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小時候曾被家人賣掉，但她當時卻果斷拒絕跟他離開。
不久後，她就被她家人花了數倍的銀子纔買了回去，她從小就靈秀聰慧，難道她真的不會記恨她家人曾經因爲還沒有出世的弟弟而放棄她，甚至將她賣掉？
而且她和她生母羅秀的關係也很畸形，羅秀恨她入骨，恨不得置她於死地。
那麼她呢？
真的如表現出來的那般善良大度，不記恨，不仇恨，原諒這些人曾經對她所做過的一切？
“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說什麼？說她濫殺無辜？還是說她心狠手辣？還是……你覺得她會跟刺殺薛老的人有關係？”秦三笑容淡去，目光凌厲，口氣咄咄逼人。
褚鳳歌抿脣，黑如墨的瞳孔如一泓深湖，瞧不出情緒，但秦三偏覺得深湖下面隱藏的東西，有些耐人尋味。
“你到底是對她這個人感興趣，還是真的認爲她會跟那些人有關？”
褚鳳歌心頭飛快的掠過些許慌亂，堅冷的面容有剎那間的變色。
“鳳歌，雖然我和她又五年不見，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五年間她的任何事情我都知曉，你能查到的，查不到的，我都清楚。如果你認爲她跟那些人有關，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可以將注意力從她的身上收回來了。”秦三脣邊一縷淡淡得而笑容，如朗月般溫潤。
“代天是你的人？”褚鳳歌認識秦三數年，但卻從來沒弄清楚過秦三的背景，也不知道秦三的過去，若不是他幾次冒死救他，他也不會與他成爲朋友。
他知道秦三不會害他，但有沒有可能隱瞞什麼，這點他們都心知肚明。
秦三默認。
褚鳳歌靜如深海的眼底劃過一抹精光，代天五年前不過是個十歲不到的孩子乞兒。
他也查到了代天的消息，但只是代天出現在舊宅後的事，在那之前的事情，他查不出來。
而有關秦三的消息，就好像根本沒有這個人似的，被人抹去的乾乾淨淨。
如果說代天是秦三的人，那麼代天身上時刻揣着的武功秘籍是來自秦三了？
“姚琳琅身邊的方牙婆，究竟是什麼身份？”姚琳琅接觸最多的人就是方牙婆，她讀書識字，琴棋書畫，也十有八九都是在那兒學得，否則他不會查不到。
而這方牙婆來梅隴鎮之後的事情，他能查得到，但是來梅隴鎮之前的事情，他卻查不到。
“她……”秦三神色複雜，眼中難得的帶了一些說不清的變化，有欽佩有羨慕也有一些淡淡的遺憾。
“她和你要查的事情沒有關係。”秦三當年離開梅隴鎮之後，等身邊有了一定的勢力之後，費了一番心思去查了方牙婆。
他原本不管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只要與姚琳琅無關，他也不會管她的私事。
但是他沒想到方牙婆居然就是出生四大家族之一的方家，方含煙，本朝第一代戰神凌夜的遺孀。
前世，戰神凌夜背叛朝廷，投靠敵國，卻無故死在敵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凌家受了凌夜的牽扯，本來四大家族之一的身份地位，從此一落千丈。
不少凌家在朝的官員也被找原因轟回了家。
方含煙因爲不肯相信凌夜背叛，拒絕家族的提議，與凌夜和離，因此被家族逐出家門。
而方含煙放棄一切跋涉千里去敵國要求取回她相公凌夜的遺體，但最終被拒。
二十五年後，方含煙用她自己的手段和能力，終於將離開十五年的凌夜遺體從他國接了回來。
並且聯合她的‘聯盟’在朝廷裡替凌夜平反，洗清了潑在凌夜身上的污水，讓戰神凌夜在死了二十五年之後，終於清洗冤屈，死得瞑目。
方含煙替她相公平反之後，就消失在人前。
有人說在戰神凌夜下葬的時候，方含煙跳了進去，再沒出來……
“有那麼一些人，在經歷了風波坎坷之後，或隱居，或退隱，總不能因爲他們自身的能力，或者個人的隱私，就懷疑他們別有居心。”秦三望着褚鳳歌，前世他就幫過方含煙，不然朝廷也不會輕易的自打嘴巴，將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再次翻轉回去，承認是朝廷委屈了凌夜……
如果，他現在讓褚鳳歌和方含煙早點接觸，會不會這一生，戰神凌夜就能早點‘回家’？
“秦三，你知道不知道，你有時候很惹人嫌？”褚鳳歌頗爲無奈的說道。
“別想太多了，我們都跟朝廷無關，跟幾大家族也沒有關係。”秦三淺笑道，蒼白的臉上有一絲疲憊浮現。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褚鳳歌微微有些懊惱，這個時間他應該休息了。
“別找她麻煩。”
秦三並沒有說這個她是姚琳琅，還是方牙婆。
但褚鳳歌也沒有問，背影一頓，什麼都沒說的離開。
薛夫人慾留他用完飯再走，被褚鳳歌拒絕，越上高高的越牆，直接翻牆出去，不從女學裡面離開。
而有心在薛家附近等着偶遇的幾女，最終失望而歸。
姚琳琅回了姚家村，在村口的時候遇到姚孫氏，她目光同情的望着她，“小四，你快回去吧，你爺奶現在只有看到你這心情纔會好一點。”
“虎子奶奶，我知道，我已經去女學請過假了，現在就回家陪爺爺奶奶。”姚琳琅溫婉的眉目中籠罩着一股憂鬱之色。
“好孩子！也不枉你爺奶平時那般疼你。”姚孫氏拉着小四又說了一會話，感嘆了生活的不易，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姚琳琅陪着說了一會話之後，路上又碰到了姚方氏，她也是聽說了小四家裡發生的事情，這會碰到了，就拉着她的手，“你爺奶這次受的打擊不輕，他們年紀大了，身體受不了。平時你爺奶最疼你，你這些天多花點時間在家裡陪陪他們。”
“方奶奶，我知道的，我已經請假了。”姚琳琅再次說道。
姚方氏這才點頭，欣慰的說道：“你爺奶沒白疼你，快回家去吧！”
姚琳琅這才脫身，這一路又碰到幾個人，她不厭其煩地說了幾次纔回到了家裡。
平時回家，這家裡熱鬧的很，就算沒有大人的聲音，小五兒和小六兒的聲音是肯定能聽到的。
今天她進院子，沒有看到小五兒和小六兒，就只有小黑歡快的在她身邊搖尾巴，跑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