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片樹葉飛了進來打掉了柳長蘇手裡的金簪，同時，一個灰衣男人出現在她的房裡。
柳長蘇流下眼淚，嘴角卻笑着，她賭對了。
“大小姐，柳家只剩下你一人，你怎可輕生？”灰衣人十分不滿的說道。
“像你這樣的人，柳家還剩下多少？”柳長蘇沒有理會他的詢問，反而問道。
灰衣人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柳長蘇是有意自殺引出暗中的他。
“十個。”灰衣人既然已經出來了，就沒準備再隱瞞下去。
柳長蘇有些失望，才十個人，又能做什麼呢？
“聖上爲什麼會放過我？”柳長蘇不相信是因爲什麼仁厚的名聲。
“因爲聖上想知道戎族的下落。”灰衣人說完之後聽到房外的動靜，甩手就是一片樹葉從門縫裡射出去，頓時門外悶哼一身栽倒的聲音。
“沒死。”灰衣人說了一句。
柳長蘇知道外面的是明石，可能是聽到她這房裡的動靜所以過來看看，她也不在意她死了沒有，“戎族人？”
“當念柳家也有人蔘與了當年的征戰，戎滅，雞犬不留，戎族黑巫臨死之前，詛咒夜家男丁壽命越來越短，直到斷子絕孫。”
柳長蘇一臉震驚，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祖父早就直到這件事？”
“這是每個柳家家主纔會知道的事情，當初黑巫詛咒夜家時，當場的人已經全部被殺死，柳家有人僥倖的活下來，才帶回這個秘密。”灰衣人說道。
“難怪……”難怪夜家的男丁總是活不長，或者是稀有的可憐。
“聖上因爲這件事纔要滅柳家？”柳長蘇皺眉道。
“不是。”灰衣人回答的簡單。
柳長蘇卻是心裡一沉，如果不是因爲這件事，那麼就是說柳家叛國罪是真的？
灰衣人沒有解釋，柳長蘇也不再問。
“聖上想從我身上直到戎族人的下落？那爲什麼從沒有問過我？”柳長蘇不解道。
“因爲他知道你不知道，但是家主與聖上有過約定，如果柳家能幫他找到戎族後人，他就允許柳家血脈延續下去，不過這個血脈不能是男丁。”灰衣人基本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柳長蘇。
柳長蘇喃喃自語：“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她才能活下來。
“爲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柳長蘇其實是想質問他，爲什麼在她遇到羞辱和欺負的時候沒人出來幫她。
“戎族後人，我們還沒找到，如果這個時候將事情告訴你，對你沒有半點好處。”灰衣人皺眉說道。
戎族人沒找到，柳長蘇又知道夜家的秘密，很可能會被聖上滅口。
柳長蘇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她不後悔這麼做，總比稀裡糊塗的活着，又稀裡糊塗的死了好。
她寧願清醒的明白的去死。
“現在有幾人在我身邊？”柳長蘇打起精神，留下的人少，聖上纔會放心讓他們活着。
而且看起來能摘葉傷人，他們的武功應該不錯。
“只有我一人，其他人在找戎族人的下落。”灰衣人說道。
“我祖父是怎麼知道還有戎族人存在？”柳長蘇想，如果她幫着聖上找到了戎族後人，是不是也許……有可能她的處境會有什麼變化？
“曾經柳家有人看到過戎族後人。”灰衣人有些遺憾的說道：“戎族男人天賦極高，文能定國，武能安邦，當時戎族領袖又好戰，給夜家不小的壓力……戎族女人相貌絕倫，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們子嗣艱難，戎族整個一族也不過三十萬人。”
三十萬人？那麼就是說當初京朝人殺了戎族三十萬人？柳長蘇下意識的握緊了手，如果能讓他們歸順，豈不是更好？
“戎族只要有黑巫和白巫的存在，對京朝來說就是威脅。而黑巫和白巫每一個每一代都分別只有一位，不會同時存在兩位黑巫，兩位白巫。但是戎族的血脈很奇特，只要有一息尚存，只剩下一個人，或者兩個人，那麼這兩個人定然不是黑巫就是白巫。”灰衣人口吻平靜，一絲波瀾都沒有。
柳長蘇覺得戎族真是一個神奇的種族，“黑巫和白巫很厲害？”
“京朝對黑巫有限的瞭解裡，奇門遁甲、蠱、毒、詛咒都是精通的。白巫則擅長醫術，這種醫術包括起死回生。”灰衣人說道。
柳長蘇愕然又震驚，沒想到黑巫這麼厲害？也難怪夜家不敢留下一個戎族人。
“黑巫的力量很強大是不是？”灰衣人流露出詭異的表情。
柳長蘇肯定的點頭，黑巫確實強大，強大的讓人深深的忌憚。
“但稀奇的是，戎族每一代黑巫都是以保護白巫爲己任，白巫在戎族裡是最重要的核心。”灰衣人將自己所瞭解的戎族內幕一一道來。
柳長蘇覺得黑巫那麼強大，白巫只是會醫術而已，再強大的醫術也不過只是能醫人，怎麼可能比黑巫還厲害，能成爲戎族的核心？
“你們現在有什麼線索嗎？人手是不是不足？”這個疑問沒有問出來，她看的出來，灰衣人對這個問題也有疑問。
“柳家雖然覆滅了，但是曾經柳家的人遍佈京朝各地，雖然有些人已經叛變，但是也還有些人記着柳家的恩情，暗中出手相助，所以人手方面你不用擔心。”灰衣人說道。
“聖上是不是也暗中盯着你們？”柳長蘇肯定的問道。
“我們當中有五個是過了明路，我是暗。”灰衣人目中流露出一絲對柳長蘇的欣賞。
“那你跟着我這麼長時間，你有沒有發現是誰害的我？”柳長蘇消瘦的臉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彷彿鑲嵌在眼眶之中，直直的盯着灰衣人，有些滲人。
“沒有。”灰衣人這時才流露出幾分訕訕之色，他武功雖高，這些日子也有認真的盯着柳長蘇，但是……真的沒發現柳長蘇有跟別人苟合，也沒發現誰給柳長蘇下毒。
“我只是盯着你，不離開你半步，你可能是在其他人方面被人下手了。”灰衣人見柳長蘇黑沉的臉色，解釋道。
柳長蘇柳眉下幽深的瞳孔透着冰冷的鋒芒，“就算沒有證據，我也知道除了白琳琅，誰還會花這麼大的力跟我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