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國師身份特殊，戎族的事情聖上並不願意暴露出來，所以就算是懷疑平國師，也要在找到確切的人證物證等證據之後才能參他。”褚鳳歌間歇中擡眸說道，見顏胡眼下面的青黑色，又溫和道：“天也快亮了，你去休息吧！明天上午準你半天假。”
顏胡心下一哆嗦，大人這是作什麼妖？
突然……如此和顏悅色又善解人意溫柔的說話，讓他感覺渾身發毛……畢竟這些天他就連吃飯的時間都被壓榨了！
“大人，屬下精神的很，不累。”顏胡居然是反射性的拒絕了，拒絕之後一陣肉疼，他該應下來，回去睡一覺的……
“回去吧！別撐着了。”褚鳳歌頭也沒擡，不過聲音親和，甚至談得上悅耳？
顏胡嚥了咽口水，“好，那屬下就休息……了？”最後一個音拖的很長。
“去吧！”褚鳳歌不厭其煩的說了兩個字。
顏胡目光灼灼的看着大人正在寫的摺子，不知道寫的是什麼？怎麼寫的深情款款笑顏如花？
太困了？眼花見鬼了？
顏胡搖了搖頭出門，還是抓緊時間趁大人不正常的時候休息休息。
摺子寫好之後，褚鳳歌沒有直接上交，而是在次日的時候回了崇恩伯府。
將上早朝崇恩伯堵在家裡！
崇恩伯還沒見過褚鳳歌這麼嚴肅凝重，看來真的是有大事，便依着他所說請了病假，而褚鳳歌也順着請了一個侍疾的假。
崇恩伯帶着褚鳳歌去了書房，神色肅穆的等着他說。
“父親，我想求聖上賜婚。”褚鳳歌開口道。
“求的誰？”崇恩伯差點從書案後彈起來。
“白琳琅。”褚鳳歌眉眼淡漠，似是沒發現父親的激動。
“不行，我不同意。”崇恩伯拍桌道，震的桌面上的晃盪起來。
褚鳳歌目光在東倒西歪的筆架上掃了一眼，“父親，我只娶她，非她不娶。”
“先不說她是個寡婦，就說她和皇太子親近的關係，你覺得聖上會同意賜婚？”崇恩伯知道兒子認定的事情不會改變，就像他選擇棄文從武，他勸過多少次？所以這次他也沒硬逼，想以理服人。
“聖上那裡我自有辦法，我可以讓琳琅和皇太子疏遠。”褚鳳歌說道，漠然的目光穿透力卻十足，彷彿已經看穿了他要說的所有，自信自己能解決任何問題。
“鳳歌！你就不能爲我和你母親想想？”崇恩伯有些悲傷的說道，挺直的脊背也彎了下來，目光帶着幾分懇求的意味。
褚鳳歌神色不變，“父親，你擔心的問題我都可以解決，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琳琅的地方？”
“你將她娶回來，你讓我們崇恩伯府如何見人？你母親不會同意的。”崇恩伯頭疼的說道。
“我不介意她再嫁的身份，我娶她不是旁人娶她，管他人何事？崇恩伯府什麼時候需要看別人的臉色來過日子？”褚鳳歌神情清淡，目不斜視的望着父親。
“你母親那裡不會同意的。”崇恩伯再次重複道。
“父親同意即可。”褚鳳歌脣畔留着幾分冷意，目光執着。
“我也不會同意，如果你執意如此只能放棄崇恩伯府世子的位置！”崇恩伯被褚鳳歌不在乎不重視崇恩伯府顏面的態度氣到。
褚鳳歌遲疑了一下，他不是遲疑如何選，而是就是他不要的世子位置，他也不會讓給褚鳳昭。
而庶子不能承爵……但若是褚鳳廉被記在母親的名下，做個世子也勉強夠資格。
崇恩伯見他猶豫，以爲他遲疑了，心裡又有了幾分期待。
“我可以放棄世子位，但是褚鳳昭不能爲世子。”褚鳳歌說道。
“你既然放棄世子位，世子位是誰的就與你無關！”崇恩伯惱怒道，對褚鳳歌充滿了失望，他早應該料到，這孩子對世子位根本就不上心！
“我手裡有褚鳳昭收買殺手對我下手的證據！只要世子不是他，誰我都不反對。”褚鳳歌清寂的眸底透着如夜一般的暗色。
崇恩伯心裡重重的一沉，猛的坐回了四方椅上，原來他什麼都知道，手裡還拿了證據？
“鳳錦出事是不是你……”崇恩伯一直沒有敢親口問出這句話，而此時他問了出來。
“我沒有出手，他只是自食其果，一個棋子我還不屑動手。”褚鳳歌的話裡透出了幾個意思。
“你是眼睜睜的看着他自己吃了自己下的藥？”崇恩伯痛心的說道。
褚鳳歌在他的話裡聽出了一絲指責之意，嘴角不期然的拂過一絲嘲諷。對比起母親，父親對他確實是盡心盡責的多，但是這不代表其他兒子就不是他兒子，在褚鳳昭和褚鳳錦有母親維護時，他就照顧弱方的他。
而現在褚鳳錦廢了，褚鳳昭如今也被擼了官職在家，他們兄弟與他現在相比，就弱多了。因此父親的心就又偏了回去。
褚鳳歌的沉默在崇恩伯眼裡就是默認，他其實早有這個想法，就是一直不敢去想，不敢去問，他自欺欺人的覺得這一切只是鳳錦自己不小心沒害到別人，害到了自己。
而現在什麼都說開了，褚鳳歌什麼都知道……
他這個父親卻還像一個傻子一樣費心竭力的去維護他們幾兄弟的感情。
“鳳歌，你太讓我失望了！”崇恩伯像是受到了重創，精氣神都弱了許多。
“鳳廉在梅隴鎮待的時間也夠久了，也該回京都了。”褚鳳歌說道。
崇恩伯褐色的瞳孔猛的一縮，明白了他說的意思，即使世子位置他不要，也不能給褚鳳昭，只能給褚鳳廉？
而褚鳳廉只是一個庶子！
“你想讓褚鳳廉記在你母親的名下？”崇恩伯突然明白了過來。
“這樣父親就有四個嫡子了。”褚鳳昭的目光如浮光般的刀刃劃過崇恩伯的心口。
他有三個嫡子！最後卻讓一個妾生子坐上世子位，這是讓崇恩伯再次成爲京都的笑料嗎？
“你覺得你母親會同意？”
“父親同意就好。”
“我不會同意。”
“父親看在大哥的份上一定會同意。”
……
聖上接到崇恩伯的告病之後，又接到褚鳳歌的告假，原因還是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