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都是粗活,您怎麼能做?”春彩欲阻止,小姐就算是在白家不怎麼受寵,也是嬌滴滴的養大的,怎麼能做這些洗洗刷刷的活呢?
姚四妹沒再管她們之間的爭執,她將淮山洗好之後,當着白香香的面,用一塊破碎的瓦片將淮山外面的一層褐色的皮給刮乾淨了,動作看上去利落簡單。
“會做了嗎?”姚四妹熟練的刮完之後,將白嫩的淮山放在一個放滿清水的盆裡泡着,免得它輕易就變了顏色。
“會。”白香香覺得這極爲簡單,一點都不難。
“那我去準備紅薯,淮山就交給你了。”姚四妹讚賞的眼神看得白香香有些飄飄然。
白香香在姚四妹離開之後,才動起手來颳着淮山皮,這東西去皮確實不難,但是怎麼這麼黏糊糊的,而且還容易沾染的到處都是。
沒一會,隨着白香香到處擡手抹幾下,身上臉上都沾滿了那些黏糊糊的東西。
春彩想出手幫忙,但是姚四妹已經出來了,白香香是絕不會在姚四妹面前提出讓春彩幫忙的。
白香香憋着一股氣終於將淮山皮都給颳了。
春彩急忙將準備好的毛巾和水遞過來,讓白香香洗臉洗手。
白香香洗完,姚四妹也已經將刮完皮的紅薯和淮山都切成丁狀,放鍋裡蒸煮。
春彩這次也有了活,認真的在竈臺下燒火。
她作爲一個小姐身邊的大丫鬟,這種活……
呵!還真是會,因爲人家小時候在家裡也是幹活的,能賣身爲奴的,家裡日子肯定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白香香不時的抓了一下胳膊,然後又撓一下脖子,漸漸地越來越癢,撓的也越來越多。
“啊!奶孃!“白香香望着胳膊驚嚇的叫出來。
羅秀忙過來,不用白香香問,羅秀一眼就看到了白香香白嫩的胳膊上一片片發紅的疹子冒出來!
天啊!怎麼會這樣!
“小姐,您別抓了,再抓就破了!”實際上已經有部分都被抓破了,羅秀心慌意亂,急忙拽着白香香再用清水把她胳膊再清洗一遍。
“小姐,您的脖子上也有,還有臉!”春彩聽到動靜也從竈臺下跑出來,她比姚媽媽更仔細,發現小姐脖子上也有,臉上也有一點。
“奶孃!爲什麼這麼癢啊!”白香香又怕又恨,癢的難受,卻被羅秀死死按住了手,不能動彈。
“你眼睛瞎了,沒看到小姐身上起疹子了嗎?趕緊滾去請大夫啊!“羅秀紅着眼眶衝着姚四妹吼道。
“娘,您別擔心,我這就去請劉大夫過來。”姚四妹溫言安慰完羅秀,才從竈臺前的凳子上跳下了,跑出去請大夫。
“小姐,您不能抓了,都破了!"春彩緊張着急道。
“可是好癢啊!好癢啊!”白香香剋制不住,胳膊上、脖子上、臉上都好癢,她根本忍不住嘛!
羅秀心疼白香香,卻也不敢讓她在自己懷裡這麼掙扎,她肚子裡還懷着孩子。
“春彩你將小姐的手固定好,別讓她傷着自己。“羅秀將白香香交給了春彩,又大聲喊了姚二妹和姚三妹來幫忙。
姚春娟聽到動靜也出來了,見白家小姐出事,也不敢看熱鬧了,忙問“大夫請了沒有?“
“小四已經去請大夫了。“羅秀見香香癢的這麼可憐,心急如焚。
這時候,姚四妹卻回來了。
“小四?你不是請大夫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大夫呢?"姚春娟站在最外圍,也是最先發現小四回來了。
“娘,我……“姚四妹話沒說完,就被氣急的羅秀一個巴掌扇了過來,嘴裡的話又被打了回去。
“你這個下賤蹄子!我讓你去請大夫你回來幹什麼?香香有半點事,我就把你的腿給打斷了!”羅秀又氣又急的罵道。
春彩憤憤的埋怨的看着姚四妹,她還以爲這個小姑娘是個懂事的,沒想到她還是看錯了。
“娘,我在路上碰到大姐洗衣服回來,大姐說她跑的快,她去請大夫了。”姚四妹捂着臉低着頭,小聲的說道。
沒有人注意到她漆黑一片的眼底,如黑雲一般翻滾着暴戾之氣。
羅秀打錯了人,也沒覺得自己個錯了,“讓你大姐去找大夫了,你怎麼不早說?這不是找打嗎?”
姚春娟都覺得這弟妹對小四的態度,可真不像是對親生女兒的態度!
又想到,之前花神婆對小四的說法,心想弟妹肯定還相信花神婆的話,記恨着小四把她肚子裡的兒子克成了女兒,這纔對小四這麼的不喜。
“大夫來沒這麼快,先將白小姐送回房吧!”王彬聽到動靜也到了廚房,正好看到舅媽打小四的這一幕,他看小四的目光十分憐憫,但他也很擔心白小姐的情況。
春彩連忙抱着白香香回了屋,羅秀等人當然也是緊跟其後。
“小四,舅媽也是太擔心白小姐了,你別怪她。"王彬留下話後也追了過去。
姚四妹嘴角肆意的勾起一個弧度,羅秀讓她不痛快,她會讓白香香加倍的不痛快!
白香香被放到牀上,春彩拿出了一些塗抹蚊蟲叮咬的花露,一點點在白香香身上瘙癢的地方塗抹均勻。
但這沒什麼作用,除了花露裡面加了薄荷,皮膚感覺有點清涼以外,一點都不止癢。
白香香越抓越是用力,白嫩的皮膚紅痕密佈,不少地方都被抓破皮,流露出一絲血絲。
“不行啊!怎麼還是這樣?越來越紅了!”春彩擔憂道。
“怎麼大夫到現在還不來!”羅秀也擔心的很,但爲了她的肚子,她和牀上的白香香還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可能是被什麼蟲子咬過了吧?或者被什麼臭蟲爬過了?你看白小姐的皮膚那麼白嫩,鄉下的蟲子啊就是喜歡咬這樣肉嫩的小孩子!”姚春娟扶着肚子站的不遠不近,目光擔心的看着裡面的白家小姐。
“奶孃!太癢了!癢……”白香香眼眶發紅,難受的要哭起來了。
“娘,我被蚊蟲咬過之後,大姐會吐口水在上面,擦擦,說是這樣就不癢了。”姚四妹小聲的說道。
鄉下人,成日與田地打交道,山上田邊也都是灌木叢,被蚊蟲叮咬的機會很多,所以大部分人也都是吐一口口水在上面,然後抹了一抹就好。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做,但是上一輩或者上上一輩的人都是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