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琅將小六的衣服攏了攏，又摸了摸她的頭，目光復雜。
“琳琅？”
“我這就去！”白琳琅將糖人放在小六的手上，牽着她一塊跟着方菲出去。
堂屋裡坐的人是姚大山還有姚香香。
“白先生！”姚香香見白琳琅來了，連忙起身給她行禮。
姚大山目光含着欣慰，“琳琅，小六！”
白琳琅微微點了點頭，坐到他們的對面，“小六，怎麼不叫人？這位是你的四姐姚香香。”
“爹！……”四姐？姚六妹不解的看着自家四姐，難道有兩個四姐？
“小六，我纔是你的親姐姐。”姚香香聲音柔柔的說道。
姚六妹防備的退到白琳琅身後，下意識的抓緊了姐姐的衣服。
“小六兒，別緊張，她是你的四姐，我也是你的姐姐！”白琳琅說道。
姚六妹不肯開口，姚香香面上有些失望和委屈，但她沒有怪姚六妹，而是朝她釋放出自己最大的善意，希望能感動她。
白琳琅見小六確實不願意開口，就說道：“你先回屋休息吧，姐姐待會去陪你玩。”
在一旁的方菲就帶着姚六妹回了房。
沒有了姚六妹，在場的氣氛都有些沉凝起來。
“白先生，家裡爺奶因爲小五的事情都病了一場，特別是爺爺，白髮人送黑髮人，非常的痛苦，也非常的殘忍，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小六還回來，讓她回去多陪陪爺奶，銀票我也已經準備好了。”姚香香表現的對白琳琅十分的恭敬有禮，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但是偏偏白琳琅就是能從姚香香僵硬的臉皮上看出她的強忍和虛僞，淺笑在脣畔，聲音清潤：“銀票就算了，就當我白家做了好事，將小六歸還給你姚家。”
姚香香牙齦緊咬，面上卻感激的笑道：“那就多謝先生的好意了。”
“不知道小五是不是已經下葬了？葬在哪裡？爲什麼沒有通知我們呢？”姚香香問道。
“你這是指責我？”白琳琅挑起眉頭，問。
“先生，你知道我一向很尊敬您，但是這事關到我的親妹妹和我的長輩，我不得不問清楚。”姚香香眼中淡淡，語氣異常誠懇。
“如果要問，應該要早點過來，這個時候，如果不下葬，現在已經不成樣子了。”
“但應該要通知我的家人，讓我們看她最後一眼。”姚香香緊接着一句說道。
姚大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他覺得琳琅確實應該通知他們見小五最後一面。
那也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五妹死了？”除了個別人意外，其他人都沒想到姚六妹沒有離開，而是在旁邊偷聽。
方菲尷尬的站在旁邊，她被小六調虎離山了，剛剛發現中計之後，繞回來時，小六已經把該聽到的事情都聽到了。
白琳琅暗道了一聲不好，眸光一厲，深深的看了一眼姚香香。
“姐姐！小五是不是死了？”姚六妹哇哇大哭起來。
“小五隻是去了一個比較遠一點的地方，這個地方也是我們的終點，總有一天我們也會去哪兒找他。”白琳琅哄了半天才將小六哄好，只不過因爲哭的太久了，小六抽抽噎噎的沒個停。
“小六，爹帶你回家了！”姚大山看了一眼琳琅，這纔是他最想接回去的女兒啊！
“姐姐也回去嗎？”姚六妹哽咽的問道
“姐姐不回去，不過姐姐會常常回去看你的！”白香香早有所覺，姚六妹她留不住，而且她現在在白家，不適合養一個姚家的人在身邊。
“現在你琳琅姐姐的家就在白家院子，你要是想和她一塊的話……”姚香香遲疑的說道。
在白家和姚家之間選擇，她當然是選擇了姚家，姚家是她的家，而白家，姚六妹這個時候已經在心裡給白家埋了一個仇恨的種子。
有姚六妹在中間的打岔，姚香香逼問姚五妹的事情沒有結果，姚大山也不許她再問下去。
他相信琳琅不會虧待了她從小帶大的小五，琳琅這個做姐姐的，比他這個做父親的稱職的多的多。
姚六妹被姚大山和姚香香帶回了姚家村，而姚大山邀請她一起回去，被白琳琅拒絕了。
姚大山很失望，不過他也沒有勉強，帶着姚六妹回去。
姚家人走了之後，白琳琅就進了方姨的書房，方姨說過從今日開始，她要重新歸納學習從前有學過，或者沒有學過的東西。
這些東西是她日後回京都立足的根本。
“四大家族裡面，從小就會培養小姐們的德、容、儀、工這四種。其中德：熟讀列女傳、女誡、女訓、女經、女書，有些人也會讀一些四書等。白家屬於官宦之家，你還要學習如何辨別職位、品階。”
“容：主要是學習描黛、胭脂水粉的使用、護膚保養，還有就是閨中事的教授等等。”說到這，方姨乾咳了幾聲，才繼續說道：“儀：主要是訓練坐、臥、行、走的姿態，比如笑不露齒、蓮步曳裙等，還有就是覲見內命婦以及迎來送往的禮儀。工：這是主要的項目，比如琴棋書畫等藝術、針線刺繡等女紅。”
對於方姨說的這些，白琳琅聽的有些發愣，“京都每一個小姐從小都會如此教養嗎？”
“看個人的天賦，不是每個人都能稱得上大家閨秀，有些人只懂得一些皮毛也夠了，有些人卻必須要融會貫通！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方姨目光幽深的問道。
“因爲家庭背景和日後夫家的背景。”白琳琅沉吟了一下說道。
“對，你的身份高，日後所家嫁的人背景就不會低，像我方纔說的那些德容儀工就必須要學的更好，這樣纔不至於給家族蒙羞丟臉。以往我只是簡單的教了你一些，如今你既然已然要踏入那個圈子，我就盡力教你吧！”方姨神色複雜的說完，就讓方菲準備藥浴。
進了洗漱房時，白琳琅才發現有並排的兩個大木桶。
“第一個木桶泡完，接着泡第二個木桶。”方姨解釋道。
白琳琅在泡藥浴得而時候，方菲在裡面時而給桶裡添一些藥粉和熱水。
方姨在洗漱房外，聽着裡面方菲和琳琅在裡面隨意的聊天聲，思緒漸漸放空，她並沒有跟琳琅提起過，白牧原重金請她去白家照顧她，她當時沒有立即拒絕，留了一絲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