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虻山下,馬車停了下來,姚琳琅和寧辭下了馬車,代天和馬車離開。
槐樹下,姚琳琅將寧辭扔在了埋葬大黑的地方。
身體的疼痛讓寧辭迷迷濛濛的醒過來,眼前草叢樹木,刺眼的陽光讓她恍若似乎是在夢裡一般。
“姚琳琅?”寧辭動了動,感覺渾身不止一個地方疼的厲害,並且……她不是在孃的房裡睡覺嗎?怎麼會跑到山裡來了?
“我爲什麼在這?”寧辭努力從地上爬了起來,她不願意用仰視這樣的姿態去面對姚琳琅。
姚琳琅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等她站了起來,才掐住她的後脖把她推到了大黑的墓前。
說是幕,也不過是一個小土坡而已。
寧辭與姚琳琅比起來就是身嬌體弱,被姚琳琅這麼一推,頓時就踉蹌幾步又摔倒在地。
這一次一雙細嫩的手上都被山中的石子劃破了皮。
“姚琳琅!你想幹什麼?你瘋了嗎?”寧辭疼的倒抽一口氣,忍不住的破口大罵。
“我確實是瘋了!”姚琳琅勾起脣角,冷笑了一下。
“你真是有病!”寧辭冷靜下來之後,就反應了過來,爲什麼她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帶到這個鬼地方?
而且眼前的姚琳琅看起來也很詭異,與她平日所見的姚琳琅也不一樣,她不知怎麼就打了退堂鼓,不想再與姚琳琅起什麼爭執,一切還是等離開這鬼地方再說。
“你還想走?”姚琳琅環臂揚起下巴,冷的沒有溫度的目光看着寧辭欲要離開的背影。
山中寂靜的連風吹的聲音都能聽得見,連知了的吟唱都顯得隱隱約約。
寧辭頭皮發麻,後背一陣涼意。
“我不知道我怎麼來的這兒,但是我現在不想待在這兒,我要回家。”寧辭頭也不回,直接往前走,她也不知道哪兒是出去的方向,只知道往前走就能出山。
姚琳琅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在寧辭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已經被摔在她剛剛爬起來的地方!
一聲痛苦的慘叫聲響起來,寧辭頓時覺得渾身的骨架都似乎碎了!
想開口說話,喉嚨處卻似被堵住了什麼東西,她想發出聲音來都不行,身體疼的她扭曲了臉。
姚琳琅一步步地走到她跟前,眼中冷光如冰,如刃,令寧辭情不自禁的拖着身體往後縮。
“你讓人把大黑給打死了!這一點你承認嗎?”
寧辭做了一個深呼吸,眉頭一緊,身體似乎更痛,只能緩緩的小心翼翼的呼吸着,這麼反覆幾次,才漸漸能開口說話,聲音卻是小的不行。
“那條狗已經賠償了銀子,你還想怎麼樣?”
“爲什麼要打死它?”姚琳琅不信寧辭只因爲一次大黑對她的一次敵意就招來了她對寧辭的殺意。
“我討厭狗!尤其討厭你的狗!”寧辭不敢說出真相,只能把這樣的討厭歸結在姚琳琅的身上。
“討厭我?”姚琳琅目光深邃,洞人肺腑,令寧辭心虛的哆嗦了一下。
“你以爲我不知道,當初我被算計嫁給張潑皮就有你的手筆在裡面!”寧辭硬着頭皮說道。
這點也是她做遊魂時,看到張潑皮跟代天聯繫過,後來在姚琳琅身邊看到代天,她這才明白過來。
不光寧辭是她算計的,就是她自己,也是姚琳琅害的。
五年前要不是張潑皮的幾句話,她也不會被寧辭殺了泄憤。
她如今成了寧辭,之所以沒找張潑皮報仇,不是因爲她不恨,而是因爲她把最深的恨留給了姚琳琅!
姚琳琅沒想到寧辭居然看出了這一點,並且一忍就是五年?
就算如此,她報仇的對象應該是她本人才對,而不是去對付一條狗!
尤其寧辭眼中對她的恨,對她的怨毒可不是殺一條狗能解決的。
“我聽我娘說你很喜歡那條狗,所以就想殺了它,讓你難受,讓你傷心,讓你痛苦!”寧辭冷笑着說道。
事情的真相她不可能說出來,如果說出來,姚琳琅肯定會把她交到官府,到時候她會被當做鬼怪燒死!
而承認殺一隻狗,一隻狗而已,姚琳琅再喜歡那隻狗,還能爲一隻狗殺人?
如果蘇皖能多跟寧辭講一些有關於姚琳琅的事情,寧辭現在也不會這麼篤定的認爲姚琳琅不敢殺她。
姚琳琅表情冷漠的看着寧辭,寧辭說的話,她相信,但也不會全信,她知道寧辭肯定還有隱瞞她什麼。
但是她不介意,既然寧辭不想說,那就讓她帶着下地獄吧!
“知道大黑是怎麼死的嗎?”姚琳琅脣畔緩緩流露出一抹笑容,這笑容如往常一樣美麗,但卻冷徹肺腑。
“聽說是打死的。”寧辭皺眉說道,身體下意識的縮成了一團,這個樣子的姚琳琅真的好可怕,她想回去……
她想離開這兒……
“你不知道?我來告訴你。它是先被你娘餵了帶迷藥的食物,然後被他們帶走,再活活打死的!我問過了……”姚琳琅蹲下了身體,聲音溫柔,伸出潔白細膩的手在寧辭的臉上拂去了一抹污跡。
“大黑死的時候只有開始幾棍子非常痛苦,後面就沒有了反應……”
寧辭吞嚥了一口唾沫,猛然推開姚琳琅,聲音顫抖,“你想幹什麼?你放我走!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娘也不回放過你的!”
“我也不會放過她的!”姚琳琅很認真的,微笑着對她說道。
寧辭強忍着身上的劇痛,扶着旁邊的樹,身體搖晃的站起來。
“喝了它!”姚琳琅解開腰間的水囊,丟到了寧辭的面前。
“你什麼意思?你想要做什麼?”寧辭緊緊的靠着樹,驚慌在她眼底聚集,神色暴躁又憤怒的喊道。
“我沒有什麼意思,我是爲你好啊!這個……喝了它……你就不會痛哦!”姚琳琅溫柔的哄着她。
“你瘋了是不是?你是不是瘋了!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啊!就是一條狗而已!”寧辭察覺到姚琳琅的用意,神色驚恐,言辭已經崩潰。
“一條狗而已?”姚琳琅笑了起來,陽光似乎都落到她明媚的雙眼裡,看起來那麼溫暖。
但只有直接面對她的寧辭纔會深切感受到了她陰寒如寒冬的眼神。
“對我來說,你們……都不如一條狗!”姚琳琅似是已經失去了耐心,直接向寧辭走過去。
寧辭手腳發軟,她之前就看出來姚琳琅力大無比,興許還會武功,如果姚琳琅強行的要對她做什麼,她能逃得過去嗎?
“我道歉還不行嗎?……我錯了……你們家的那條小小我保證不動它!”寧辭雙腿發軟,有些絕望的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