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地當她能控制情緒時，她一邊給那些人機會，希望他們改變，希望他們對她好，就像前生他們對待白香香一樣。一邊又忍不住地引誘他們，希望他們還像前世一樣對她，這樣會她就能找到理由，找到藉口殺了他們！
“琳琅……這只是一個夢……把他忘了吧！”代天艱澀的說道，她也說不清楚，自己說的它是這個夢，還是褚鳳歌。
在她看來，這個夢太不真實，卻又太殘酷，理應忘掉。
可如果這個夢伴隨着白琳琅長大，那麼它又不止是一個夢了。
白琳琅身上很多不可理解的地方也都找到了原因。
“該忘了嗎？”白琳琅捂住心口，真要忘了，她怕這裡就沒有動力了。
“現在的一切跟你的夢已經大不一樣，沒有誰會喜歡姚香香，除了你那個白癡沒腦子的生母，不過你現在不是有個白徽因做母親嗎？你明明很喜歡她的？對嗎？至於褚鳳歌……”代天其實不是一個擅長言辭的人，現在勸解白琳琅，也是絞盡腦汁了。
“我倒是覺得，就算你把他變成了傻子，他也不是你夢裡的褚鳳歌。在他變傻的那段日子裡，你真的覺得他就是他嗎？你心裡沒有遺憾嗎？他們真的一樣嗎？”代天深深的看着她，見她心神巨震之後手足無措的脆弱神色，心底一酸。
“他們是不一樣的對不對？”代天極輕的問道。
“他回不來了是不是？”白琳琅神色慘白的問道。
“他根本就不是他，又怎麼可能回來？”代天微微的搖頭說道。
“或許是前世今生，他肯定……”
“琳琅，就算你的夢是他的前生，今世你人爲的將他變傻陪你，不說一樣不一樣，你的心裡，真的一點沒有遺憾惋惜嗎？你要的是全心全意對你好的小傻子。但小傻子不是褚鳳歌，你就算把他弄傻了，他也不會和前世一樣。你喜歡的想要的只是前世的小傻子，而他如果真的存在，也絕不會希望你隨意的找一個替代品替代他……”代天不忍看她嗚咽出聲的模樣，卻還是要把該說的話說下去。
“琳琅，忘了他吧，把他完整的留給夢裡的你，夢裡的你什麼都沒有，只有他陪着她。而你現在有三爺，有我這個朋友，還有從小就疼你的方姨，還有其他對你好的人，以後會有更多的人喜歡你，對你好。”代天溫柔又堅定的說道。
白琳琅心口劇痛，一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噴出，原本生動的臉失去了顏色和內容。
“不……”白琳琅推開代天，讓她忘記小傻子，她做不到……
“琳琅，你現在是琳琅，不是姚家的姚四妹！不是小傻子的小四！”
“不！我不聽！我不要聽！”白琳琅拼命搖頭，神色崩潰。重生以來的支柱似乎猛地崩塌，什麼都毀了。
“琳琅……你別激動，別激動……我不說了……”代天發現白琳琅神色不對，眼睛瞳孔異常擴散，這跟練功走火入魔的時候一模一樣！
“小傻子是我的！阿郎也是我的！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是我的！是我的！”白琳容顏青筋鼓起，雙目充滿了血絲，那清傲美麗的樣子再也不在，而是化作了猙獰，化作了不甘，化作了無盡頭的痛苦。
“琳琅！你冷靜一點！”代天忍不住想點住白琳琅的穴道。
但是這個時候的白琳琳異常的敏銳，快速過了幾招之後，代天發現她居然短時間裡面制不了白琳琅。
只能妥協道：“你要小傻子也不是不可能。”
白琳琅停止了動作，僵硬的看向了代天。
“但是你要想要你在夢裡的小傻子，就絕不能是你將他弄傻了的，不然結果你也看到了。你只能等着，等着你前世的小傻子自己回來。如今的褚鳳歌，絕對不是你的小傻子！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是你的阿郎！你還想你的阿郎回來的話，就必須聽我的，什麼都不能再對褚鳳歌做！”代天苦澀無比的說道。
繞來繞去，還是繞到了起初。
白琳琅對小傻子的執念太深，已經入魔了。
如今的褚鳳歌跟之前的褚鳳歌也不一樣了，以前她在褚鳳歌身上看不到對白琳琅的敵意。
但這次她看到了。
白琳琅沉默了，緩緩地坐到了地上，將滿面淚痕的臉埋到膝蓋上。
代天默默的退出了房間，這個時候要靠她自己想通了。
出房門的時候，方姨、姚六妹還有珊瑚都着急擔憂的等着門口。
“代姑娘，小姐她怎麼了？”珊瑚在外面聽到小姐痛苦至極的哭聲，她既驚惶又擔憂。
“沒事，她只是發泄一下。”這事不方便跟旁人說，代天讓人取準備一些冰塊，待會給白琳琅敷敷眼睛。
“代天！你跟我來以下，方菲，你留在這兒。”方姨吩咐道。
跟着方姨離開的代天，知道方姨是想問什麼，但是這事有點匪夷所思，她現在自己都還沒想好，這到底只是一個夢，還是真的是白琳琅的前生？
“把琳琅在白家的事情，告訴我，不要有遺漏。”方姨沒有問白琳琅爲什麼這麼痛苦，她看出代天的猶豫和遲疑，知道她不想說白琳琅在房裡的事情，所以換了一個方向，間接的問起來。
代天知道方姨是誤會了什麼，不過她也沒有解釋，將白琳琅在白家的事情說了一遍。
方姨心中抑制不住的怒火竄到了眼底，過繼給一個被軟禁二十年的女人？
白家竟然這麼對待白琳琅！
“方姨，琳琅挺喜歡白家的四姑奶奶，這件事，她自己也是同意了的。”代天說道。
方姨卻聽不進去，她費盡心機爲白琳琅求的是白家嫡女的身份，而這個嫡女身份，卻並不是這樣的身份！
代天看到方姨爲白琳琅的事情這麼擔憂生氣，下意識的想到了方纔白琳琅提到的那個夢。
夢裡面的白琳琅太可憐了，她想，應該只是夢吧！
她希望只是夢……
姚六妹抱着布偶，眼眶紅腫的坐在白琳琅的房門外。
隨着裡面傳來的陣陣哭泣聲，她也無聲地哭着，一邊用袖子擦眼淚，一邊緊緊抱着布偶，神色戒備的看着珊瑚。
“你別哭了……”這個孩子跟一般孩子不一樣，她拿着糖果，拿着點心哄她，在其他孩子面前百試百靈的招數，對這個孩子卻半點作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