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功臣？你就肯定她生下來的是兒子？說不定還是一個賠錢貨！”姚二妹陰沉沉的盯了一眼蘇皖的肚子，嗤笑道。
“二妹！”羅秀趕在所有人發火之前厲聲斥責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快點跟你二孃道歉！”
“我有說錯什麼？娘！你生小五和小六之前，大夫還說是男娃呢！生出來不也是賠錢貨！當時你肚子裡還是兩個呢！都沒一個是兒子，更何況她的肚子裡只有一個，是兒子的機會更不會大！”姚二妹強行被姚李氏留在家裡之後，這性格更加往陰沉的方向發展。
“二姐，你少說幾句吧，大家都在吃飯呢！今晚的湯水這麼好喝，你怎麼不多喝一點。”姚琳琅目光帶着笑意看着姚二妹。
“少在我面前裝好人！免得讓我噁心！”姚二妹覺得她在嘲諷，氣的冷笑了好幾聲。
“你看她噁心？你看你自己噁心不噁心”姚李氏那個氣的隨手就拿個碗朝着姚二妹就砸了過去。
姚二妹沒躲過去，額頭被砸的劇痛，給她疼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我噁心？還是那蘇皖噁心？還沒成親就跟人不三不四，大着肚子嫁進來，丟人不丟人？你們知道村裡人都怎麼傳的？蘇皖在鎮上不知道跟了多少男人，聽說縣令爺都跟她有一腿！她憑什麼選擇我爹？我爹哪裡值得她嫁？知道人家怎麼說的嗎？都說蘇皖肚子裡揣着別人的種！而我爹就是喜當爹！”
“你們還洋洋得意，還以爲娶回一個什麼好貨回來！還不知道我們家的脊樑骨早就被人戳成什麼樣子了！”姚二妹疼的厲害，越是疼，她心裡的火氣就越是屏不住。
姚老爹此時重重的把碗一摔，神色陰沉無比，“還吃不吃飯了？”
姚二妹根本不顧及她爹和她爺奶對她的看法，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就算以前因爲說錯話，也捱打了，她下次也一樣說，不見絲毫悔改。
“她這是存心不讓我好好吃飯，最好是把我給氣死了！她就開心了！她就記恨着我不讓她們去女學？所以就心思歹毒的詛咒她二孃肚子裡的孩子是女娃？存心說她二孃壞話？……”姚李氏氣的一點胃口都沒有了，目光含着恨意，有時候她真想把這個孫女掐死，就當姚家沒她這麼個人！
“娘！”姚大山心裡也不高興，但是現在安慰娘要緊。
蘇皖垂着頭，一臉蒼白，摸着肚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娘！她年紀還小，這幾天因爲女學的事情沒有想清楚，所以說話不過腦子，您別跟她計較，氣壞了身體不值當。”羅秀面上安慰，心裡卻覺得二妹這性子以前她覺的不夠聰明，就知道惹事，現在看看，這樣的性子，也沒什麼不好啊！
“她這是說話不過腦子？她這是沒腦子！成日在家陰陽怪氣，挑剔這個挑剔那個，說這個不行，那個不好。她以爲去了幾天女學就成能人了？還真成讀書人了？我要是找本書出來，她認的字肯定還不如小五和小六多！我費那麼多心思把她們送進女學去幹什麼的？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白眼狼啊！”大孫子這件事是姚李氏的逆鱗，並且以前羅秀的孩子掉了，也是和姚二妹有關係。
因此這家裡姚李氏最厭惡的就是姚二孃，如今更是越來越討厭了。
“跪下！”姚大山臉色猙獰，見娘氣的不輕，二話不說一腳把姚二妹從桌邊踹了出去。
姚二妹痛呼一聲從凳子上翻了過去。
“大山！”蘇皖受了驚，下意識喊了一聲。
姚大山回頭看她一眼，見她有些受驚的眼神，柔弱又無助，心裡軟了一軟，再想到剛纔小四說過的話，蘇皖也是個讀書識字的人，跟他們不一樣。她跟着他已經是委屈了，若是現在還讓她在自己家受委屈，他還有什麼臉站在她面前？
“小娟，先扶蘇蘇回屋，然後給她送一些吃的進去。”姚大山不想讓蘇皖看到他這麼粗魯的一面，雖然他一直就是這樣，但他還是下意識的想在蘇皖面前表現的好一點。
“大山！她還是孩子，你別打得太重了，她現在已經長大了，別爲了一點小事讓孩子恨你……”蘇皖擔心的看了一眼姚二妹，欲言又止的在小娟的攙扶下離開了。
姚琳琅目光微閃，這蘇皖也不傻，知道見縫插針，也知道什麼時候該避開。
姚大山眼裡閃過怒色，這還是一點小事嗎？
姚二妹今天說出這些話來，爹和娘現在就算不信，事後想起來的時候，肯定會對蘇皖不滿，小小年紀就還這麼歹毒，傷人名譽！
並且忤逆不孝，滿嘴污言穢語！這樣的女兒，他真恨不得索性打死就算了。
早前羅秀的孩子沒了，她也有份責任！這幾年他心裡一直扎着這麼一根刺，想起來就疼的流血。
“我看她是早就恨上我了！”姚李氏在小四的安撫下，剛平靜下來的情緒又忍不住大聲怒道。
姚大山在門後找到扁擔，衝着姚二妹打了起來。
“你就是打我，外面也是這麼傳的！你有種去把他們都打一頓！”
“老子不打他們，老子今天就打你！”姚大山氣的頭髮都快豎起來了，手中又加了一份力。
“娘！”姚二妹不是銅皮鐵骨，被盛怒之下的姚大山打的滿地打滾躲避。
姚琳琅只好帶着兩個小的先回房。
“姐姐！爹爲什麼要打二姐？”姚五妹有些面色發白，滿眼驚慌之色。
“姐姐，爹會打我們嗎？我們以後聽話，再也不闖禍了……”姚六妹惶恐的眼淚水不停的往下掉，姐妹兩個的手緊緊抓着姚琳琅，不敢鬆開。
姚琳琅眼中一暗，她該早一點把她們帶出來。
“二姐是犯錯了，爹纔會懲罰她，所以只要你們不犯錯，爹也不會懲罰你們的。”姚琳琅溫聲細語的解釋一遍，但兩個孩子還是很害怕，不肯離開姚琳琅半步，直接掛在了她身上。
這天晚上，姚五妹和姚六妹都有些發熱，顯然是被晚飯時候的事情嚇到了。
早上的時候，姚琳琅讓代天去把劉大夫請過來了，給小五和小六看過之後，開了一點藥。
“奶，讓劉大夫也去給二姐姐看看吧！我怕爹昨晚打得太重，會打出什麼問題來！”姚琳琅請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