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妞!我不會放過你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寧辭瞪圓了的眼睛,閃爍着瘋狂的神色,佈滿血絲的眼中衆橫交錯出冰冷又駭人的光來。
“你這人怎麼聽不懂人話?”姚大山怒道,伸手就想把兩人都推出去。
“你幹什麼!你不要推我們!”姚小花護着寧辭跟姚大山推攘起來。姚大山作爲一個常年勞作的成年男人,姚小花小胳膊小腿的還不夠他那麼一推的。
姚小花被推得踉蹌後退,差點載倒在地。
寧辭卻在姚大山和姚小花爭執的時候發瘋的將鋪子櫃檯貨架推倒,就是推不倒的貨架,貨架上的點心也被她掃到了地上。
片刻功夫,屋裡一片狼藉,點心四散,就是如此,寧辭仍是不解氣,不停的用腳踩着點心,惡狠狠的表情如同踩着什麼噁心又痛恨的東西。
“你瘋了嗎?”姚大妞又氣有怒,上前一把抓住寧辭阻止她再發瘋。
姚老爹氣的鬍子直翹,“你這小姑娘怎麼一點教養都沒有?你娘就是這麼教你的?來人家家裡撒野砸東西?”
姚四妹看着被大姐阻止卻仍是不悔改,還挑釁着用腳踩點心,踹東西的寧辭,目光帶着譏誚,嬌嫩的脣畔吐出兩字:“報官!”
姚大山看着滿地狼藉,各種顏色的點心被踩的碎成渣混合在一起,空氣裡瀰漫着各種點心濃郁的香味……
這都是銀子啊!姚大山心疼的恨不得將這兩個始作俑者的打個半死!
“還不去報官!等什麼!”姚老爹見兒子沒反應,怒的跺腳道。
姚大山恨恨的瞪了一眼寧辭,才匆匆跑出去報官。
寧辭並不害怕,從前還算清秀的臉,此刻因爲憤怒而變得醜惡扭曲,“姚大妞!我恨你!我恨你!陳哥哥是我的!他只能娶我!”
姚大妞皺眉,氣惱道:“你和他之間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你的事也不是我做的……”
“大姐!別跟她多說了!”姚四妹鄙薄的看着狀若瘋態的寧辭,被姚小花挑撥幾句就失控成這樣,真是讓她又意外,有吃驚。
意外的是不過是一次落水,就把寧辭逼成了這樣,吃驚的是姚小花現如今真的是長進不少。
鋪子外面看熱鬧的人不少,有些人是路過的人,有些人是買點心的人,也有姚記鋪子隔壁的幾個商戶。
陳安懷聽到隔壁動靜過來時,發現是寧辭找姚家麻煩,就想進去阻止寧辭,卻被緊跟過來的陳師傅緊緊拉住了手臂。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跟我回去!”陳師傅將兒子強行拉了回去。
無形之中,姚大妞的目光看向了門外,與陳安懷最後滿懷歉意的眼神碰到了一起。
姚小花拽了拽寧辭得而手,示意她看看姚大妞和外面的陳安懷。
寧辭腦門中的一根弦終於砰的一聲崩斷了!
“姚大妞!你不要臉!小賤人!”寧辭失控的衝上前要打人,姚小花適時的放了扶着她的手。
姚老爹氣的用菸袋鍋子直接往寧辭伸長的手上砸了一下,“寧姑娘!你在我們姚記裡面又是砸東西又是打人的,我一定要問問你的長輩,到底怎麼教的你!”
鋪外,代天環抱着手臂在人羣裡看着熱鬧。
姚四妹發現了她,代天衝她挑眉,似是在問需不需要幫忙。
姚四妹搖了搖頭,不讓她多管。
代天見狀,捏了捏下巴,笑容恣意的跟旁邊看熱鬧的人說道:“都說這位寧小姐是菩薩一樣得人兒!沒想到這位是個怒目菩薩啊!”
“你這小孩知道什麼?菩薩哪有怒目的?怒目金剛還差不多!”
“差不多吧!她也太兇了!看着怕怕的啊!”代天做受驚狀道。
“跟平時的她不太一樣……”
“好凶啊!”
“跟潑婦一樣……”
……
有姚老爹在,寧辭再發瘋也沒打到姚大妞,不過這鋪子裡的點心是被砸的差不多了。
等張捕快他們過來的時候,寧辭和姚小花正砸完一波歇息着打嘴仗。
“張捕快!你看看……這寧小姐就是瘋了!”姚大山一個大男人看到鋪子裡的點心都被砸了心疼的差點流淚,這得多少銀子啊!
張捕快板着臉欲將寧辭和姚小花帶去了衙門,就是在張捕快面前,寧辭和姚小花也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態度。
“我不會跟你去衙門的!我砸了多少點心,我有的是銀子!”發泄過後的寧辭,總算是冷靜下來,這態度也不是幡然悔悟,而是她是不願意丟臉,更不願意讓其他人看她笑話。
她砸姚記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賠的銀子了事的準備!
至於姚家,等往後她一定不會放過的!
張捕快就是把人帶去了衙門,其結果也不過是訓斥一番再賠個銀子,所以他把姚大山拉到一邊跟他說了說這衙門裡的規矩,並且還隱晦的告訴姚大山,寧辭的娘寧氏跟縣令有些關係,所以提醒他們接受賠償就行了。
姚大山又去跟姚老爹商量,姚老爹這還能說什麼,只能同意寧辭的說法。
“小四,你把這鋪子裡的點心算一算,還有弄壞的貨架……”姚老爹現在也會算一些賬,但跟小四比起來就小巫見大巫了,所以此時算虧損,他還是指望小四來算,只在言辭之間隱晦的告訴小四,該多算的就多算。
在姚四妹算着損失的時候,寧家豆腐坊有人過來找張捕快,碰巧看到寧辭,又震驚又失措道:“小姐!小姐!咱們家鋪子被人砸了!太太都氣昏了過去!”
寧辭傻眼,怎麼她在這砸姚家的鋪子,她自己家的鋪子反而被人家咋了?
“寧小姐不知在哪兒結的仇,只希望這一次別再算到我家身上了。從你來到現在,除了我爹出去報官找張捕快,我們一家可是沒有出去過。”姚四妹這時候算好損失,將寫好的幾張紙交給了姚小花。
姚小花嫉妒的看着姚四妹寫的字,心裡的恨意越發濃郁,憑什麼都是一個村的人,她已經家破人亡,淪爲賤籍,而姚家人卻越過越好?
寧辭從姚小花手上搶過紙,上面的損失寫的很細緻,她不耐煩一個個看,直接看到最後一張,上面總共寫着三十一兩銀子。
“就你們這鋪子裡的點心還值三十一兩銀子?”寧辭心中吃驚,臉上不屑的將手中的紙丟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