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香香再次道謝,親自將劉大夫送了出去。
“香香!”蘇然將姚香香拉到了自己的屋裡。
“香香,這姚家太邪門了,我們別留在這兒了,去找你表哥吧?”蘇然心慌害怕的說道。
“表哥?”姚香香挑眉。
“不是那個姓王的,是林輕,他不是在臨鎮上做賬房嗎?我們去找他吧!這裡不能待了!”蘇然怕死怕的要命,兩天死了四個姚家人,她都快要被嚇死了,總覺的身邊背後,無處不在的地方都有什麼人盯着她,她甚至覺得或許下一個要死的就是她了。
姚香香在和蘇然說話,另一房裡,王彬也準備和娘說他發現廚房水缸裡的水被換做了酒的事。
“不好了!不好了!”
姚五妹驚呼起來!姚六妹也大叫:“廚房着火了!”
一些還沒離開的人又再次幫着姚家人把廚房的火滅了,好不容易滅火之後,這次他們腿腳飛快的離開了姚家這個邪門又晦氣的地方。
姚香香望着這些人避之不及的態度,勾起脣角,冷笑一聲。
“啊!”又是一陣尖銳的驚恐叫聲。
還沒走遠的人忍不住一陣哆嗦,姚家又發生什麼了?
幾人面面相視,卻沒人停下來,直接提腿就跑回家。
不是他們太冷血,而是這事太邪門,他們不敢沾惹。
姚香香不耐煩的皺眉,忍不住呵斥:“大呼小叫你的幹什麼!”
姚五妹捂嘴哭着跑出來,出堂屋的時候,沒注意門檻,還絆了一跤,跌了一個狗吃屎。
“到底什麼事?”姚香香冷着臉問道。
姚五妹哭道:“二姐三姐死了!”
姚香香色變,她知道姚二妹她們在哪,疾步過去,屋裡姚二妹和姚三妹兩人分別倒在了地上,身上衣服上都是各種打架的痕跡。
姚香香沒有上前去看她們如何,而是在這房裡四處翻找起來。
找過之後,除了牆邊一個被嚇軟了腳的姚六妹之外,其他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別的異樣,就如同這真的只是她們兩個打架,然後互相把自己給打死了?
姚香香忍不住氣笑了起來,看來這人真的是針對姚家人了!
“我知道你就在這周圍,也能聽到我說話,你出來,我們可以談一談。”姚香香覺得自己說的很有誠意了,但對方的不領情也讓她很羞惱,心底也涌出了無盡的驚慌和懼意。
這種死亡不知什麼時候就要落到她頭上的恐懼感覺,猶如她頭上懸着一把大刀,她稍許放鬆,這刀就能劈下來,讓她人頭分家。
“去報官!就說她們被殺!”姚香香咬牙說道。
而這次,張捕快他們來的調查結果是她們互相殘殺把自己弄死的,兩人的死因是打架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用起了腦袋對撞,一個不小心,太用力,就互相把對方的腦門給撞碎了!
姚香香忍着沒把一壺水砸到他們臉上去,拿這樣的答案糊弄誰?
“雖然這種情況很少,但不是沒有。”張捕快從各種方面認真查了,是真的沒發現什麼異常,雖然他也覺得這兩人打架打死了,也很荒廖。
“張大哥,您給費心再查一查,總之不能讓旁人覺得我家裡接二連三出事都是因爲自己不當心吧?“姚香香哭着說道。
“我會繼續查,但什麼時候有結果就未準了。”這年頭縣衙裡積攢的沒破的案子沒有上萬也有上千個,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不少。
或許這案子真有什麼內情,但是這樣一個兩天內幾乎殺了姚家全家還沒露面的狠人,張捕快是吃錯藥了纔去得罪!
他可不想好好的莫名其妙的就跟自己下屬打架,然後……互相打死了!
姚香香識趣的拿了一張銀票推了過去,張捕快收了銀票,帶着其他捕快大張旗鼓的去爲姚家查案。
姚家的堂屋並排躺了一排的死人,棺材借都借不及,只能讓人簡單的用木板做成了簡易的棺材將姚二妹和姚三妹裝了進去。
她們已經是出嫁女,是不用孃家來發喪事的,所以姚香香請人去分別告訴姚二妹和姚三妹的婆家,讓他們過來把人領走。
而這些人一看到姚家堂屋裡躺着的那一排排的棺材和死人,臉都白了,二話都沒說扭頭就走,就像有鬼在後頭來攆着他們一樣。別說要什麼損失,就是姚二妹和姚三妹的屍身他們也不要了。
姚五妹和姚六妹也察覺不對了,再怎麼巧合,也不至於家裡一個個的這麼快的就都死了?
兩人晚上守夜的時候悄悄地商量着逃跑,不管怎樣她們不能在家裡等死,在死亡的陰影下,兩人將家裡所有值錢一點的,好拿一點的東西都帶在了身上。
半夜的時候,趁着姚香香她們不注意的時候出了姚家,離開了姚家村。
昏黃的油燈在夜風吹進來遊蕩一圈後,左右搖擺晃動。
姚香香靠着門板,望着鬼鬼祟祟離開的兩人,眸中平靜。
姚家村的人在姚春娟的咒罵中知道了這兩姐妹因爲恐懼而離家出走。
第一日、第二日、第三日過去了,姚家村裡沒有傳來姚五妹和姚六妹死亡的消息。
姚香香的明眸越來越亮,如果對方針對姚家,姚五妹和姚六妹逃出去,對方肯定也不會放過她們,就算要弄死她們也會將她們送回姚家村,或者是讓他們這些還活着的人知道姚五妹和姚六妹的死訊。
但是這麼多天過去了,沒有姚五妹和姚六妹死亡的消息,姚香香心中以爲,是不是隻要離開了姚家,離開了姚家村,或許就能躲開那個仇家?
不是仇家誰還能這麼喪心病狂的對待姚家呢!
姚家的人一個接一個下葬,姚香香不缺銀子,卻也不捨得在這些人身上花些什麼銀錢,所以一些儀式都弄的特別簡單,連摔盆的都沒有。
姚香香來到羅秀的牀邊,羅秀雖然拖着一口氣,生不如死的日日夜夜哀嚎着,但就算這樣痛苦,她卻依然沒有死,這讓姚香香受不了了。
不說羅秀現在的樣子有多麼讓人毛骨悚然,就是每天侍候羅秀的屎尿,就是姚香香做過的這輩子遇到的最噁心的事情。
“娘,你是不是很痛?”
羅秀嗓子已經壞了,說不出話來,眼睛也被燒的粘到一起,直留下一條縫,勉強能看得見人影,她不敢移動分豪,渾身是傷的她,每動一次,都痛苦的像在給她剝皮拆骨。
“娘,我知道你很痛很疼,我看到你這樣,我也不忍心,很心疼你。”姚香香緩緩走到她的身邊,努力擺出溫柔的笑臉來。
“娘,既然這麼痛苦,你爲什麼不去死呢?反正你這樣也好不了,就算你身上不疼了,傷口也結疤了,那就好了嗎?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模樣嗎?你現在的樣子很恐怖很恐怖,小孩子見了能被你嚇死,就是我現在看你一眼,晚上都得做噩夢。”姚香香輕輕柔柔的說話,不理會羅秀氣息加重的呼吸。
又繼續道:“與其這麼痛苦的忍耐着非人的折磨,不如早登極樂世界去享福!娘,你說是不是?你肯定不願意,日後每天都要忍受這樣的疼痛吧?你看你身下因爲燒傷,屎尿都弄不乾淨,要不了多久就會潰爛,甚至……”
羅秀眼淚從她細小的眼縫裡流出來,從滿是傷口的臉上滑下去,疼的她痙攣似的顫抖着。
“你看看,你現在生氣也痛,流淚也痛,每時每刻的痛着,除了痛苦,你的人生已經沒有別的意義,不如想開一點去死吧,我給你保證,你的喪事我會辦的比其他人都要好!畢竟我是你親手帶大的親生女兒!”姚香香含笑說完離開。
不到一個時辰,羅秀就死在了房裡,姚香香進來的時候,心滿意足的鬆了口氣。
如她自己所說過的,她願意給羅秀一個好一些的喪事,連棺材都是買的現成的裡面最好的棺木。
姚家大女兒和三女兒本來也準備回來的,但是聽說孃家的人都快死絕了,一個個的又被婆家的人看的死緊,不讓她們來姚家。
王彬這幾日已經被姚春娟趕回了鎮上,現在不說是姚家自己人,就是姚家村裡的人也看出什麼來了。
已經沒有人敢輕易上姚家的門了,連路過姚家的時候,都躲的遠遠的,就算他們還什麼都不在換掉,但姚家發生的事情,也難免讓他們有些膽戰心驚。
受影響最大的應該是姚王氏和姚章氏,姚王氏自那日之後病着之後就沒再下牀,姚章氏也嚇的軟了腳,再不敢出門,更不敢再傳什麼閒話。
白琳琅陪着褚鳳歌在樹冠上一起看着姚家院裡的姚香香和蘇然。
這兩人不知道在說着什麼,蘇然激動的捂臉哭泣。
姚香香不耐煩的煩躁發脾氣。
她知道褚鳳歌瞭解她,在姚家裡,她最不能原諒的就是這兩個人。
所以褚鳳歌把這兩人留到了現在。
白琳琅靠在了褚鳳歌的肩膀上,雙手緊緊挽住了他的胳膊,“小哥哥,謝謝你……”
褚鳳歌覺得身側有些涼意,但現在沒有一絲風,又是陽光燦爛的正午……他想到藥翁跟他提起過的事情,眸中掠過一絲暗流,但很快又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