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要緊張,疼的時候可以大叫!但絕對不要碰到我,不然這刀子很可能會碰到其他的地方,會造成不必要的傷害和疤痕。”白琳琅含笑輕輕的在夜妤耳邊提醒她。
夜妤眼中陰狠閃過,別有意味的提醒她,說道:“父皇既然讓你來給我解毒,我相信父皇的眼光,鳳歌既然讓你給他治療失憶症,我也相信鳳歌的眼光。”
“也請公主同樣相信我。”話音一落,白琳琅的刀就在那薄皮上切開了一寸長的口子,黑紫色的濃水流了出來。
就在切坡的一剎那,一股惡臭味傳出來。
“盆拿過來接着。”白琳琅凝眉吩咐。
周嬤嬤親自將木盆放到懷恩公主的下方。
“嘶!”夜妤倒抽一口冷氣,冷的身子一抖。
“公主!您如何?”周嬤嬤擔心的問道。
“會很痛,但是公主……爲了您能早點好,這是個必須的過程。”白琳琅的刀子微微朝裡深入了一分,傷口從一寸到兩寸,再到三寸,隨着傷口越來越大,摻雜着黃色膿液和黑水的水簌簌的往盆裡流着。
宮殿裡漸漸瀰漫了惡臭的味道,這個味道就跟死人腐爛的味道一樣,讓人臭的窒息。
德公公實在忍不住,他讓宮殿裡不需要的人都退了出去,他自己也退了出去,免得會有人忍不住嘔吐出來,那樣更不好,反而會刺激到懷恩公主。
“痛!痛!”夜妤連連叫喊,疼的汗水從黑乎乎的臉上一滴滴往下掉。
“郡主!有沒有什麼止疼的法子?”周嬤嬤臉色發青的說道。
“沒有,這毒汁必須是要在她神智清醒的時候流出來,不然那沒有用。”這是白琳琅研究出來最滿意的一種毒藥,雖然沒有殺傷力,但是着作用她很滿意。
“公主好像很疼。”周嬤嬤說了幾句話,就不敢再開口,惡臭味已經薰的她胃液翻騰。
“不是好像,是很疼。”白琳琅糾正她。
黑水流了一會速度減慢,夜妤疼的身體都在哆嗦,口裡呻吟叫喚微弱,手指緊緊地摳住了桌子,一手指的指甲因爲用力果斷而被掐斷。
“公主!這是要一次性放掉嗎?”周嬤嬤過了一會,看到公主一邊臉上已經消腫一半而鬆一口氣。
夜妤自己也能腦袋輕了一半,不再那麼頭重腳輕。
但是這樣的疼痛讓她難以忍受,她恨不得就這麼抓瞎白琳琅的眼睛。
她在白琳琅清澈的眼底看到了自己噁心不堪的臉,那不該是她!不該!
對白琳琅的恨意翻倍的增長着。
“可以。”白琳琅一直用手固定着小刀的位置,胳膊也有些酸。
“公主需要休息一下嗎?”白琳琅問道。
夜妤滿頭大汗,微微的點頭,因爲疼痛,她咬破了嘴脣,而嘴脣上面流出的黑水,順着被她無意之間吞進去了不少。
而她本人彷彿對這個惡臭毫無感覺。
“好。”白琳琅徵求到了夜妤的同意,將刀子小心翼翼的從傷口處取了出來,“這邊也差不多了,公主休息會後就放另外一邊的血。”
“別動!”白琳琅急忙阻止周嬤嬤將那盆污穢拿走。
“這東西還有重要的用處,公主臉上的爛皮能不能消掉,就靠這玩意以毒攻毒。”白琳琅解釋道。
“這……”周嬤嬤說不出話來,一開口,那惡臭的味道就往嘴裡衝,往她鼻子裡面灌。
“這個怎麼以毒攻毒?”周嬤嬤放下了木盆,離遠點,才勉強開口問道。
夜妤一半黑腫,一半花白的皮聳搭着,詭異的臉顯得比之前更加恐怖,她的眼睛此時此刻猶如毒蛇的雙眼,望着白琳琅的目光充滿着陰森的冰冷。
“兩次放毒,一半洗臉,一半吞服。”白琳琅在這些臭味中,神色自然的說道。
學武功的人都能屏蔽味覺,白琳琅和代天如此,夜妤也應該是一樣。
周嬤嬤神色難看,“這東西怎麼可以洗臉?怎麼可以吞服!”
“所以我說是以毒攻毒!”白琳琅確定的說道。
“郡主,你不會是故意折騰我家公主吧?”周嬤嬤想象一下公主吞服這散發着惡臭的膿液,就忍不住地想要嘔吐出來。
她只是想一想,都要吐出來了,更何況還要讓尊貴的公主吞服下去,這根本就不可能!
“怎麼可能?”不折騰?白琳琅面露微笑,這就是我的解毒方法,而且只是前半部分,這個毒非常不容易解,相信公主這些日子也應該有所瞭解,如果再晚上幾日,或許就是毒解了,日後這些難看的眼色也會殘留在皮膚上,消不掉。
“我怎麼相信你沒有故意折磨我?”夜妤此時此刻還在承受着劇痛,她的力氣都被用去抵抗疼痛,聲音說出來有氣無力。
“我是醫者,公主應該要相信我。”白琳琅無所謂的說道。
現在是她求着她解,而不是她求她。
“白琳琅!你我心知肚明!”夜妤神色平靜,眼裡森然的恨意鋪天蓋地朝白琳琅涌去。
“既然公主心知肚明,何必還執意問出來?”白琳琅似是而非的說道。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還是以爲我殺不了你?”夜妤氣急生笑,一手撐起椅,支撐着自己站了起來,向白琳琅走去。
白琳琅退了一步,不是被她的話所嚇,而是她的臉實在是讓人看不下去。
“公主,你可以試試看,平白無故的你殺我,我保證你會一無所有!”白琳琅現在雖然不確定聖上會不會因爲她的死,而要夜妤的命,但她相信她死後,夜妤絕對不會再像現在這樣還能在皇宮裡耀武揚威。
只要夜妤失去聖上的重視,三哥要弄死夜妤,替她報仇輕而易舉。
白琳琅這話說的異常自信,這一次是聖上讓她來重芳宮給夜妤解毒,她若再像上次那樣在宮裡失蹤,夜妤絕對會跟着倒黴。
“你這是在耍我?”夜妤冷冷的看着她。
“我沒有耍你,這的確是解毒的前面幾步,如果真的解毒那麼簡單,你以爲太醫院的人是酒囊飯袋嗎?”白琳琅說道。
“他們解不開毒,不是酒囊飯袋又是什麼?”夜妤胸口燃燒的怒火,越燒越旺,恨不得將自己都燃燒了與對方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