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我去廚房看看小四怎麼做飯的!”白香香面上笑容有些勉強,心底不悅,她纔不會自降身份跟這些泥腿子相比呢!
“小姐,廚房裡太髒亂了,您可不能去,我這就讓小四出來見您!”羅秀勸道。
“不用,我還想跟小四學幾手廚藝,回去後好做給父親和姨娘吃呢!”白香香不聽勸,自己已經三兩步跑到廚房裡。
旁人還未來得及進廚房,就聽到白香香在廚房裡傳來歇斯底里的驚恐尖叫聲。
“啊!”
最先衝進廚房的是春彩和夏濃,兩人進廚房時,白香香已經昏倒在地,竈臺前踩着凳子的小姑娘一臉茫然的看着她們。
“小姐?小姐?”春彩急的臉色煞白,將白香香抱在了懷裡喊了起來。
“你究竟把我們家小姐怎麼了?”夏濃瞪着姚四妹,一副要她爲白香香陪葬的發狠表情。
羅秀、林輕他們聽到動靜也衝進來了,看見廚房裡的一幕,姚四妹在竈臺前踩着凳子,手裡還抓着一把菠菜。
白香香昏迷不醒躺在離竈臺三米遠的地方。
從白香香尖叫他們就衝進來了,如果是姚四妹動了什麼手腳,也不會這麼快,而且姚四妹爲什麼要對白香香動手腳?
她又怎麼知道白香香這個時候會來廚房找她?
羅秀看到昏迷的白香香,小臉發白,心疼的無以復加,臉色頓時猙獰起來,怒視着姚四妹,赤紅憤恨的目光毫無保留的顯示了她的憤怒。
“你對小姐做了什麼?你怎麼這麼惡毒?她纔多大!你這個畜生!白眼狼!我根本就不該養大你,我真應該早早的把你掐死!“
姚四妹被憤怒的羅秀抓着頭髮從凳子上摔下來。
“娘……我什麼都沒做,她一進來,就尖叫,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姚四妹摔倒在地,撞到了右胳膊,疼的眉頭緊蹙,大眼睛裡似乎有些溼潤,看着更加楚楚可憐,讓人不忍再多說她一句話。
“姚媽媽,香香昏迷,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大夫過來。”林輕冷着臉說道。
“對!對!二妹!三妹!你們快去把劉大夫請過來!”羅秀反應過來,臉色一白,立即讓姚二妹她們去請大夫。
“我告訴你,如果小姐有一點事情,我就打死你這個畜生!”羅秀恨死了姚四妹,恨不得立即就掐死她一了百了,居然敢害她的香香。
“啊!那個會動……”夏濃手指着竈臺旁邊桌上的一盤東西尖叫着昏過去。
衆人這才注意到那桌上的東西,心神同時一凜,林輕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明達大驚失色之下,一蹦三尺高的跳到了明遠的身後。
桌上的那盤會動的東西,正是被剝了皮除了內臟的花蛇,白裡透着粉紅的蛇身盤在碟子上,沒有了頭的蛇脖子還高高的豎立着,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微微晃動着蛇身……
這樣驚悚的一幕還在繼續……
這一天,蛇羹上桌沒人吃,姚老爹厭惡蛇,其他人多少對蛇都有陰影。
一大瓦罐蛇羹都被姚大山一個人在廚房裡默默的吃了。
白香香被驚嚇到了,劉大夫開了幾副安神的藥,囑咐這幾日晚上可能會做什麼噩夢,讓侍候的人都警醒一些。
羅秀更加把小四恨到了骨子裡,這賤種肯定就是故意的,故意針對她的香香!
姚四妹因爲這蛇的緣故,被羅秀罰了不許吃晚飯。
並且一直跪在院子裡,不許她起身。
明達倒是想爲姚四妹說幾句好話,被明遠阻止了。
林輕也沒吭聲,不管姚四妹是不是有意,是不是無辜,白香香被驚嚇到了是事實,所以姚四妹的這頓懲罰是絕對逃不掉的。
“你是踩着釘子了?轉什麼圈?”明遠不高興的將團團轉的明達拽住。
“哥!今天這事根本就怨不着小四少爺也不幫小四說點話!”以少爺的身份,若是少爺開口給小四求情,姚媽媽肯定會給少爺這個面子。
“你在少爺身邊這麼多年,怎麼還這麼不長腦子?凡事若只分對錯,那要律法有何用?要官差有何用?”明遠一巴掌拍在明達的後腦勺上。
“可是少爺也誇小四做的糕點好吃呢!”明達擔心小四年紀小,又跪了那麼久,別把腿給跪壞了。
“做的再好吃也是一個奴才!白小姐可是少爺最看重的一個表妹。”明遠恨明達的不知事,咬牙警告他。
“可是現在白小姐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我看你是昏了頭了!“明遠一個忍不住,再次一巴掌打過去。
明達摸着後腦勺,感覺腦子有點暈,埋怨道:“哥!你下手這麼重幹嘛!”
“我警告你,別在少爺面前多嘴,少爺脾氣是好,但你也別忘了,他是主子,你是奴才!你忘了尊卑!”明遠見明達還是不以爲然,冷着臉放了重話。
明達神色一僵,揉腦袋的動作緩緩的慢下來。
“明達,少爺對我們好,不代表我們就可以佐佑少爺的想法和決定。少爺既然不管,那就不會管。”
林輕聽着房外兩人說的話,眼中有些猶豫。
他當時沒反對姚媽媽的懲罰,除了認爲姚四妹有必要受罰之外,還因爲表妹心地善良,等她醒了,絕不會再爲難姚四妹。
但直到現在,外面天色已經黑了,姚四妹仍跪在院子裡。
難道姚媽媽真忍心讓她的親生女兒在院子裡跪上一天一夜不成?
表妹那麼聽姚媽媽的話,如果姚媽媽求情,表妹絕不會不同意……
窗外的天際,一彎月牙被風吹來的一片雲彩遮住,若隱若現,月光黯淡。
姚四妹一直跪在院子裡,已經有兩個時辰裡了。
姚二妹和姚三妹把姚大妞看的死死的,姚大妞根本找不到機會送吃的給姚四妹。
小黑溫順的趴在姚四妹身邊,姚四妹閉着雙眼,面無表情的垂着頭。
突然,小黑聽到了動靜,驚的擡起了頭。
堂屋門開了,林輕從屋內走到屋外。
小黑站了起來,鼻腔裡發出呼呼的威脅的聲音。
姚四妹擡手在小黑的身上安撫的摸了摸,讓戒備的小黑安靜下來。
“小四姑娘,我一直認爲手巧的人,一定是有靈氣的。“林輕負手來到姚四妹跟前,說道。
“林少爺是說我心靈手巧嗎?”姚四妹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口吻柔婉。
林輕皺眉,隱隱約約的月色下,姚四妹渾身僵直地挺立在那裡,彷彿一副昂然高傲的姿態,不願意稍彎了脊樑。
如果,姚四妹在香香醒來之後,肯去磕頭道歉的話,香香不會任由她跪到現在。
但是姚四妹沒有去,只是任罰的跪在了這裡。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她是你的主子。”林輕微怒,說話也不留情面。
姚媽媽是香香的奶孃,那麼姚四妹同樣也是白家的下人,作爲下人,姚四妹這樣不卑不吭的態度,顯然是不合格的。
“我不知林少爺說的是什麼意思?”姚四妹訝異的問。
林輕心裡起了一股莫名的邪火,姚四妹這樣溫婉卻倔強的態度,讓他有種一拳打中棉花無力可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