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琅不知道廚房裡發生的事情,她在房裡被珊瑚折騰了半天,不管是衣服還是首飾,還是妝容,都被珊瑚一次次的否決,她覺得自己這麼好的‘脾氣’都快要炸了!
代天在一邊幸災樂禍,一邊落井下石,“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太素了,畢竟今天是好事,喜氣一點好。”
“這簪子太俗了,一看就很暴發戶,薛老肯定看不慣,人家可是大儒,喜歡的肯定是雅緻一點……”
“這身太豔麗了,不夠脫俗,你可是大儒的弟子,怎麼流於豔俗?”
白琳琅嘴角抽搐,要不是打不過代天,她肯定會做出一些很暴力的行爲。
“就這樣吧!”最終,白琳琅終於等到了珊瑚和代天同時說了一句“完美!”
竹青色緞面交領比肩上襦,搭配月白色襦裙,藕荷色腰封,藍色宮絛。
白琳琅的五官很精緻,細長的柳葉眉,不笑的時候眼神略帶清冷,淺笑的時候又讓人着迷。
“小姐!方姨派人過來說香香小姐將野物都送到了廚房,她根本就是有意去搶小姐的定下的野物,若是老爺知道了,肯定會警告她的。”珊瑚試探幾句,想問問小姐有沒有去跟老爺告狀的意思。
“沒用的,沒有證據,說了又怎樣?她還能倒打一耙,說我辜負了她的好意。”白琳琅將額前的幾縷青絲歸攏到耳邊,不讓它跑到臉上去。
“可是她明明就是搶了您的野物,那姚家人也可以作證,就是她買的。”
“姚李氏這個人貪財好利,只要姚香香稍微利誘一下,她就能主動上鉤,將我已經訂好的野物送上門。查到後面,也不過是姚香香不知情,好心辦壞事而已。”對於這兩人,白琳琅自認爲還是瞭解的。
“那就什麼都不做?”珊瑚心塞的問道。
前生白家出事,姚香香逃到了姚家村,儘管身份地位一落千丈,姚香香也依舊做着千金小姐的做派,講究着所謂的規矩,總是有意無意的提醒着她和他們那些鄉下人之間的區別和差距。她是天上的雲,他們只是地上的泥!
“待會拜師宴的時候,你幫我好好招待姚家的人,我想她未必希望在拜師宴裡面看到他們,你可別讓她讓人把他們趕出去。”白琳琅勾脣,臉上浮現兩個淺淺的梨渦。
“準備好了?”方姨從門外進來,看到白琳琅打扮好了,眼中驚豔,“不錯,很合適。”
“走吧!先出去招待以下賓客。”
方姨是讓她出去跟人溝通交際一下。
白琳琅不放心姚香香,總覺得她還要做什麼手腳,她讓代天多注意一下姚香香和蘇然。
如白琳琅所料,姚家人進白家院子的時候,姚香香就得到了通知,驚的她手裡的木梳都落了下去。
“她叫他們過來幹什麼?”震驚!羞憤!屈辱!姚香香凡是能想到的負面情緒全部朝她席捲而來。
姚香香急的站了起來,神情憤怒又焦灼的說道:“把他們都轟出去!”
“小姐,他們拿着帖子,咱們不能轟!而且是琳琅小姐邀請他們來的。”萍兒爲難的說道。
姚香香氣的面色發青,眼眶裡的淚水盈盈欲落,白琳琅她是什麼意思?她是要當衆羞辱她嗎?
“小姐?要不然讓太太出面?”萍兒試探的說道。
姚香香緊緊地咬脣,氣急敗壞的房裡轉圈,她有什麼理由讓蘇然出面將那些人趕走?
“小姐!”萍兒見小姐急匆匆出門,急忙疾呼一聲追了過去。
在蘇然的院門處,她深吸一口氣,平息了燥火,嘴脣彎彎,露出一個平和婉約的笑容。
“娘!”
蘇然正在屋裡發脾氣,今天這樣的日子,往日她是最喜歡的,可從她腿斷了之後,她就再也沒在宴席上露過臉,無論是自家的宴席,還是旁人家的宴席。
“小姐,太太心情正不好,您來好好勸勸。”香蘭在姚香香還未進門的時候,小聲說道。
“是香香來了嗎?”蘇然在屋裡喊起來。
“娘,是我。”姚香香的笑容又擴大幾分。
“您這是在幹嘛?”姚香香進屋,看着地上一地的胭脂水粉,砸的亂七八糟,眼裡閃過一抹心疼。
這裡面有好幾個都是她給蘇然買的,花了不少銀子,卻就這麼被糟蹋浪費了。
“還不是因爲那個白琳琅!香香,你可要給娘爭氣,憑什麼她就能拜薛老爲師,你就不能?你說是不是你父親跟薛老說過什麼?”蘇然滿心抱怨道。
“娘,就算是父親跟薛老說過什麼,我們也沒辦法,琳琅雖然過繼出去了,但是她和父親畢竟有血緣關係。”姚香香有些惱羞成怒,卻又強忍了下來,哄着蘇然。
“太太!當初小姐還是白家小姐的時候,老爺去女學,薛老不是連面都沒有見到嗎?琳琅小姐拜師,肯定跟老爺的關係不大。”何媽媽深深地看了一眼姚香香,說道。
“何媽媽說的對,我來梅隴鎮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薛老看重琳琅,這琳琅的名字,還是薛老給改的。”姚香香不論心裡怎麼想,面上還是附和了何媽媽的說辭。
蘇然不喜的看着何媽媽,“那也是白琳琅的運氣,若是香香一早在梅隴鎮,哪還有她拜師的份!”
姚香香心裡也如此想過,如果她和白琳琅換身份,說不定今日就是她被薛老收爲徒弟。
何媽媽還想再說什麼,被蘇然嚴厲的目光盯着,也就不敢再開口了。
姚香香陪着蘇然聊了一會,有些神不守舍,沒一會就離開了。
蘇然察覺不對,就讓香蘭去打聽,原來姚家人來參加拜師宴了。
蘇然冷笑,他們有什麼資格來參加拜師宴?
姚大山聽了白琳琅的話,將姚老爹和姚李氏等人都帶到了白家。
姚大妹和陳安懷兩人照顧着姚老爹,姚三妹和王林照顧着姚李氏,他們一進白家的院子就被白琳琅的人安排到一處小花園的亭子裡面。
這一路碰到的人,非富即貴。就算姚家人已經把自家壓箱底的好衣裳都穿了出來,也依舊相形見慚。
姚大山有些縮手縮腳,“爹,我們過來會不會給小四丟臉?”
姚老爹渾濁的眼裡滿是笑意,“小四……高興!”
姚大山沒聽懂爹的意思,但爹又沒有解釋的意思,只能如坐鍼氈的坐在位置上,不停的左右看看,有沒有什麼熟認可以說話。
“白琳琅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姚三妹一邊大口大口的吃着果子,一邊羨慕嫉妒的恨的看着周圍的環境,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