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家院子裡,說的好聽一點是很整潔寬敞,一點多餘的點綴都沒有,說的難聽點呢,就是空蕩蕩的,沒什麼人氣
白徽因作爲琳琅公主的母親,她來探病,平父哪怕是病的要死了,也沒理由拒絕。
何況平父也沒準備拒絕。
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但又似乎神交了許久。
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平父見客選在了院中樹下的石桌旁。
白徽因潔白嬌嫩的膚色讓人驚歎,陽光的光暈落在她身側,在眼瞼上投下美麗的剪影,烏黑的青絲籠罩在她身側,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在金色陽光的渲染中美麗的有些驚心動魄。
白徽因的好相貌有些出乎預料,平父微微有些失神。
“早聽琳琅說過,你曾救她性命,我到現在纔來拜訪,真是失禮了。”白徽因平靜淡定的眉眼,看着平父的目光有些探究。
平父相貌普通,唯有一雙眼睛最有神,烏黑神秘,將他普通的樣貌生生提升了幾分顏值。
“換做任何人,當時那種情況也都會去救,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早想去拜訪夫人,因爲一些事情未能如願,也請夫人海涵。”平父態度十分誠懇。
白徽因沒在他的神色中看出任何不妥,開口道:“我聽琳琅說,你在養病,不知道有沒有讓大夫看過?若是方便的話,不如讓琳琅給你看看?”
“老毛病了,治不了根,只能平日裡少操心點事情,養養身體。”平父垂下眼,避開對方的目光,沉吟着說道。
白徽因聽出對方是不願讓琳琅看病,這說明對方十有八九就沒病,正是因爲與容容鬥蠱,所以纔不願浪費時間到大學上面去。
看上去平父也不是那種不穩重的人,怎麼會因爲鬥蠱,因爲爭強好勝而耽誤正經事呢?
大學裡的學員身份不俗,大學更是聖上最看重的地方,若是他表現的好,聖上也能看在眼裡,對他的前途有好處。
而他一請病假就是幾個月,似乎也沒將大學裡的事放在心上。
“我進來時,發現院裡的陣法,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院裡的陣法是小幻陣?”白徽因問道。
“不錯,沒想到夫人在陣法上面也有研究。”平父故作驚訝的說道。
“比不得平先生陣法造詣,我只是懂一點皮毛而已。”白徽因謙遜的說道。
平父笑道:“公主府的陣法不知是不是出自夫人之手?”
“不錯。”白徽因目中微動,並沒有否認,清冷的臉上,眸光瀲灩,看的平父有些口乾舌燥。
“夫人的陣法與我不相上下,夫人實在是太過謙虛了。”平父淡然而笑,深遠的眸光帶着睥睨自信的氣度。
兩人寒暄之後,彼此面上熟悉了一些。
“因爲先生身體不適,琳琅讓我暫代先生在大學教玄學,所以我這次來,除了來看望先生你的身體之外,也是想與先生談談大玄學方面……”白徽因兩道長眉不染而翠,睫毛濃密投下淡淡的陰影,表情清清冷冷,紅脣啓合之間隱隱約約的露出潔白的貝齒。
“我目前已經教到八門中的傷門,夫人可以繼續教下去。”平父想了想,又道:“我這邊丫鬟下人少,你坐到現在,茶水點心都沒有,實在是失禮了。”
白徽因阻止不及,等平父離開再回來時,手裡的托盤上茶水和點心已經齊了。
碧珠目光防備的看着平父,感覺這人看着夫人的眼神有些……異常。
“嚐嚐看這茶,夫人能喝出是什麼茶嗎?”平父掀起眼簾,陰冷的富有攻擊性的目光在碧珠的臉上一掃而過,驚的碧珠脊背上竄起了一串涼意。
白徽因在白府的時候,雖然被困在湖中樓閣,但是她所用的東西在白府上也只有白家老太爺能跟她相提並論,所以見識她並不缺。
但是眼前這青花瓷茶杯中的茶,如盛開的綠色茶花,在清澈的茶水中浮浮沉沉,綠意怏然。
她抿了一口茶水,舌尖先試了試味道,她還沒喝過泡過茶之後還有如白開水一樣的茶水。
看着是白開水,但是喝起來並不是,濃郁的茶香在口腔裡瀰漫,一層層的茶香漫過喉嚨之後,從清淡到濃郁,回味無窮。
好像……似乎……眼前都清明瞭一些。
平父望着她,眸中露出幾分深意,平凡無奇的臉上露出幾分期待。
“好茶!”白徽因發現這茶水喝的當時,味道清淡,吞嚥下去之後,茶香反而更爲濃郁。
“但是我不認識這是什麼茶!”白徽因仔細看過這茶葉,跟其他茶葉並無多大區別,也就形狀上精緻一些,顏色更綠一些。
“這是琉璃茶,可遇不可求。”平父沒有多做解釋,端起茶杯喝上一口,閉目享受着。
白徽因又喝了幾口,感覺精氣神提了不少,神清氣爽的滋味挺好,不由得彎脣一笑,如懸崖之巔的蓮花盛開,芳香四溢。
“很提神。”
平父眸色露出了一點驕傲和傲慢,這琉璃茶只有戎族人才知道,只有戎族人才配喝上一口琉璃茶。
就是平清華,也沒在他這裡喝過一次琉璃茶。
“夫人要是喜歡,我可以送夫人一些,平時疲乏的時候喝上一壺,最能提神解乏。”還有一些其他功效,平父就不提了,對方喝過之後,自然能感覺出來,比起白琳琅的什麼香珍茶……這琉璃茶是千金難買一粒的。
白徽因有些遲疑,彼此眼神在半空交匯,平父想收回眼神,卻無端的移不開眼,整個人彷彿中了什麼咒術似的。
“我因爲身體緣故,一而再,再而三的沒有去大學,本就對大學裡的學員存着幾分愧疚。如今夫人去大學替我教玄學,解了我這份愧疚,這琉璃茶就當做是對夫人的感激。”平父望着對方的鳳眸,目光由黑沉轉爲一絲意味深長。
“正如先生所說,琉璃茶可遇不可求,遇到了也是我的緣分,多謝。”白徽因大大方方的收下了,並感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