楚一閃而過，“殿下，若是想我不找她麻煩，不如再滿足我一個心願？”
“凌敏，你不該是這麼貪得無厭的人！”夜堪面上露出幾分失望。
凌敏心如刀絞的笑了，“從現在起，她若再對凌家出手，我就不會再放過她！”
皇宮裡的一切白琳琅不清楚，接過聖旨之後，她面若桃花，眉眼似蒙了水潤輕紗，眸心中的水光似乎都能將鐵石心腸的人心融化。
方菲和杜靜雯面面相視，兩人偷偷地笑了，公主很高興呢。
當天夜裡，褚鳳歌再次翻牆進了公主府，碰上了顏無雙，顏無雙頓了一下，生生的轉開了眼睛當做了沒看到，沒像之前那樣上前去打一架！
就這樣，褚鳳歌大搖大擺的進了白琳琅的房間。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拿到了賜婚聖旨！”白琳琅接到賜婚聖旨之後就知道爲什麼會傳出皇太子求娶她的是事了。
白琳琅是不可能相信夜堪敢求娶她，如果是爲了逼聖上答應褚鳳歌的賜婚，這就有可能了。
“兩個月之後成親，我覺得還是太慢了！平父的賜婚聖旨上寫的還是一個月之後成親，爲什麼我們的親事就要排在兩個月之後？”褚鳳歌有些不滿道。
“你別折騰了，現在怕是聖上恨我入骨了！我可一下子同時勾引了他的皇太子和肱骨之臣，要不是我對夜家還有用，我可能都能被送給閻王了。”白琳琅笑眯眯的說道。
“他不會，也不敢。就算平父現在能解決夜家的問題，但是他是戎族人，聖上不可能全然相信他。”褚鳳歌口吻淡漠又篤定道，如果這個把握都沒有，他怎麼敢去旨意賜婚？
“你怎麼說服他答應幫你的？”白琳琅好奇的說道，用這個自毀似的辦法幫人，雖然夜堪最終好處不少，褚鳳歌肯定也會在暗中站到他那方去。但是聖上可是一直有廢太子的想法，夜堪這麼做，冒的危險不小，若是聖上同意賜婚，那麼他就徹底和皇位說再見了。
“這是他自己想的辦法。”褚鳳歌神色有些冷，前世他是明君，他是忠臣，而今生……他沒想到，他們會成爲情敵！
真是世事無常！
褚鳳歌暗暗咬牙，這次沒有想全面，差點着了夜堪的道，若是聖上這次將琳琅賜婚給他，他也不會放棄的。
夜堪不是秦三，他已經放手了一次，絕不會有第二次！死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