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能打了，你真要打死他們不成？”白香香阻止道。
“兩個奴才秧子打死也就打死了！你知道她們膽大包天，居然傷了玉恆！我恨不得親手殺了她們！”蘇然眼淚簌簌而落，滿臉憤怒和傷心。
白香香心中一沉，目光轉了一轉，看到角落裡跪的小青。
小青目光閃爍，心虛的不敢與小姐對視。
“娘，玉恆怎麼樣了？真的是她們傷到了玉恆？”白香香從小青身上收回目光，心裡繃的緊緊的。
“玉恆頭破了，你看看地上流的血！”蘇然憤怒的說道。
白香香這才注意到桌邊地上一小灘鮮血，手心緊了緊，“娘，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玉恆的頭上肯定得留疤了，你別擋着了，讓開！”蘇然憤怒的讓人把白香香拉開，一副非得把姚五妹和姚六妹打死的態度。
白香香拉着娘到一邊，小聲的說道：“娘，她們是姚琳琅的妹妹，你要是打死了她們，不是與她結仇嗎？她還是我的先生啊！而且她們也是我奶孃的女兒，你讓女兒怎麼面對她啊！”
“我就是打死她們，姚琳琅還敢在女學裡給你穿小鞋？羅秀的女兒傷了我兒子，我不牽扯她，就已經給她面子了！”蘇然一想到兒子受傷流血的樣子，整個人都要瘋了，現在誰攔着她，就是跟她作對。
“娘，你別忘了，父親看重姚琳琅，還有那個褚大人！”白香香還想用這兩個東西換姚琳琅的賣身契，她絕對不能讓娘在這個時候把姚五妹和姚六妹打死。
蘇然神色一頓，但是仍舊改不了她的主意，“你如果還是玉恆的親姐姐，就不要阻止我，你進去陪他。”
白香香又氣又急，“娘，弟弟已經沒事了！你就不能爲我想以想？難道你眼裡就只有弟弟嗎？”
“啪！”蘇然狠狠給白香香一巴掌，“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你弟弟那麼小，頭就被打破了，萬一有個好歹，你讓我怎麼活？你爲了你自己，爲了你的奶孃，你就想放過她們兩個？”
“娘！”白香香惱羞成怒，她都快氣死了。
“到底怎麼回事？”白牧原帶着秋蟬秋景兩兄妹在院門處站着，他已經看到了被打的姚五妹和姚六妹，眉頭緊了起來，聲音也越發嚴肅。
“老爺！”蘇然已經停下的眼淚，陡然又傾瀉而出。
白香香看到父親來了，鬆了一口氣。
羅秀擦了擦額頭的汗，辛虧她讓人去通知了老爺，不然小五和小六這次就被打死了！
白牧原聽說兒子頭破了，也急了，先進內室看了看已經包紮好的玉恆，問清楚了大夫的話，才放心下來。
“幾個孩子年紀都不打大，玩鬧起來，也沒什麼分寸，給個教訓就行了。”白牧原也知道姚五妹她們已經被打了五板子，那麼小的年紀，五板子已經很重了。
“不行！”蘇然臉色難看，“她們傷了玉恆，我不能放過她們。”
“玉恆現在已經沒事了，而且玉恆的頭也不是她們直接打破的，是玉恆自己摔的。”白牧原也問了一遍玉恆身旁侍候的人，玉恆摔跤，姚五妹她們的確有責任，但是要真的說起來，玉恆身邊的其他人責任應該更大。
總不能將看管玉恆的責任放在二個五六歲的孩子身上。
“老爺！你這是要放了她們了？”蘇然嚶嚶哭泣起來。
“你不是已經懲罰了她們嗎？”白牧原勸道。
“就是懲罰了，我這心裡也不舒服，我心痛啊！”蘇然捂着心口，難過的說道。
“那你想怎麼樣？非得打死她們？”白牧原的臉色變得肅然起來。
“我也不是非要打死她們，但是日後我肯定是不想看到她們了。”蘇然知道適可而止，但是放過她們，她又太不甘。
“那就不用她們在玉恆身邊侍候。”對白牧原來說，白家不缺人。
“玉恆不喜歡她們，卻喜歡她們的姐姐姚琳琅，我看不如拿她們的賣身契換一個姚琳琅的賣身契？讓姚琳琅來彌補她妹妹們犯的錯？”蘇然試探的說道。
白香香聞言，面上一喜，原本她還在埋怨孃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
“荒唐！姚琳琅是女學的先生！你讓她賣身爲奴侍候玉恆？”白牧原欣賞姚琳琅的人品和才華，怎麼可能忍心讓姚琳琅賣身爲奴。
“這也是她們自己家犯的錯，難道不應該她們自己承擔嗎？”蘇然憤憤說道。
“而且若不是玉恆實在是喜歡姚琳琅，我至於非得讓她來照顧玉恆嗎？她就算識字會寫詩，會彈琴，也不一定會照顧孩子，我要不是爲了玉恆，我也不稀罕姚琳琅來侍候玉恆！”蘇然不滿的說道。
“你讓她們出點銀子贖回去就行了！別忘了，姚琳琅是薛老看重的人，你們要是強逼她人賣身爲奴，到時候薛老出面，我也保不住你們。”白牧原臉色不好的離開。
蘇然氣的又是一通落淚埋怨。
白香香想了想說道：“父親只是說不能強逼，若是她自己願意呢？”
“她自己能放棄先生不做，願意賣身道白家來做下人？”蘇然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如果拿她們兩個做砝碼的話，就有這個可能！”白香香指了指外面的兩個孩子說道。
“你讓羅秀進來！”蘇然領會了香兒的意思，知道該怎麼做了。
白香香滿意的出去了，讓羅秀進屋。
好一會，羅秀出來的時候，神色古怪複雜。
白香香以爲她是難以取捨，便道：“姚媽媽，這事情我也幫不了你，你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這兩個孩子先留在這兒吧！”
姚五妹和姚六妹兩人還趴在長凳傷，兩人被打，疼的面無人色，汗水順着溼漉漉的頭髮往下滴着。
“娘……回家……”
“娘！……我要回家……”
兩人溼漉漉的眼睛盛滿了痛苦惶恐的情緒，她們不想待在這兒，不想被留在這兒。
“娘……帶我們走！帶我們回家……”姚五妹衝着羅秀的方向伸出一隻手，懇求的發出嘶啞的聲音。
“我要姐姐……”姚六妹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嗓門都啞的說不出幾個字來。
羅秀動了動嘴，＂小姐，我能不能把她們帶回去？她們受了傷，也好找個大夫來給她們看看？”
“你放心，待會我就讓人把大夫找來，給她們看看，上上藥。”白香香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讓姚五妹她們出事。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羅秀無視了兩個孩子充滿絕望的懇求，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