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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發酒瘋

22 發酒瘋

是呀,爲了生存,我們已經錯過了孩子們的家長會,還會錯過孩子們的一些生活的重要細節,也許爲了生活這句歌詞有一些的牽強,不過,回家,對我們來說,真的有一些奢侈,因爲回家,會讓我們失去一些生意,多用好多的錢,而我們出門打工的目的就是爲了多賺一點錢。讓老人和孩子們過好一點的生活。

孩子們肯定是會有好日子過的,因爲我們大家都在努力着。可是,老人們等得到我們賺到大錢的機會嘛,我希望他們能夠等到,因爲我還沒有在他們的身前盡過孝了,我希望在昆明買一幢大一點的房子,讓父母擁有自己的房間,在四季如春的昆明安享晚年。

這是我的窘境,我有心而無力,因爲我無車無房,我擁有的,只是一個孝心。可是,能幹的小弟不同了,他在昆明有車有房,而且,他的岳父母早就來到了昆明,岳父還是一個會賺錢的醫生,這哪裡讓弟媳還想着回老家了。

記得我們上一次回老家的時候,是爲了跟我的婆婆(奶奶)過100歲的生日,本來,說好了是初六的那一天請客的,可是,弟媳非要在初五的早上回昆明,理由十分的充分,她的父親是初六的散生,所謂的散生,就是每年都會過的生日,按說,只要姑娘女婿有心,遲一天,早一天都沒有多大的關係的。

開始,大家以爲他們只是在說笑,都在挽留着他們,可是,弟媳執意要走,小弟又是一副不當家的樣子,索性,大家都不勸了,反正我們的婆婆有九個孫子,我們家裡六個,小叔的家裡有三個,走了你一個,不是還有八個嘛?我們照樣地跟婆婆的生日過得風風光光的,你們是走了,你們沒有看到一個百歲老人才有的風采,那一天,父母多少有一些內疚,我是真的感受到了他們的心情,他們一遍又一遍地說,要是小弟在家,會比這更加的熱鬧。

父親終於要過八十歲了,我的婆婆已經仙逝五年,終於,父親和母親可以坐在桌子的上沿,接受晚輩們的祝壽了,如果哪個子女沒有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們的臉上肯定會露一絲絲的牽掛的。

弟媳不想回去,她當着我的面說了好幾回了,我一臉的無所謂,重申着我們的決定“反正我們是全家都回去了。”

“我不想回去。”弟媳說道。

我連原因也懶得問,回不回去是你們的事,你可以回去,也可以不回去,都是你的自由。

老成又喝醉了,他叫思思坐在攤子前做作業,因爲他等一下要來檢查的。也許是他的樣子嚇着孩子了,思思反爾站起來就走了,他就在後面幾步趕上了思思,狠 狠地打了小姑娘兩嘴巴。“啪,啪”兩聲悶響,市場上有很多人看到了也被震驚了,弟媳當然也是聽到看到了。

“你憑什麼打孩子?”弟媳衝上去,拉着老成的衣服理論。

“你管,管不着。”老成紅着眼睛,酒氣醺天,身子歪了兩下,差點被弟媳推倒。

“我就要管,成天的喝酒鬧事,你還是個人嘛?”弟媳拉過孩子一看,臉上幾個手掌印,已經腫了起來。“你還是個男人嘛?”

“算了,不說了。他喝醉了”堂妹跑了過來,拉着自己的妹妹。

“什麼喝醉了,老是的借酒裝瘋,他怎麼不打自己了?”弟媳還是一肚子的火氣。“你呀,就是太窩囊了。”

“算了,你喝醉了,回去吧,回去睡覺嘛?”堂妹又跟自己的老公說好話。

“什麼我喝醉了,我沒有醉,沒,沒有醉,”老成藉着酒勁,氣沖沖地,指手畫腳地說道“作爲我們是一個上門女婿,連教育一下自己的孩子都沒有權力了,無非是你們的錢多一些嘛。呃,我是不清楚還是麼的”

“不說了,回去睡了?”堂妹帶着一點哭腔了,她拉了一下老成,被老成一下就甩了好遠,差一點摔倒。

“我跟你說,是你自己不曉得做人了,怨得了別人嘛?”弟媳看到老成這樣地對待自己的姐姐,聲音越發地大了“你看一下,哪個男人像你,一天到晚地瘋頭瘋腦,還有一個人樣子嘛?”

“是的,我就是不像個人,才連自己的孩子都打不得了。”老成酒醉心靈,一隻手叉在腰上,一隻手在空中飛舞着,唾沫橫飛“我就問一下大家,我的孩子做得不對了,我打不打得?我打不打得,我是哪個了,我是她的爸爸,我打不打得?我的孩子我都不能管了,是不是?是不是!呃,你是哪個了。”

“是的,小孩子是要管了?”

“要管了,要管了,自己的孩子嘛,管緊一點好了。”

“哎呀,這個男人,幾天不醉酒了,還管孩子,哼,哼。。。。。。”

“聽說是個上門的女婿了?”

“就是一個酒瘋子了”

。。。。。。。

看熱鬧的人,說什麼話的人都有,大家都在對眼前的幾個人指指點點着。好像他們鬧得還不夠一樣,還應該更加的熱烈一些,思思不再哭了,她緊張地看一下這個,又看一下那個。

“都不說了,行嘛,都不說了。”堂妹的眼淚又下來,她站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先拉一拉妹妹的衣服,妹妹甩開了,接着又在男人的面前抹着眼淚,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地哀求着。

“都是你慣的,”弟媳怒斥着姐姐“慣得不叫一個樣子了。”

“我還就打了,看你能翻個什麼天!”老成斜着紅眼睛,看着自己的姨妹子,一說話,身子就要左右晃一下,可是,他好像是出了一口惡氣一樣,雙手叉在後腰上,來回地晃動着肥大身體,瞪着一紅雙眼睛得意地看着滿菜場看熱鬧的人。

“回去做生意了,小弟一個人哪裡忙得過來了。”我拉着弟媳,指着圍在他們攤子一轉的人。

“你還教育孩子,你這個樣子還教育孩子,打孩子兩嘴巴了,就是教育孩子,你是瘋了,就是一個瘋子了。。。。。”

“算了,做生意去了”我又拉了一下她,她纔不情願挪動了腳步。

弟媳還在拗着,又想開口說什麼,我摟着她的肩膀,推了她走了好幾步,她纔不情願地回到攤子上了。怕是還想回來上勁,我聽到小弟生氣地招呼她的聲音,原來是有人等着要什麼東西。

“回去了,回去了,睡一下,人好過一些了。”我又推着老成,我的話,他多少還是聽一點的。

“姐姐,你說,我打我的孩子,打不打得?打錯了了麼!”老成抓着一隻浮萍一樣,歪着腦殼湊過來問着我,那滿身的酒氣,薰得我直往後退,他覺得有一點無趣地樣子,又挺直了身子高聲說道。“他們不就是仗着有點錢嘛。”

“打得,打得”我只好用又手背抵自己的嘴巴,不至於讓老成太難堪,又點了點頭,彎腰看了看思思臉上的紅印子,故意地橫 了他一眼,說道“你還真的是下得手了,又沒有一個輕重,看把個孩子打成這樣了?真的 是喝多了呀,回去了,回去了。”

“我的姐姐呀,我,我,你是不曉得你的兄弟是個什麼人呀”老成感嘆着,一種有苦無處訴的樣子,幽怨地盯着老婆連連搖了搖頭,又翻了一個白眼珠,無奈在擺了擺手,總算是歪歪斜斜走了,走了幾步,他回過來衝我揮了揮手“姐姐,我的姐姐,我還是看我姐姐的面子,聽你的,回去,好不好?”

堂妹感激地衝我抹了一把眼淚,想給我一個笑臉,卻笑得比哭得還難看,這個任勞任怨的女人,臉上的皺紋又多了一些,她就是這麼在臉上抹了一把,眼角的幾條皺紋硬是被她擠到了額頭上。也許是急得她一身的汗,這麼冷的天,她胸前的拉鍊開着,多好看的一件高領毛衣穿在她的身上,好像是一個老婦人的穿着,那耷拉的胸脯就是一個沒有戴文胸的老婦人的穿法,因爲只有年輕人的衣領是豎得高高地,而她了,就是那麼蜷着衣領。把一件好衣服也穿得掉了檔次。

這時,她的攤子上圍了不少的人,我又推了推她,衝她的攤子努了一下嘴巴,她看了一眼孩子,又急匆匆地低着頭,趕緊跑了回去。思思捂着臉龐,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望着我。她扭着身子還站在過道,看熱鬧的人散了一些了,還有一些人盯着小姑娘。

“他喝了酒的,你都不曉得順着他一些呀?”我俯下身五問着孩子,也覺得孩子的這兩巴掌捱得有一些冤,其實,思思以前做過好多的過分的事情,就像上一回,竟然連着逃了兩次學,一次都是二三天,後來,思思回來了,老成竟然指甲殼子都沒有彈一下這個小姑娘,比起那些,今天這事兒,真的不值得一提了。

“我哪裡曉得他會打我了,還打了我兩嘴巴。”思思哽咽着說道,豆大的眼淚順着眼角漫了下來,也許是太疼了,她的手一直捂着一邊的臉龐。

“算了,哪個叫他是你的爸爸了,跟我去吧,就在我的家裡玩玩。”我拉着思思的手,可是,孩子卻拽脫了。

“我回去寫作業了,我怕他又打我了。”思思抹了一下臉上的眼淚說道。

“也要得,去你媽媽的攤子上寫吧,說不準,他晚上真的要檢查作業了。”我點了點頭。

等到菜場裡的人少了一點,弟媳就迫不急待地來找我發牢騷了“你說一下,有這種人嘛?喝醉了就打孩子,他怎麼不打自己了,都是我姐姐太窩囊了,要是我的話,你們看我怎麼收拾他。一天到晚的醉醺醺的,要不是今天看到,哪裡曉得我的姐姐過得這種日子,要是我的話,早就一腳踢得多遠了,由得他來指手畫腳。”

“你比哪個會扇一些!”老公補了她一刀“你只說一面的話的。”

“哥哥,你說他的日子還不好過呀?”弟媳趕着這個話題問道。

“要是好過,他用得着天天醉酒嘛?”老公又說,我不由地推了推他,生怕他讓弟媳難堪了。

果然,弟媳說道“還要好好過,你說一下,還要好好過嘛!”

“我真的是操的心多了,你想問得話,你不問一下你的姐姐,問一下老成,你來問我們做什麼?”老公竟然笑了,含在嘴巴里的煙被他這麼上下這麼一轉動,完全是一副得瑟樣子。我不禁偷偷地笑了。這個鬼傢伙,真的是會說話了。

“他還是不知足!”弟媳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這些人還對不起他呀,幫他操心買房子,幫他操心兒子結婚,還要我們怎麼做了?”

“不是說你們做得不夠好,是做得太好了。”我忍不住插嘴說道。

“哪個是爲了他嘛?還不是看到我的姐姐遭孽呀?”弟媳又說,對老成這個姐夫是一臉的輕蔑。

“想不想你的姐姐過幾天安逸日子了。”我不由地說道。

“不是爲了我的姐姐着想,就他(老成)的得性,有好遠踢好遠。”弟媳眼睛望着她姐姐的攤子口氣急促地說道“你們說一下,哪個像他們兩個過日子,我姐姐一天到晚地累死,老成一天到晚地玩死了。”

我竟然和老公笑了,真的是了,弟媳那麼激昂的情緒一點沒有感染到我們夫妻,更爲過分的是,我們還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樣子笑着,完全不顧及旁邊人的感受。

“我說的是實話了。”弟媳看到沒有引起人共鳴,又大聲地說道“我們原來不是合夥地做過生意嘛,老成做事還得行了,都是我的姐姐把他慣成這個樣子了的。”

“這麼多年了,怪不得我的姐姐這麼瘦了,都是跟着老成急的。”弟媳又說“我們還不敢說給老頭子聽了,以爲他們過得多好了,哪裡曉得全是我姐姐一個人在遭孽,什麼男人了,除了會灌酒, 還有什麼用了。”

“這喝酒還不是本事呀,你看,幫你們辦得過路費,停車費,還是他的功勞嘛,要了你們的錢了嘛。”我找着老成的優點,希望我們的談話變得輕鬆起來。

“今天那些人在一起喝酒了,明天又在一起喝酒了,怕是不止這幾個錢了。”弟媳不屑地說道“我早曉得他是那種東西,我還情願出點苕錢了。”

“你這典型的是得了便宜賣乖了。”我打擊着弟媳。說了一句老家的方言“用人的時候摟在懷裡,不用人的時候推在崖裡。”

“你是真的不曉得我姐姐過得什麼日子了。”弟媳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巴。

“老成是一個官坯子,長得人高馬大,白白胖胖的,吃東西又斯文,又還。。。。。。”我的話被弟媳打斷了。

“屁,斯文呀,都是他媽的故意地裝的,還說這不吃,那個不吃,他媽的臭狗屎不吃。”弟媳竟然罵道。

“什麼人了,說哪個了,你就開始罵人了。”老公對弟媳的反應有一些不解。

“你說一下,是他媽的人嘛,別人請客,高桌子低板凳地坐着,四面的架子拉着,一大桌子的菜擺在那裡,請你吃,你不吃,一回到家了,又捅呀,搗的燒半夜,你說,這不是小媳婦的做法是什麼?”弟媳轉過來跟我說道。

“就是的,你又在說哪個了?”我故意地裝糊塗。

“你們還不曉得嘛?”弟媳看到我一臉的吃驚,又轉過來望着老公,老公也是一臉的無辜。

“你說他多害人,晚上在館子裡一吃半夜了纔回來,一回來就開始做飯,一做就是半夜,你說,這不是害人吧。”弟媳又開始了長篇大論 “也就是我的姐姐受得了他的這個脾氣,他媽的,生成不是大廟裡的鬼了。你說,你成天的不做事,別人睡覺你在燒火,你還讓不讓人睡了。難怪地我姐姐這麼瘦了。”

“你說老成呀?”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他的嘴巴刁了,跟你的哥哥一樣,這樣的吃一小點,那樣的吃一小點,吃一餐飯下來,都看不到他動一下筷子了。”

“屁,滿桌子的菜不吃,回到自己的屋裡了,鹽水煮飯都要吃半鍋了。”弟媳一臉鄙視地口氣說道。

“是豬吃了,還是人吃了,一說就吃半鍋,你呀,說起人了,就把人說得一錢不值了。”我在一邊皺着眉頭,責備弟媳說得過了。

“你還不相信我的話了,要是真不信的話,你就問我的姐姐,看他老成是不是在屋裡就着一點豆瓣,吃幾大碗飯了。”弟媳的講勁來了,又說道。

“是跟別人不同了,你的哥哥是菜合胃口了,就要多吃一點飯了。”我不禁說道。

“你看你侍候哥哥,侍候得幾好,我的姐姐本來就 不會燒火,哪裡會管他吃了什麼?”弟媳還在證明自己所說是事實。

“你還不說,你姐姐炒菜是好吃了,這倒是沒有幾個人能比的。”老公適時地表揚着我,

“你說說,你本來也喝酒,不是端杯就醉嘛,再說了,你做事幾得行了,姐姐當然是侍候地好了。”弟媳點點頭,情緒還是平復了一些“他也是生得賤,別人弄的,他又看不上,還說自己弄得多好吃,多好吃,是哪裡好吃了?”

“又在瞎說了,他炒菜還是可以了。”我維護着老成。

“就是,老成做事還是可以了。”老公也是和我一口的腔調。

“是我的姐姐的脾氣好,換任何一個人和他也是過不成的,吃了睡,睡了吃,哪裡有這種男人了,喝得多了就發酒瘋,喝得不多了,就在屋裡燒半夜的火,是我就好了,一下子全潑在他的臉上,看他還敢不敢做下回了。”弟媳明顯地在怪自己的姐姐太軟弱了。

“我好像記得老成有一個座右銘了?”我打趣道。

“什麼座右銘?”弟媳來了興趣,笑嘻嘻地問我。

“他說錘子打得只剩光把子。”我一說完就笑了,偷眼看了一下老公,老公也在笑着。

“這是什麼話了?”弟媳又問道。

“要問你的姐姐去了,”我說道。一說完又狂笑。

“我曉得了,他當着我的面說了的,看他敢不敢動我的姐姐了。”弟媳又是一臉無所謂“我還怕了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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