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去了姚香香的房裡,她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幾個包袱而已。
“別說我對你無情,我這剩下的東西,就足夠你過日子了。”姚香香聽到動靜,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蘇然。
剩下的東西?
蘇然看了看一地的衣裳,都是絲綢做的好衣裳,確實值點銀子。
如果她賣了她們,緊衣縮食的,也許是能過個短暫的一輩子。
“你不打算帶我走?”蘇然問。
“你還好意思跟我走?或者說……”姚香香也不再裝模作樣,“你敢跟我走嗎?”
做了這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你還敢跟我走?
蘇然默默的看着渾身散發着戾氣的姚香香,這纔是她的真面目嗎?
“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我會忍不住想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姚香香雖然沒有看着蘇然,身後卻是如芒在背的難受,她猛然回頭惡意的威脅道。
“香香,我是你娘……”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自己女兒已經死了!”姚香香嗤笑了一聲,帶着蘇然回來,除了有她的小心思之外,她就是爲了折磨姚四妹的!
她就是要姚四妹看看,她養娘不愛不喜她,她親孃一樣不愛不喜她,她天生就應該是個多餘的人!是個廢物!是個白家不要的垃圾東西!
“香香,我養你折磨大,你對我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嘛?你叫了我十多年的娘,難道這都是假的嗎?”蘇然淚水冒了出來,雙眼木然的問道。
“要不,我怎麼說你愚蠢呢?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我並不欠你的……任何東西!”姚香香冷着臉回頭看她,一字一句的說道:“要是沒有我,你已經死了!”
“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帶我回來!”蘇然現在已經不敢想是因爲她們的母女感情,姚香香纔想着保她一命,帶着她藏到了這兒。
“爲什麼?”姚香香笑了起來,“你真想知道?”
蘇然默然的看着她。
“我自然是覺得你好歹養我這麼大,我再怎麼無情無義,自己娘也應該帶着的。”姚香香笑着彈了彈蘇然肩膀上的灰層,卻無意中沾染上粘稠的鮮血,嫌棄的又在她的身上擦了擦。
“你都要走了,還不願意跟我說實話嗎?也許我們一輩子都再也沒機會見面了!”蘇然傷感的說道。
“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在我知道姚四妹是白家血脈之後,我就打算帶着你回去!”姚香香倒了一杯茶水,坐了下來。
“想喝一點嗎?”姚香香問她。“茶水還是熱的!”
蘇然無動於衷的坐到了她的對面,也不管額頭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姚香香更是連問都沒有多問一句。
“你現在肯定在疑惑我爲什麼在姚家的時候,對你比在白家的時候對你還好吧?”姚香香也沒給她倒上一杯,自己喝了一口。
“爲了小四?”蘇然不確定的問道。
“不錯,我不對你好一點,你怎麼可能還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我瞭解你,比你自己還了解你,所以就算明知道我不是你親生女兒,你也會故意忽略姚四妹,把她當做個看不見得東西忽視掉。”姚香香想到那一幕,開心的笑出來。
“爲什麼?她和你無冤無仇!”蘇然不理解姚香香的這一番言辭是什麼意思。
“白家讓我做了她的替死鬼,我還不能在她身上發泄發泄?”姚香香諷刺的一笑,“如果你能認識到她是你女兒這件事並且承認,她也不至於會落到那樣的下場!”
“這些根本就跟她無關啊……”蘇然胸口逐漸的開始發疼,一點點的,一陣陣的痛意,開始緩慢的密集起來。
“與她無關?那就與我有關嗎?我根本不是白家人,我就該天生倒黴被白家利用欺騙,然後賠上一輩子?”姚香香陡然變臉砸了一個杯子。
“如果白家謀反成功,是不是到時候我和姚四妹就要各歸各位,她成爲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一夕之間被打入塵埃,成爲可憐巴巴的泥腿子?”姚香香嘲諷的反問。
“不會的,你父親不會那麼對你。”蘇然肯定的搖頭道。
“不!他就算不會,但她會。”姚香香諷刺的一笑。
“誰?”蘇然不明白這個她是誰?
“白徽因。”姚香香仇恨的說出這三個字。
對於這個傳奇式的女人,蘇然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若是聖上沒有替身,或許白家就真的已經……做了這個天下的主人!
“你不相信?”姚香香恥笑了一聲。
“她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我不信我命該如此,我也不信她真有那麼大的能力!”姚香香幾乎是用盡了力氣纔將這些話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她若真有那麼大的逆天能力,白家怎麼還會失敗?她怎麼還會死在秦王的手裡?”姚香香大笑起來,轉瞬又恨恨的掃光桌上的東西。
茶壺和茶杯都噼裡啪啦的摔了一地。
“她說了什麼?”蘇然想知道這個。
“她說讓我安分一點,好好照顧白家的血脈,不然……”姚香香攤手,笑的得意,“不然又怎樣?我已經弄死了姚四妹,阿郎也被我弄死了!她一個已經死了的老東西,她能拿我怎樣?”
“阿郎是你抱走的?”蘇然大驚,臉色更加慘白。
“不錯,就是我,她不是威脅我要保護好白家的血脈嗎?”姚香香想也不想的承認了,只有如此她才能說的更痛快,“我現在就是要讓她白家斷子絕孫!”
“這麼說……她知道你能逃得掉?她知道……是你拿走地圖交出去的?”蘇然說道這兒,哆嗦着嘴,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是她讓你帶走我的!”
最後一句話,蘇然說的堅信不疑。
因爲她是小四的親生母親,所以白徽因相信她能照顧小四,照顧小四這個白家唯一的血脈。
姚香香一愣,被拆穿了也不否認,“不錯,她是有這麼說過。”
蘇然笑了起來,笑容蒼涼,目光很認真的,很誠懇的對她道謝,“我很感謝你對我說了實話。”
姚香香覺得蘇然有些古怪,卻又因爲馬上要離開,懶得理會,哼了一聲,便自顧的收拾起來,她還要換身衣裳,頭髮也得打理一下。
蘇然也不等姚香香的迴應,自己轉身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