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和陳家早上的時候被人砸了，人也被打了看上去，應當是和你們結過仇的人做的，鋪子裡的東西被毀的徹底啊！”張捕快提醒道。
“這……這誰幹的！”姚大山氣的使勁跺腳，陳家他管不了，他心疼的是自家鋪子裡的點心和櫃檯貨架，還有廚房那麼些麪粉雞蛋等東西都被灑的到處都是，完全都不能用了！
“你女兒也受傷了，現在大夫在裡面看傷，我看你還是回家多找幾個人來收拾一下。”張捕快看在小四的面上，又提醒幾句“這人還沒抓到，晚上別讓你女兒住這兒了！”
姚大山根本沒聽清楚張捕快在說什麼，只不停的點頭，心裡卻在盤算這次被砸損失多少銀子，又得花多少銀子才能讓鋪子重新開起來，還有這幾天生意肯定做不了，又損失多少？浪費多少房租……
蘇皖和牛媽媽在人羣裡看了幾眼就離開了，回到家裡，蘇皖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真是太合我心意了，他們做的不錯，這次多給他們一些賞錢。”蘇皖笑道。
“太太，您的吩咐，他們做到了，這是應該的，還賞什麼！咱們現在鋪子裡面也關門沒做生意了，能少點花銷就少點花銷。”牛媽媽勸道。
“不，要賞！我高興啊！我很高興！我十分高興！”蘇皖又笑了起來，看着姚大山那小氣男人氣急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她心裡痛快極了！
“就是可惜我看不到姚琳琅看到這鋪子時候，是什麼表情！那模樣一定很精彩！哈哈！”
“好！好！奴婢這就去打賞！”牛媽媽見太太真是高興，便應了下來，心裡想着打賞多少合適。
牛媽媽打賞完回來，就見太太盯着她看，她忙道：“奴婢已經打賞過了，他們都十分感謝太太，願意爲太太赴湯蹈火！”
“讓他們把人暗中盯着姚家鋪子。”蘇皖說完，想起來張潑皮到現在還沒給她一個消息，哪怕是沒有消息，他也該回來跟她說一說吧？
“讓人打聽看看張潑皮在幹什麼！”
牛媽媽退下之後，蘇皖臉上的笑容漸漸地褪去，木然的坐到梳妝檯前，對着銅鏡看着裡面的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臉。
這張臉最近有點老了……
蘇皖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細紋，逐漸用力的把它往兩邊拉扯，試圖將它展平，狠狠的用力過後，皮膚髮了紅，痛意起，但是細紋仍舊在眼角，固執的存在着。
嘴角牽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一手放開綰上去的頭髮，黑髮傾瀉而下，卻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她撫摸着頭髮，拿起了木梳順着胸前的頭髮。
黑髮中一根白髮被她用力的扯出來，接着她又發現一根……
“娘！你真美！”
“娘，其他人的娘都沒有你漂亮！”
“娘！我長大也要和你一樣美！”
……
寧辭七八歲時說的話猛然闖進了蘇皖的腦海裡，稚嫩的臉蛋，稚氣的聲音，炫耀的語氣……
她的寧兒……
蘇皖尖捂着頭，神色崩潰的尖叫，望着鏡子中的自己，手中梳子砸了過去，鏡子破碎，如蜘蛛網一般裂開。
牛媽媽聞聲急忙衝進來，看着神情崩潰的太太，忙上前將她抱在懷裡，“太太！您怎麼了？別激動，奴婢會一直陪着您……”
“牛媽媽……我昨晚夢到了寧兒，她說她被姚琳琅害死了……她讓我爲她報仇！”蘇皖雙眼無神的靠在牛媽媽身上，低聲的說道。
“太太，這只是夢，也許小姐沒事，只是被姚琳琅關了起來！”牛媽媽現在不敢刺激她，只能讓她往好處想。
“不，我知道寧兒肯定不在了，我有感覺的……其實我早就有感覺了……”蘇皖摸着自己的胸口，淚如雨下。
在牛媽媽的安撫中，蘇皖很快就昏睡過去。
姚家鋪子的事情，姚琳琅知道的時候就去了鋪子裡看姚大妞。
代天跟在身後，看着姚大妞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臉，姚李氏與姚大妞比起來，被打得還算是輕的。
“大姐，這幾天跟我回家住。”姚琳琅眸色深沉，眼中烏雲罩頂，如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安靜又危險。
這鋪子被砸成這樣，一天兩天也開不起來，姚大妞自己也不敢一個人再住下去。
只是她有些不放心陳家父子，她回家還有人照顧，但是陳家父子就他們兩人在家，而且那些打人的人，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來。
“我會把方燦留在這兒照顧他們，你放心吧！”姚琳琅知道姚大妞擔心的是什麼。
“嗯。”姚大妞感激的點頭。
“小四！你說這誰幹的？我們哪裡得罪了他？這麼缺德喪良心啊！”姚李氏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道。
“奶，你別擔心，我本來就覺得咱們鋪子太小了一些，現在趁這個機會，乾脆把隔壁的那花鋪也租下來吧！”姚琳琅說道。
“隔壁的花鋪？”姚李氏沒想到小四居然說要再租一個門面，這……他們家不是剛剛纔被砸，正是損失嚴重的時候，怎麼再租一個門面？
“奶，這花鋪的東家，我認識，可以很便宜的租到，所以您放心啦，租金由我來。”姚琳琅說道。
“你哪來的租金？租金多少？”姚李氏怕小四被人騙了。
“只要我每個月給她做上兩套衣裳，這就算租金了。”姚琳琅說道。
“只要兩套衣裳？”姚李氏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還有這好事？
“老太太，這可不是你們家佔便宜，小姐做的繡活，連三爺都誇讚的！不然女學也不回把小姐請回去教女紅。”代天忍不住說道。
這姚家人也太不識貨了！
“對！對！不是我們家佔便宜，應該是他們佔便宜，我家小四做的衣裳多好看啊！買都買不到！”姚李氏身上這件衣裳就是小四做的，不知道有多少誇過了，她自己也喜歡的很，要不是小四給她做的不少，她都捨不得經常穿。
姚大山在旁邊也聽到這事，一臉晦氣的表情總算好看一點“小四，你說的是真的？真的一個月兩套衣裳就一個月租金了？”
代天無語的背過身去，翻完大白眼才轉過身來，眼看鼻的不再說話。
“嗯，所以爹你也別擔心了，這次之後我們家破財消災，生意日後會越過越好的！”姚琳琅臉上的溫暖笑容成功安撫住了姚大山。
雖然損失了那麼多，但是小四如果能用兩套衣服就能租下隔壁花鋪那麼大一個鋪面，這是佔大便宜的事啊！
兩件事相抵，他家也不算虧損太多？
姚大山心裡做好自我安慰，心情果然好多了。
姚家人的反應出乎蘇皖的預料，她詛咒着姚琳琅，狠狠的砸了一房間的東西，“張潑皮呢？”
“姑爺……姑爺沒時間過來！”牛媽媽鮮少見到這樣暴怒的太太，心裡也有些緊張。
“沒時間？”蘇皖氣笑了，“那就帶我去見他！多帶幾個人！”
牛媽媽帶着蘇皖去了張潑皮外室住的地方，這是個兩進兩出的小院子，雖然不大，但四周環境不錯，出門方便，不遠處就是東街和西街。
這地段的房子可不便宜！
蘇皖陰沉着臉站在院門外，冰冷的眼睛似是能穿透這院門看向裡面。
“太太？”牛媽媽沒經過太太允許，也不敢敲門。
“砸門進去！”蘇皖冷着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