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就有幾人被送到了褚鳳歌的院子。
這些人身份不低,卻都是感染了鼠疫,他們是根據聖上口諭被送到了這裡。
白琳琅提着的一顆心這才落下,明白了聖上封她爲公主的用意。
聖上並沒有懲罰她違揹她用意的離開,反而再次擡舉她成爲了公主,而她的作用就是爲皇家的名聲添彩。
如果不能治好褚鳳歌,她身爲公主也已經盡力了,甚至是爲了救人犧牲了自己,這種捨己爲人的精神不是更能爲皇室的名聲添磚加瓦嗎?
而加了這麼多感染鼠疫的人,就更是一箭雙鵰了!
反正她白琳琅救一個人救兩個人救多少人都是救!救活了這些人,他們和他們的家族最感激的也是送他們過來的聖上,而不是盡心救他們的白琳琅!
救不活,他們怨怪的也只有無能的白琳琅!
這種主意,白琳琅相信這裡面肯定與夜妤脫不了干係。
如白琳琅所想,夜妤在御書房跪了一夜,次日的時候聖上才見了夜妤,經過一夜的緩和,聖上的怒火已經不如昨日晚上剛得知白琳琅出宮時的暴怒,看到夜妤因爲送白琳琅出宮,在自己脖子上動刀,心裡也有些心軟。
夜妤哭着認錯,並且給聖上出了主意,也就是今日白琳琅碰到的這些。
這樣一來,人不管能不能救得活,皇室都名利雙收。
被送到崇恩伯府的人有:柳宗政、鎮南王府的世子側妃章佳、還有白玉珏,白琳琅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所以這三個人也是聖上精挑細選出來的。
柳宗政是柳家嫡長子,對柳家來說地位不一般,世子側妃因爲肚裡懷着孩子,對皇室比較重要,再有白玉珏,他是白家的人,跟白琳琅有關,上次白大夫人的事,他也沒給白家面子,所以這次白玉珏也被送了過來。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感激聖上的這番舉動,比如說白三夫人,她曾阻止白玉珏被送到崇恩伯府上去被白琳琅治,但是她的行爲遭到白府上下的阻止。
白玉珏被強行送到了崇恩伯府上。
褚鳳歌看着這些已經被折騰的不成人形的人,臉色沉重又難看,他自己鼠疫是假的,這院裡的鼠疫都是假的,但是他們幾個人感染鼠疫卻是真的!
白琳琅讓顏胡將褚鳳歌拉到屋裡去,其他三人原本她想將他們分在三個房裡,但是……看到章佳望着她時眼裡的恨意,她又改變了決定。
“讓他們三人都在一個房裡吧!我也好方便治療。”白琳琅吩咐道。
這三人身邊都有自己人侍候,他們也是渾身上下全身武裝,只露出一雙眼睛。
“你居然敢把我……放……放到他們一起?”章佳睜大了眼睛控訴怨恨的看着白琳琅。
“現在是特殊時期,如果分塊的話,我怕會顧忌不到別人,畢竟這院裡不光是你們三人!還有其他病人。”白琳琅說完看向其他兩人,“你們有意見嗎?”
“沒……”柳宗政是他們裡面病的最重的一個人,他身上已經有不少腫大的淋巴結化膿破潰,身上已經散發着一股異味。
白玉珏跟白琳琅有仇,但是他已經病的有些糊塗,家裡也沒人告訴他,是白琳琅給他治。現如今白琳琅也是全身武裝只留下一雙眼,在他眼裡白琳琅跟其他侍候他的人也沒什麼區別,所以他也不反對。
男女共處一屋,名聲吃虧的是女人,又不是男人,他們當然不反對。
章佳滿臉恨意的瞪着白琳琅,“我不要……和他們一個房間!”
“也可以!送側妃出去!”白琳琅果斷的說完,就讓人將柳宗政和白玉珏送到一個大房間裡面,讓鎮南王府的人送章佳出去。
“公主!王爺說了,到了這裡一切都聽公主的,萬望公主一定要保住側妃肚子裡的孩子!”章佳身邊侍候的人恭敬的說道。
“我不要!”章佳執意拒絕,她不相信白琳琅敢見死不救!
而且除了白琳琅肯定還有人救她的!肯定還有人!
但是沒人給她機會,她被強行擡進樂屋。
章佳沒有力氣腦,說話聲音大了幾次,腦子就有些暈沉沉的,如果再說一次話,她肯定會昏過去!
而她現在不敢昏過去,她昏過去了,誰知道白琳琅會對她做什麼?
白琳琅讓人將燒開的白酒在屋裡周圍撒了一遍,屋裡窗戶一個時辰開一次通風。
做完準備之後,白琳琅纔回了另一間房,裡面已經準備沐浴的東西,白琳琅沐浴完,讓人將自己的衣服等物全部拿起燒掉,包括屋裡那三個人和所有進出那間屋的人,他們的衣服也不用換洗,直接燒掉。
洗完換了一身衣服,又用白酒擦洗了手,這纔回了自己的房間。
打開房,就看到褚鳳歌在自己屋裡。
白琳琅嚇了一跳,瞬間剛擡起的腳又縮了回去,雖然她做足了準備,但也不肯定自己會不會感染上鼠疫,所以她並不想靠近褚鳳歌。
“時間到了!”褚鳳歌見白琳琅退了回去,指了指頭上的銀針。
白琳琅算算時間,確實差不多了,只能將面紗等物戴好,這才進屋給褚鳳歌拔針。
“還有多久我才能記起來?”褚鳳歌問道。
白琳琅收拾着銀針,聞言手中頓了頓,“我給你的藥丸繼續吃,一天早晚一顆,會有作用吧!”
褚鳳歌從白琳琅的話裡聽出了她的遲疑,他有心想說他夢裡的事情,卻又莫名覺得說不出口。
“以前的記憶對你很重要嗎?”白琳琅發覺褚鳳歌現在越來越迫切的想記起從前的事情。
“嗯。”褚鳳歌垂下了眼,夢裡夢外,他已經分不清,或者是不願意相信那只是一個夢。
可如果不是夢……她就真的死了嗎?
白琳琅看着褚鳳歌幽深的眼裡充滿了對從前事情的渴望時,突然想到他爲什麼會失憶……那是自己當初給他下的秘藥引起的後果,心裡猛然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頸窩。
“你怎麼了?”褚鳳歌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這個手停留的位置……
褚鳳歌目光微眯,一般情況下,只有女人在感覺苦惱、不安全、不適或害怕的時候,她的手纔會放到頸窩這個位置……
想到這兒,褚鳳歌皺眉,以前他並沒有用這種方式分析過人,但是爲什麼他會用這門篤定的想法去分析白琳琅的舉動?
“我沒事,我會盡力幫你恢復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