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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_第130章 憶起

追夫_第130章 憶起

這句話是在場所有放蠱囡們最爲忌諱的,她們中不少人曾從別的女人手裡奪走他們的心上人,也有一絲心虛,一絲羞愧,然而她們最怕的,還是有一天這些已經屬於自己的男人會被奪回。

但她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們的信仰從未破滅過。

她們沒有料到的是,真的有這樣一個女人出現了,幾百年來,第一個從桃花釀手裡喚醒了男人的女人。

被戳中痛楚的女人們紛紛緊張地握住自己丈夫的手,跳出來指着她罵。

“你的夫君?這裡沒有你的夫君!他是屬於碧螺,屬於我們的!”

蔣桃慢慢擡頭,環視過每一個罵她的女人。

“你們這羣小偷,夜裡夢裡躺在男人臂彎裡的時候,難道沒有一絲害怕嗎?你們所愛的男人,其實在下桃花蠱的那一刻已經死了,你們摟着的不過是具行屍走肉罷了。”

啪地一聲,碧螺突然衝出來給了她一記耳光。

她雙目含淚,渾身顫抖,蔣桃冷笑,擦掉嘴角血跡,盯住她的眼睛。

“碧螺,在你快被丟下漢水的時候,是我第一個站出來救了你,你這忘恩負義的賤人!你以爲靠那妖邪的酒,就能永遠惑住司徒柳的心?那你現在在害怕什麼?你們又都在害怕什麼?”

像是爲了阻止她魔咒般的語言,許多女人都衝了上來,推翻蔣桃,拼命撕咬踢打。

“住嘴!你這個妖精!住嘴!”

蔣桃閉眼,渾身疼痛,脣邊卻始終掛着那一絲嘲諷的微笑。

突然,女人們都住了手,蔣桃睜開眼,一道淡青色身影立在眼前,沉默卻不容抗拒。

他還是護住了她,不管會不會背叛碧螺,他還是護住了她。

淚珠啪地掉落在手背上,蔣桃呆呆地看着他捉住碧螺的手腕,輕聲道。

“我們回去吧,我不會再來找她了。”

蔣桃笑出聲,仰天長笑。

她嘶聲對着兩人相擁離去的背影大喊。

“爲什麼!爲什麼啊司徒柳!是誰把我帶離三聖城遊歷天下,是誰說、要與我同看江南的桃夭柳媚,霽月春光!又是誰在漢水裡逼我選擇斷我後路!你真的、真的都不記得了嗎?”

那抹青色略停滯了一瞬,沒有回答,轉過院門消失不見。

陽光明媚夏花燦爛,薔薇花枝影影綽綽,蔣桃卻覺得眼前死黑,天崩地裂。

模糊中,村長道。

“柳媚,不管你是不是叫柳媚,我們不可能讓你帶着這個秘密離開,你已經入了蜂后娘娘的門,就是一個放蠱囡,但你要是再肖想碧螺的男人,就只有死路一條,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碧螺和司徒柳的婚期沒有

等到月老壽辰,而是改在第二天,夜長夢多這個詞深深體現了碧螺的恐懼,曾經精心縫製的嫁衣穿在身上,如同枷鎖般沉重。

那個女人的話像幽魂一樣在她腦海裡盪漾,她知道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她不該恩將仇報,可是她沒能控制住誘惑,司徒柳真的太完美,她怕錯過他,這輩子再也得不到這樣迷人的男子了。

縱然是橫刀奪愛又如何?

紅杏嬸嬸、梅姨、芊芊姐她們不都過得很好嗎?她們的男人早已不記得家中髮妻,同她們恩愛廝守了這麼多年。

公子會那樣,一定是因爲自己的桃花釀不夠純熟,只要再好好釀製,每天讓他喝下,一定會萬無一失的,一定!

碧螺打消心中的不安,對着銅鏡抿脣笑了笑。

月梨爲她扶正雙龍戲珠釵,蒙上紅蓋頭。

“新娘子上轎咧!”

桃花村的男人都不是來自本地,所以接新娘這一項就只得由新郎騎着白馬走在花轎前頭在村裡繞一圈。

司徒柳一身紅衣,眉眼妖媚似橋邊紅藥,表情卻是死的,笑意如畫上去那般不真實。

他跨上馬,看了一眼隔壁那緊鎖的大門,滿院薔薇爬過牆頭,在風中靜靜搖擺。

司徒柳閉眼,轉頭不再去看。

送親的隊伍在小山村行過,一路吹吹打打,天卻下起了小雨,灰撲撲的積雨雲佔滿天空,是怎麼鼓譟也歡喜不起來的陰霾。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高高的壩子上,目送迎親的隊伍經過。

“少爺,恭喜你了。”

在司徒柳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突然低聲對他道。

“姜姑娘走了。”

他指了指不遠處那座山。

“翻過那座山,永遠離開此地,她不會再回來了。”

司徒柳握着繮繩的手猛地一滯,卻沒有說話,眉眼淡漠地與他擦肩而過。

之後的一切都是順利又麻木的。

衆人的賀喜,一杯又一杯的喜酒,摻入了碧螺親制的桃花釀,不知爲何,原本的酒香,入腸卻是苦澀不堪。

雨聲越發緊了,瓢潑大雨伴着電閃雷鳴,不知她此刻是不是溼了衣衫,正在路邊抱膝哭泣。

司徒柳回神,洞房裡的佳人是自己想要娶的,他揭開蓋頭,一張嬌羞如花的紅顏,看在眼中,五官卻越來越模糊。

有人遞上交杯酒,司徒柳接過來,與碧螺雙手相交,置於脣邊。

突聽窗外一陣嘈雜,火光驟然亮起。

“這個狠毒的賤人!不僅砸掉了蜂房,還打爛了蜂后娘娘的塑像!”

“竟敢逃跑!一定要找到她!吊死她!”

“別急,她逃到那座

山裡去了,我們追過去的時候,山腰塌方了,那賤人現在一定被壓死在裡頭了。”

在碧螺驚懼的目光中,司徒柳丟下杯盞,推門奔了出去,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司徒柳站在山腳下,望着半山坍塌的稀泥和樹枝,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害怕過。

他失心瘋一般撲在那堆狼藉前,不斷用雙手扒開泥土樹枝,一次次的失望,又一次次僥倖。

眼前那張凌厲倔強的臉總是揮之不去,一些凌亂的畫面在腦海閃過。

“喂,司徒柳……沒想到,我要和你死在一起了。”

“現在我的後路徹底斷了!你高興了吧?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混蛋!”

雙手顫抖,他不敢想得太深,怕越想,就越恐懼,永遠失去她的恐懼。

手指摸到一樣硬物,他猛地從泥土中將它拔出來。

那是一支釵,他曾見她帶過的釵。

司徒柳的心一記猛痛,身子晃了一下,更加瘋狂地扒土翻找。

直到筋疲力盡,渾身無力地累癱在那裡。

他緊緊握着那隻髮釵,手在發顫,山太大,夜太深,雨太冷,卻都比不過心中的虛空與絕望。

微不可聞的嗡嗡聲落在他膝頭,他茫然地擡頭,是一隻蜜蜂,他煩躁地伸手揮開,卻引來一羣蜜蜂,它們並不攻擊他,卻只是圍繞着他盤旋,那隻被他揮開的蜜蜂突然飛過來,落在他手中的釵上,怎麼也趕不走。

司徒柳愣了愣,站了起來。

蜂羣見他起身,排成一字型朝前方飛去。

心中泯滅的希望閃了閃,司徒柳快步跟上去。

繞過大堆泥土,後山居然有個小湖泊,清亮如鏡,一道小型瀑布飛瀉下來,濺落山腰上的殘花。

穿過細細的水簾,堅實的山洞赫然出現在眼前。

一堆枯草之上,那個女人蜷着身子安然入睡,呼吸有些不暢,還帶着哽咽。

司徒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顫手撫上她的臉龐,如同摩挲一件絕世珍寶。

她的臉涼涼的,帶着溼潤,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女人於是醒了,她睜眼看到他,似乎還留在夢忡中,第一句話說的竟然是。

“司徒柳,你是掉泥塘裡去了嗎?”

司徒柳再也忍不住,他擁住她,似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裡一般的用力,女人在他懷裡小聲驚呼,終於清醒過來,死命地推搡。

“你滾啊!滾!我不要再見到你!”

可是司徒柳沒有滾,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他帶着火一般的熱情和水一般的柔情,尋到那思念已久的桃瓣。

雨下了一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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