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骨笑道:“想剖我肚子?你做夢吧?知道你舉着的是什麼?”
“你現在撐着的大山,是你早前的軀幹!想不到吧,一具軀幹可以化成一座山,不妨告訴你實話,我、敖骨、天地間生出的一條上古螭龍纔是你們的主子,頭顱、軀幹、右臂、雙腿,皆是我挑選的靈石煉製。因我只能化出左臂,便用其間最滿意的一塊靈石煉成了右臂,這也是冥王緣何與我同時修煉成形的緣故。”
他是一條左臂,他便用最滿意的靈石煉成自己的右臂。
“我可驅百萬大山,能將百萬大山之力傾於你身,想與我鬥?”他突地擡手一揮,一道金芒刺入石玉魂眉心,石玉魂立時便被法術定住,難以動彈。
“冥王,我原是陽山之石,而你是陰山之石,陰差陽錯間,那三人因不知我的秘密,將軀體六分,卻不知這六分的軀體,原就是六部分,早前不過是六而合一,後來卻又一分爲六。你與我相伴百萬餘年,見證了我的成長,感悟到我與雪兒的點滴,便誤以爲你就是我。現在我告訴你,你不是我!我不是你,你只是我百萬年前因無法幻化成人,用靈石煉製的一條右臂,就和頭顱、軀幹、雙腿一樣,是我賜予你們修煉功法、讓你們吸了仙氣生出靈智。夥”
他是右臂,他與敖骨原是不同的靈石。
陽爲主,陰爲輔,這也是爲何敖骨是左撇子之故,可現下,他卻是雙手靈活自如,左右皆可,只因他在大劫之後能夠幻化成人頦。
敖骨厲聲道:“我討厭你這張與我生得一模一樣的臉,我現在要給你換一張臉,說吧,你想要什麼樣的臉。”
他一揮手,手掌翻飛,出來一幅幅人像圖,“這是我百萬年來,見過最俊美的凡間、魔界男子。”
這些男子風度各異,但相同的是一個個皆美侖美奐,如美玉、似秋月,勝春花,都有一股子陰邪之氣。
陰邪、陰柔的男人,正是洪飛雪最厭惡的!
敖骨知道,石玉魂也知道。
“五人中選一個,給你一天的時間,一天的希望把你的答案告訴我。”他突地出手,不假思索地將食指化成了一把利刃,“我的改容仙術六界第一,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把你變成最美的男子,如竹無心那般,但又完全不同。”
他在削石玉魂的骨!
撕裂般的痛從石玉魂的面孔上襲來,疼得他幾近昏厥,可他被敖骨定住,卻一時衝破不開,而雙臂又舉着那座沉重無比的大山。
該死的!
敖骨行事霸道、狠毒!
比起昔日的石玉魂來,竟是絲毫也不弱。
對於這個不能融,不能殺的石玉魂,敖骨早就想讓石玉魂換一張臉了,他應該是洪飛雪的唯一,他絕不容許有人與自己長得一般模樣。
丫丫的石玉魂,因爲與他長得一樣,不知道佔了多少便宜,竟敢拿他當透明,當着他的面抱洪飛雪。
這混\賬該修理!
就像現在上這樣修理,修修他的五官,修修他的骨骼。
即便是冥王石玉魂,也要顧念一二,沒想他說下手就下手,還說要他給選擇的機會。
“你不是說一天時間麼?”
“我等不及了,萬一趁我閉關煉化石魂核,你衝破禁術,我如何捉你?哈哈……冥王,你到底是輸了!我能早你一百萬年化成螭龍,你可知在我化成螭龍前是什麼?石蛇像!”
在螭龍之前的秘密,他從來不曾對任何人講過,便是鬆長青也不知道。
他原是一條刻繪在上古大神洞府前的巨石蛇,那是一條用來鎮守洞府的巨蛇,因他常聽幾位大神談論修煉法術,久而久之,生出靈慧,得以脫離石壁化身爲蛇,又經過三萬年的苦心修煉化爲螭龍。
待上古大神離開上古大陸時,便放了他自由,但同時卻亦給了他一個命令,便是讓他守護冬仙尊空桑雪。用靈石煉製成軀體,這原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上古大神問他“螭龍,你還想化成人形?”他答“是。”上古大神便道:“取靈石煉軀體,拼成石人。”因此,他在大陸尋找靈石,將最好的靈石帶回去,將它們化成了他的軀體,爲了煉製,他幾乎用了整整一千年,到靈活操控四肢百穴,他又用了千年。
從螭龍化成人,他用了近百萬年的時間。也許那幾部分原不是他,但通過此法勉強化成了人形,可也因不屬於他的部分太多,百萬年來,竟累他不能化成人形。
陰差陽錯間,他被三大仙境的人六分軀體,竟生生將他本相化成的左臂鎮/壓於極寒之地,而那寒地竟如上古時代他所在之地一般寒冷,在他靜默修煉下,居然能成功幻化成人。
他雖因禍得福,可失去摯愛的痛,讓他心中充滿了仇恨。
敖骨石刀飛舞間,他已經快速削好了石玉魂的頭骨,微微一笑,“就憑你現在的頭骨模樣,再沒與我相似處了。”
骨屑飛濺,落到地上便化成了石末,五彩繽紛煞是美麗。
他一把吸
tang起地上的碎石粉沫,一把推入煉器爐,將它與裡面的腿石融爲一體。
“骨頭湯,你這個瘋子!”
“我瘋,你何嘗不瘋?”
他狂,曾經的石玉魂又何曾不狂。
狂妄、霸道,本就是敖骨的性子。
冥王與洪飛雪的殘魂相伴兩萬年,還把畫中殘留的一魂喚作王妃,視若他的妻子。
敖骨凝下,細細地打量一番,“你現在與那五副畫像都較近,皆是比巴掌略大的臉,皆是美勝女子的俊俏。”
“骨頭湯,我若脫身,定報今日之恥。”
“報!報什麼?誰讓你修煉成人後誰人的模樣不好變,你偏偏要變成我的模樣。我告訴你,不許再變成我!”
敖骨一轉身,望了眼煉器爐,又加了幾重禁術,“想盜我的東西,你且試試。”他進了自己的修煉宮殿。
又兩個時辰後,石玉魂方纔從那彩石大山下脫身,渾身痠疼難耐,而整個腦袋疼得幾乎崩裂,早在心裡將敖骨罵了千百回。
他一定是故意的!
如果非得被敖骨毀容,他寧可選擇一人。
畫上人陰柔,可他原非陰柔之人,他可是燕太子,亦是冥王,這二人都是真正的男人,尤其燕太子,是個很有氣度的皇子,容貌不俗自不屑說,同時氣宇軒昂。
石玉魂走近煉器爐,想奪下被煉成五彩石的腿,可根本都取不出來。
正試着,只聽到傳來敖骨的聲音:“小冥,還試麼?接着試,你雖有我傳承,會煉器,你可知我煉了多少年的器?六十萬年!”
當他照顧空桑雪那天開始,爲了讓她穿好,她所有的衣服都是我給煉製的,從最初他學凡人模樣給獵魔獸剝皮縫衣,到後來學着織布縫衣,再到後來煉製靈衣、仙衣,他足用了六十萬年。
有一些精髓,不是擁有了部分記憶就會的,況你擁有的只是部分,而可以共享記憶的頭顱早就被他煉化本體化成了補天石,在天空化成了星星。
被煉製成補天石的,等同是重生的嬰孩,不會再有以前的記憶。
石玉魂壓下滿腔的怒火,遞過一幅畫像,“就他了。”
敖骨看了眼畫像,“眼光不錯,這是十萬年前罪妖華豔傾慕的男子,據說是花無涯從繁興大陸覓來的俊男。”
“不用太像,七分像就成。”
“好說!”
石玉魂總不能頂着現在這不人不鬼的模樣出去,只能接受敖骨的“建議”,他躺在涼榻上,敖骨很是熟絡地將手指化成石頭,揭開皮肉,露出石玉魂的面骨。
疼!
一樣的疼!
但石玉魂原是石頭,那被磨下的石粉飛濺,他微闔着雙眸。
如果他換了副模樣,洪飛雪還識得他麼?
他不知道。
但心痛欲裂。
他不相信敖骨所說的事,但那是實情。
在敖骨的陳述說,他彷彿回到了若干萬年前,那時候他是陰山山峰下的一塊石頭,看着空中掠過一條長蛇,那蛇長得很美,顏色是五彩的。他羨慕地想:我要是能化成他的模樣該多好!從此,便能自由地走動。又過了很久,他又看到了敖骨,這一次他是一條純白的螭龍,但純白的龍甲上漾出五彩的光芒,他很美,美得炫眼。
他又想:我若能與他一樣,化成螭龍四下行走該多好。
他那時依稀就有了幾分靈智,只是遠不能與敖骨相比。
石玉魂沉陷在昏迷之中,在回憶裡,他又回到了那個上古時代,那漫天盛開的野花,那鬱鬱蔥蔥的林木,還有各種各樣早已經瞧不起了鳥類。
“骨骨!骨骨!你馱我出去玩!”
螭龍趴在開滿鮮花的草地上,正闔目養神,一個漂亮的小女童奔了過來,身上穿着用獸皮製成的衣裙,頭髮披散着,頭上還戴着一頂五彩鮮花編結成的花環。
螭龍道:“雪兒,夫人吩咐過,讓你在洞府修煉。”
“我纔不要修煉,我要出去玩!父親、母親和哥哥都在修煉,煩透了,我要出去找靈姐姐玩,螭龍,你馱我去女媧山!”
螭龍還想拒絕,那小女童直接撲了上來,扯住他的龍角,大聲道:“快走!快走!讓母親發現,又不讓我出去了,快走……”
螭龍不動。
小女童氣惱地用小手拼命地拽着龍鱗,“你敢不帶我去找靈姐姐,我把你全身的龍鱗拔下來!”
那時,還是石頭的石玉魂便想:如果我是螭龍,我一定馱着她去玩,這是多可愛的女孩。他想變成螭龍,迫切地想着。
有一天,女童在山林裡飛奔,玩得累了,她躺在石玉魂的身上,望着藍天,不解地道:“爲什麼大家都要修煉,好無聊!我好悶!靈姐姐閉關了,沒人陪我玩了。骨骨也閉關了……好無聊!”
那時的他,忍俊不住,“我陪你玩吧。”
女童立時四下尋覓,“誰?誰在說話?誰要陪我玩?”
他以爲自己終於能說話了,然後,卻是不遠處的一株鮮花在說話,女童飛野似地奔了過去,“你叫什麼?”
“棘花。”
“棘花,是帶刺的花之意,這名字太難聽了。”
“那你給我取個名。”
女童仰着頭,望着天,“那白雲多像薔薇兩個字啊,要不你就叫薔薇。”
孤獨的石頭,沒人陪伴的女童。
但女童還是一天天地長大,只是有一天,她的父母、哥哥都離開了,她與螭龍卻留了下來,在一次山洪泛濫後,她乘坐在螭龍的背上安然無佯,可她的洞府卻被淤泥給堵塞了。
“父親、母親都不在了,骨骨,我不想留在這裡了。聽說現在有個叫大禹的人在治水,到處都是凡人在挖河渠,這裡也會有人來開通河道……”
螭龍安慰道:“雪兒可以修煉,待你修爲高深,便能去尋找主人、夫人。”
“好呀,那我就閉關修煉,是不是等我出來的時候,你就能帶我去找母親和哥哥,我不要父親,他一點都不好,趁着我睡熟就走了,我再也不要理他。”
“雪兒,我帶你去一個美麗的地方。”
他們走了,在未來很長的時間裡,孤獨的靈石再沒有見到他們。
直到有一天,螭龍來了,這一次他依舊是龍的模樣,來這裡是爲了尋找靈石,而陰山懸崖上的它,被他輕撫,螭龍滿意地道:“是塊很好的靈石,足夠我煉出一條漂亮的右臂。”那時的他,是一塊重達幾千斤的巨石。
再後來,孤獨的石頭昏睡了,他感覺到熱,從未有過的灼熱,後來還感覺有人在他身上敲打、砂磨,就如此刻。
這氣息,是對的。
這感覺,也是對的。
是他,敖骨就是那條螭龍。
他們竟是無數萬年前便已相識。
敖骨沒有騙他,他並不是敖骨,敖骨是那條左臂,更是早年他見過的螭龍、石蛇。
石玉魂醒來的時候,他不知道過了多久,發現自己還躺在攝政天王宮的偏殿榻上,榻前擺了一套五彩的仙袍,那是玄色的衣袍,卻能散發出五彩的光芒。
他再要坐起,一名侍從走近:“冥王!這是攝政天王給你煉製的仙衣,上面有四爪蟠龍。”
敖骨給他煉的。
石玉魂提高嗓門,一把接過仙袍,“轉告他,別以爲他對我好,我就會領情,他這個大哥當得實在太過分!一點也沒大哥的樣子!”
他們原都是五彩靈石,是同樣的,若不是當年敖骨選中了他,他也許還是一塊石頭。
他就喚敖骨一聲大哥吧。
現在,他要趕去尋找洪飛雪。
就算被他認作大哥又如何,對於心愛的女人,他絕不會相讓。
*
此刻的分身洪飛雪,助天道煉化完十六大陸,便在暮色裡趕往蒼原大陸。
乾坤宗,比以前更昌盛了,本宗門十年一度的開山收徒日剛過,宗門香火鼎盛,尤其在前門空礦處,聳立着洪飛雪的塑像,那是一尊化蝶補天的模樣,身後生出羽翼,下身被長長的裙襬遮住,面容慈和。
她隱身站立在習練場,只見一襲熟悉的倩影走過,身後跟着五名新入門的弟子,這領首的女弟子不是旁人,正是洪小零,現下依然是結丹六層的修爲,正口若懸河地道:“你們都是洪氏子弟,乾坤宗念着與洪家的淵源,每屆都收五名洪氏弟子入宗門,這是我們洪家的驕傲……”
兩女三男的洪氏子弟此刻一個個站在塑像前靜默,一臉崇拜地仰望着這尊塑像,“冬仙尊轉世洪家,雖一度被人陷害淪爲祭品,卻能不屈不撓,在絕境中尋找生機,帶着父母逃離魔族試煉地,後又刻苦修煉,終於飛昇成仙,成爲仙界的天帝娘娘,她是我們洪氏子弟的精神所在,要學她逆境之中屈不撓的精神!
現在,你們蒼原大陸第一大宗門乾坤宗的弟子,就在天帝娘娘面前許願,一世忠於乾坤宗,忠於家族,發奮修煉,不辜負天帝娘娘對你們期許,不辜負她替洪家爭取的每屆五名子弟的名額。”
五名子弟瞧着面生,洪飛雪立在一側,心下犯疑。
他們快速跪下,跟着洪小零朗聲唸叨:“我洪冰(洪澤、洪海、洪浩、洪水靈),對着天帝娘娘起誓,此生不辜負天帝娘娘期許,忠於乾坤宗,忠於家族,不屈不撓,百折不殆,發奮修煉,做一個正直、正義,不愧天地之人!”
洪小零看他們拜畢,一臉肅容,“七長老是我們洪氏一族在宗門輩份最高的,你們今日先回去歇下,明日一早我帶你們去拜見七長老。”
叫洪水靈的女弟子面露興奮之色,“姑姑明天會帶我們去見靈巳真人麼。”
巳,又稱爲蛇。
靈巳,是洪母結嬰後由石破天送的道號。
整個乾坤宗都知道洪母是女媧後人
,也知她會褪皮,洪安民曾用洪母的褪皮煉製靈寶,據說五階魔獸皮煉出來是中品儲物袋,若用同樣的方法來煉洪母的褪皮,就是超品儲物袋。
整個洪氏族人都知道洪母是女媧後人,洪母在洪家的受歡迎程度遠勝過洪安邦,洪家子弟但凡有機會接觸到洪母,都是會爭着一見,甚至有人藉機討好、巴結洪母。
洪小零冷聲道:“靈巳真人與妙藥真人前幾日剛從外入凡歸來,你們不要期望太高。”
洪飛雪聞到此刻,往寶器峰行去,
藥園的東院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早前的小院已經變成了一座二進的氣派大院子,院裡還有記名弟子,有男有女正在忙碌地清掃,東院掩映在一片花木之中,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哪裡的神仙美景。
院門前,掛着一塊“靈妙堂”的匾額。
穿過前院,能看到左右兩側的小院,左邊是煉丹房、煉器房,右邊則是一處制符房。
再入內院,擡頭就能看到花廳,曾經可數的屋子化成了現下正房五間、左右廂房各五間的房屋,裡面又另設有廚房。
洪安邦鬢角兩側能見幾根銀絲。
洪母年輕如昔。
一名記名弟子進來抱拳稟道:“師尊,你要的草藥都預備齊了,不知師尊準備何時閉關煉丹?”
洪安邦道:“明日一早我就閉關,讓學煉丹的三名弟子準備好,着他們把丹爐帶上,明日我親授他們煉丹。”
記名弟子笑應一聲“是”,飛野似地奔去。
洪母靜靜地坐在花廳,不由得深吸一口氣,“雪兒!雪兒……”
洪安邦輕聲道:“我知你想念雪兒,她在仙界好好兒的呢。你既掛念她,當初又何必勸她早些回去。”
“安邦,我好像聞到雪兒的氣息,真的!”
“你又出現幻覺了!”
洪母面露窘容,真的是幻覺?
她覺得不像。
她又吸了一口氣,只見花廳裡金光一閃,一個俏生生的少女出現在視野裡,洪母以爲是眼花,用手揉了揉,正待確認,只聽洪安邦驚呼道:“雪兒,真的是你!雪兒,你真回來了!”
洪飛雪迎上洪母,在她身邊坐下:“爹、娘,我回來瞧你們了。你們這些年還好吧?娘已經是元嬰中期巔峰,爹也結嬰了,是元嬰中期大成修爲!好!好!娘都超過爹了。”
洪飛雪意念一動,兩個粉衣仙娥在金光裡閃身:“拜見天帝娘娘!”
“這是在人間,別一口一個娘娘,在人間時就喚我小姐。”
“是。”
仙娥靜默站立洪飛雪身後。
洪母回過神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突地大聲道:“來人!來人!”過來的是一個婆子,這是洪氏族裡派來服侍洪母的下人,“劉婆,做好吃的,做七小姐最愛吃的,最愛吃的……紅燒的、清蒸的,靈獸、靈果、靈蔬全都做上!”結結巴巴說了半晌,激動得難以言表。
洪安邦想說話,卻見她們母女正笑容相對。
洪飛雪在仙界,吃的是仙果,嘗的仙液,哪裡要吃這些東西,這些在人間算是好的,可在仙人眼裡什麼都不是。
洪母拉住洪飛雪的手,從頭到腳地打量一番,“雪兒,上次你被天火灼傷,還好,沒留下傷痕。想吃什麼,你告訴娘,娘吩咐人準備。”
“娘,我這次回來,會陪你們住上兩日。爹,我和娘去偏廳說話。”
洪安邦樂得只不作聲,可喜形於色的模樣難以掩藏,跟着母女倆進了屋。
洪母擺手道:“安邦,你進來作甚,我要陪雪兒說話。你去廚房盯着,讓婆子把飯菜備豐富些,靈果、靈蔬不夠,從我的靈寶空間取就是。”
洪安邦道:“你剛纔已經吩咐劉婆了。”
洪母無奈,略有不悅地道:“我們不理你爹,只管說我們的。”洪母忙道:“你在仙界可好?有沒有仙人欺負你?”“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去找劍聖和天命真人主持公道。”
洪飛雪答道:“我甚好,有敖骨護着我,他曾是魔君,原是仙界的戰神。文有鬆長青、竹天師……”她凝了一下,驚道:“娘說我義父也飛昇上去了?爲何我從未見到他?”
洪安邦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