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穆詩妍的丫鬟驚叫一聲。
原來，穆詩妍將自己的面紗解了下來。
烏髮雪膚，纖眉素面，美如含煙的雙眼，小巧精緻的瓊鼻，櫻脣柔美似春風下吹落的花瓣，白皙如玉的纖長脖頸優雅出塵，輕靈的氣質，絕色的容貌，讓人一見連呼吸都忘了。
“砰！”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就像是什麼東西劃破了空氣。
店夥計從癡呆中回過神，漲紅了臉不停的道歉，因爲看入了神，手中的一碟菜掉到地方纔回過神。
因爲位置角度關係，他們這個位置，旁人的目光看不過來。
“沒關係，不過這菜你要給我重新上來纔是。”穆詩妍不管如何說話，說什麼話，聲音都是嬌滴滴的，讓人酥麻。
店夥計臉紅似血，開口說話差點被自己口水給嗆到，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小的這就讓人重新上菜！”
穆詩妍平時很不喜旁人看她的眼神，讓她有種被扒光衣服的錯覺。
但是今天，店夥計和褚哥哥侍衛的目光，她並不討厭。
顏胡是第一次看見穆詩妍，呆了許久，跟在大人身邊，接觸的人中，上至達官貴族，下至平民百姓，他什麼樣的美人也都見過了。
卻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美人！
“褚哥哥，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穆詩妍一臉內疚的道歉。
“這與你無關。”比起上次見面，已有差不多一年，穆詩妍的臉又長開了一些，更美了。
不過見過她最美的時候，褚鳳歌對於眼前還有些稚嫩的少女，眸色淡定，猶如她跟她身邊的丫鬟沒有什麼區別。
穆詩妍咬脣，眼中有些受傷，但心底又有些高興，當初褚哥哥就見過她的臉，當時褚哥哥也沒有對她另眼相看，如今褚哥哥的這個反應不應該是正常的嗎？
店夥計下樓之後，神色恍恍惚惚滿面紅色就像是喝醉了一樣，掌櫃一巴掌拍到他的頭上，“發什麼神經呢！還不趕緊的上菜招呼客人！”
“掌櫃的！我剛剛打翻了一盤菜，您從我工錢裡面扣掉，我去廚房說一聲重新做。”店夥計摸摸腦袋傻乎乎的進了後廚。
掌櫃莫名其妙，打翻了菜還這麼高興？腦子壞了吧？
等店夥計把菜都上齊了之後，也捨不得離開，就站旁邊，自以爲不露聲色的看着穆詩妍。
穆詩妍心中有些不滿，面上嬌滴滴的說道：“你去忙你的吧！這裡不用你侍候！”
店夥計無奈，只能離開，不過這一中午他都在樓上繞來繞去，一直照顧着樓上的客人，偶爾看一眼穆詩妍。
褚鳳歌臉上越來越面癱，與越來越溫柔甜蜜的穆詩妍形成強烈的對比。
“褚哥哥，我聽說褚夫人已經給您在相看姑娘，不知道……”穆詩妍說到這兒被褚鳳歌打斷道：“皇太子就要來梅隴鎮了。”
穆詩妍臉色頓變，“皇太子來梅隴鎮？爲什麼？不是已經來過了嗎？”
當時，她稱病，那些日子她連門都沒有出半步。
她不想因爲這張臉而被皇太子看中，她不願意去皇宮過那牢籠一樣的日子，更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喜歡的人。
“選太子妃。”褚鳳歌簡單的吃了一點，就不再動筷子。
穆詩妍當着褚鳳歌的面不好意思多吃，但是吃完是不是就是要分別的時候？
“選太子妃不是應該要聖上選嗎？”
“皇太子看中的，興許就是聖上看中的。”褚鳳歌敷衍說道。
穆詩妍面上浮起不安，擡眸看向褚鳳歌，咬脣，眸光盈盈透着楚楚可憐的味道。
“褚哥哥，我不想進宮。”
褚鳳歌心裡一鬆，只要她初衷不變，他就會試一試。
“穆家將你看做是登天的雲梯。”褚鳳歌提醒。
“褚哥哥，你幫幫我吧！我不想進宮！”穆詩妍目露懇求道。
這樣一雙如夢如幻的雙眼，被她懇求的看着，就是鐵石心腸也會心生憐憫。
但褚鳳歌說的話卻非常冷漠，無情。
“我可以幫你，但拿你的雙眼來換，你可願意？”
穆詩妍沒有反應過來，“褚哥哥要我的眼睛做什麼？”
“有一位姑娘沒有眼睛，她需要一雙眼睛，如果你答應，我會幫你。”褚鳳歌給了她一個解釋。
“褚哥哥，你是……你是說真的？”穆詩妍一張小臉蒼白起來，雙眼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怯生生的讓人心都化了。
顏胡一臉不忍，幾乎忍不住要開口勸大人不要這麼冷漠無情的對待這樣一個絕色美人！
褚鳳歌沒有反駁，沉默的看着她，眼裡是看透一切的冷靜，這種冷靜何嘗不是一種冷漠？
穆詩妍垂下了眸子，“褚哥哥……那位姑娘是誰？”
她的記憶裡，京都小姐裡面沒有一個是沒有雙眼的。
“爲什麼非要我的眼睛？旁人的不可以嗎？”穆詩妍眼眶發紅的問道。
她沒想到，她盼星星盼月亮盼到的一次見面，卻是聽到了這樣的事情。
他爲了別的姑娘，來問她要她的一雙眼睛，他爲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
“她認識我？”穆詩妍見他沉默，擡眸看過去。
“她看不見你。”褚鳳歌說道，他總不能說是對方的眼蠱見過她吧？
“那爲什麼要我的眼睛？”穆詩妍苦澀的問道。
“因爲她聽說你的眼睛是天下最美的眼睛。”褚鳳歌遲疑了一下，說道。
這個回答在一定程度上取悅了穆詩妍，但是對方要的正是她天下最美的這雙眼睛。
“如果你答應將眼睛給她，可以換一雙其他的眼睛。”這樣一來依舊能看得見，在褚鳳歌看來，沒有什麼區別。
但對穆詩妍來說，除了要受兩次痛苦之外，別人的眼睛又怎麼會比的過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