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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離_第158章 折磨

相離_第158章 折磨

王二無語,真是任性的少爺,只許州官放火,卻不許百姓點燈,自己坦蕩蕩行端坐正,在他那裡成了鬼鬼祟祟,反觀他暗地裡行跟蹤之事,就是理直氣壯,猥瑣的行徑也不需要任何解釋。

趕走一干閒雜人等,屋裡恢復了安靜,司徒柳閉上門,重新依着蔣桃身邊坐下,心情極爲複雜。

他垂眼注視着牀上人熟睡的容顏,心裡既甜蜜又酸楚,在她身體裡竟然孕育出了他的骨血,他小心地撫上她的腹部,觸碰那溫暖的肌膚,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奇特感情溢滿胸懷,可悲哀的是,這個孩子是不允許誕生的。

司徒柳輕揉着她的肚子一時失神,蔣桃卻被那種癢給弄醒了,睜眼便發現了他,以及那隻擱置在自己腹部的手……

四目相對,空氣瞬間凝固。

對上那雙清凌凌毫不避退的雙眼,司徒柳面上一訕,卻又很快恢復鎮定,不動聲色挪開了自己的手。

“爲什麼不告訴我?”

蔣桃一愣。

“什麼?”

司徒柳想了想,還是道。

“孩子。”

蔣桃震驚,翻身坐起,微張着口,良久才憋出一句。

“你、你知道了?”

司徒柳點點頭,再次沉默。

蔣桃心中那豆大的火光漸漸熄滅,她兀自笑了笑,掀被下牀,邊穿鞋邊道。

“其實你知不知道都一樣,不必介懷,我一個人也能把他撫養長大。”

“是麼?”

司徒柳低嘆,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提高聲音。

“雖然你我已經沒有干係,但這畢竟是我的孩子,所以,在決定他的去留前,你還是呆在這裡吧。”

蔣桃回頭,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

“什麼去留?你的意思……是要打掉這個孩子麼?司徒柳!”

她後退一步,滿面驚愕與戒備,那驚慌失措的模樣,讓司徒柳忍不住想要伸手撫一撫她的臉頰,安撫她的擔心與緊張,可是他最終只是側開了臉,輕聲道。

“別想太多,一切我會安排。”

長廊上,一道頎長身影似早就等在那裡,雙目滿是憂色,司徒柳也不招呼,在他開口前率先截口阻止。

“別理我!煩着呢!”

話畢他與他擦肩而過,徑直快步走了,駱凌之哼了聲,依舊跟上來,在他身後沉聲提醒。

“我想你很清楚,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你會遭天譴的。”

“天譴?那是什麼?”

“這孩子落在麒麟府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真好笑,既知他們要搶,我難道還防不住麼?”

“一意孤行,你也不管你二哥和侄兒?”

司徒柳頓住腳步,猛然回頭,冷光劃過,駱凌之一驚,迅速閃身,那柄摺扇便如鋼針般釘在他方纔所站的廊柱上。

司徒柳鳳目陰晴不定。

“謝謝你的嘮叨!不勞你時刻提醒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駱凌之側目那柄深入柱身的扇子,眸中怒氣頓盛。

“好,好,一切但憑司徒盟主做主,至於會發生什麼,我只好拭目以待了。”

司徒柳心裡很亂,所謂忠言逆耳,冷靜下來思索回味,駱凌之的話確實不無道理,也許從安排自己進入三聖城那時起,麒麟府所期待的,就是這個孩子。

他心高氣傲,絕不肯承認自己被別人算計了,如同吊着胡蘿蔔溜馬般,一步步走進了他們的圈套。

可是,孩子懷也懷上了,現在說打掉,別說會傷害阿桃,就連他自己,也要傷心欲絕。

只有作爲身生父母,才能明白那種骨血傳承牽絆的愛,駱凌之那傢伙,根本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司徒柳再將九曜天書中所述默掃過一遍,心中更如煩躁,果然沒有辦法嗎?仙妖之子被視爲顛覆五行、擾亂天下的禁忌,這是哪個混蛋定的?

將書拋至腦後,他一口氣推開窗戶,想要透一透氣,稍微緩解鬱結難舒的情緒。

窗外不遠處的蕉棠之下,司徒宜正帶着少元在那裡玩泥巴,少元圓滾滾五短的小身子如野兔子一樣,東竄西竄,雖煩得很,倒也還有些生動可愛,司徒柳愣了半晌,神使鬼差地開門走過去。

少元見是他,也不知是不是報復上次趕走蔣桃的事,伸出滿是泥土的短胖雙手就抱住了司徒柳的腿。

司徒柳皺着眉,好不容易將少元從腿上拎開,他淺綠色的袍子上已是多了十個手指印,他一面少元頭上敲了記爆慄,一面氣哼哼對司徒宜抱怨。

“小孩子就是又麻煩又討厭!”

司徒宜擡頭一笑,望着他道。

“那是因爲不是自己的,若是自己的,哪怕他掀房頂呢!你是不記得了,你小時候比少元還討厭十倍,換了是我,早把你丟山裡喂狼了,就爹孃還是心肝寶貝地疼着捧着。”

他閉眼嘖嘖有聲。

“孩子,那是愛情的延續啊!”

司徒柳一巴掌拍在他肩膀。

“得了,二哥,少拐彎抹角的,阿桃有孕的事,闔府都知道了是吧?你呢?你又想要勸我什麼?”

司徒宜嘿然乾笑。

入夜,王二偷偷潛入司徒柳的書房,從懷中掏出一大堆物什,盡數堆在桌上。

司徒柳走過去,一面翻撿一面問。

“沒被誰看見吧?”

王二注視着桌上那堆花鼓、手鈴、布老虎等幼兒玩具,深嘆口氣。

“拜託少爺下次別將這種差事交予我了,王二是硬漢,這種細巧的事,真做不了。”

司徒柳白了他一眼,徑自將那些東西揣入懷中。

司徒柳的臥房,燈光撥得很暗沉,可見裡頭的人心情不是很好,連蠟花都懶得剪。

司徒柳欲推門進去,手覆在門板上,又收了回來,改爲伸出食指,在紙窗上戳了個洞。

王二表示驚異“少爺,我還從沒見過誰捅自己窗戶的,你是頭一個。”

司徒柳無視他,將眼睛湊了上去。

燭臺放在桌上,幾次欲滅未滅,蔣桃抱膝坐於牀角,以缺乏安全感的姿勢半睡半醒,一聽外面有風吹草動,便迅速睜大眼擡起頭,緊緊握住懷中揣着的剪刀。

司徒柳移開雙眼,沉默了。

從信任到相許,再從相許到不信任,原來這麼簡單。

他嘆了口氣

,將東西全部塞進王二懷裡,後退一步。

“進去吧,問問她缺什麼?一定要記牢了。”

王二無奈地接過。

“少爺……你既然想進去,大大方方不好麼?這樣可不像你。”

司徒柳自信的微笑第一次產生裂痕,有些怯弱地瞪他道。

“你不懂。”

蔣桃從未想過用孩子向司徒柳示弱,博得他回心轉意什麼的,無可否認,她放不下司徒柳,可如果是迫於無奈的重圓,她情願不要。所以她不肯告訴他,正是怕他看低了自己,她一直幻想着多年以後,自己牽着他的孩子走在街頭,與司徒柳擦肩而過,自己能夠挺胸擡頭驕傲地與他對視,然後在他震驚的神情中,淡淡一笑拂袖而去,讓他一個人悔恨黯然失神去吧!

說到底,其實還是氣不過吧,正因爲太過喜歡,太過在乎,纔不願意放低姿態去求他。

可即便如此,她也一直堅信着,司徒柳知道她有了孩子,一定是會高興的,可他沒有,她在他眼中只看到了爲難和掙扎,這讓她尤其受傷。

這種消極心理讓本來處於孕期十分敏感的蔣桃情緒波動更大了,整個人和母獅子似的神經質,除了王二,誰都信不過,整天窩在司徒柳臥房裡,半步也不肯邁出去。

自從那次以後,司徒柳再也沒有出現過,反而王二每天都會來看她,帶着各種補品、外加各種嬰兒用品,幾乎堆滿了半間屋子。

隨着孕吐越來越嚴重,蔣桃開始沒有食慾,見到油腥都反胃,偏送來的還都是各種大魚大肉,蔣桃一聞就胃口全無,她雖然知道爲了孩子多少也得吃些,可無奈就是勉強不了,蔣桃無意中把這事對王二抱怨了一下,於是第二天,平日的大魚大肉沒有端上來,取而代之的是王二親手送來的一個三層食盒,打開一看,清清爽爽幾碟精緻小菜,清香的花式點心,香噴噴卻又不沾油膩,讓變得格外挑食的蔣桃也口水直流。

她忙不迭將那些東西端出來,拿起筷子就往嘴裡送,驚喜地對王二道。

“王大哥!廚房換廚子了嗎?”

王二咳了咳,含糊道。

“呃,是啊,下面那層還有湯,你慢慢吃。”

蔣桃聽說,歡喜地掀起盒蓋,那碗奶白色的湯煮得香濃撲鼻,上頭漂着兩顆飽滿的紅棗,蔣桃看着那湯愣了片刻,拿起湯匙喝了一口,突然沉默了。

王二見她不語,問道。

“怎麼?不好喝嗎?我就說牛乳配鯽魚必定奇怪的很,少……廚子偏不信。”

蔣桃回神,聲音有些飄忽。

“沒、沒有。”

王二走後,蔣桃似想起什麼,走到堆得小山一樣的嬰兒用品旁翻撿起來,這些東西每天都在增加,從玩具到衣服鞋襪,王二每次來,都扛一包袱,搞得像批發來的一樣,堆在那裡,蔣桃也沒有興致去看。

她終於從那堆東西里翻出一大一小兩件肚兜,一件是給她的,一件是給孩子的,仔細摸了上頭的繡花後,眼眶竟不知不覺溼了。

那花樣繡得極其精巧,難得一見的生動,喜鵲臘梅的圖案,格外熟悉,是某個人的愛好。

蔣桃將那肚兜貼在臉上,閉眼淚如泉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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