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心下一陣暗悔,石玉魂再狂再傲那也是乾坤宗的弟子,他的修爲越高,便證明乾坤宗的勢力越大,對整個宗門也是一重保護,大不了是讓乾坤宗多一個像魔德、萬劍這樣的人物,“剛纔是誰把洪飛雪的事告訴他的?沿”
萬劍與其弟子出門,所有大小宗門避而遠之,這就是一種效應:乾坤宗不好欺負。
如果石玉魂不瘋,乾坤宗又會多一個高手。
他們看不透石玉魂的修爲,難道石玉魂至少是大乘期了?
便是老祖也不能踏空而行,不能有幾步之間就消失在衆人的神線。
喬明心痛難耐,寶器峰最得意的弟子,一個石玉魂、一個洪飛雪,洪飛雪下落不明,石玉魂失蹤十年後出現竟然瘋了。
就在前一刻,他還是好好的,而這一刻卻連人都不認識了。
他走了,沒有人阻攔,喬明還來不及挽留,石玉魂已消失不見。
妙手道:“我們誰也沒說,他回來就知道了,整個修真界這麼大的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宗主師兄還是想辦法把棲霞奪去的陽珠尋回來,幾十顆陽珠,得煉多少陰陽丹,這可是極品陰陽丹的材料。”
百草峰是煉丹的,妙手最看重的就是丹藥材料。
喬明喚了馮文彬來,低聲道:“你再帶兩個記名弟子跟在你二師叔後面,記得,莫要跟丟了。紡”
“師尊,要是二師叔殺人……”
“只跟不阻。”喬明冷聲道:“就算要殺,他也只會仙霞宗的人,棲霞殺死小師妹,就要承擔所有的後果。你二師叔受了刺激,神智不清,你小心跟着,莫要招惹他,若是急了,你就呼你小師叔的名字。”
馮文彬明瞭,帶上兩個弟子去尋石玉魂。
石玉魂腦子裡只一個念頭:他要殺棲霞!他要鬧仙霞宗,他要給小師妹報仇!
他踏空而行,驀然間卻到了一處山門前,看着那氣勢不凡的石碑,龍飛鳳舞般地刻着“仙霞宗”,這裡就是他要殺的仇人。
他握緊拳頭,蓄力而發。
轟隆——
驚動天地,隨着他的拳頭一擊,亂石飛濺,那巨大的石碑立時破碎,四分五裂,最大的只得抱大,最小的如雞蛋大小,只一拳,直接將仙霞宗的山門、石碑給烘碎了。
這等氣勢,這等果決,這等手段,只驚得所有如臨大難。
“什麼人?竟敢毀我仙霞宗的山門?”
“殺棲霞!毀仙霞宗!報仇!”
吐出“報仇”二字,他右臂一擡,一道光芒掠過,碰觸建築,便立時轟然倒塌,若被人所觸,人被彈跳數十丈外,化成風中的柳絮,無根飄曳。
他雙眸血紅,在烈烈風中,衣袂飄揚,一瞬之間,他的頭髮變幻成血紅色,他緊握着拳頭,大喝:“棲霞!給我滾出來!我來報仇!”
他突地身子一蹲,一拳擊在地上,大地一陣震動,地上塵土飛揚,方圓百里之內飛鳥驚慌,走獸頓走,人類慘叫。地上裂出一條深若十餘丈的口中,似一塊玻璃被他要碎,而萬物皆在這玻璃之上,仙霞宗的房屋搖搖欲墜。
再一拳落下,早前搖搖欲墜的房屋頓時轟然倒塌,塵土潮四散漫延。
他睜着血紅的眼,飄揚着血紅的發,就連那原本灰白的袍,依然染成了血色,血色是殺戮,血色的仇恨、血色的晚陽。
落霞真人縱身奔至外門,看着驚慌失措的外門弟子,看着那廢墟之中半跪的血紅衣袍男子,一身的殺意瀰漫開來,“你要找棲霞?”
“他該死!”
“他爲何該死!”
“你問他。”
落霞看出來了,來人是一個魔道中人,看不透對方的修爲,但那一雙眼睛分明就是墮入魔道,他的渾身都透出濃濃的魔殺之氣,“你是誰?”
石玉魂手臂一擡,一股強大的殺風襲來,落霞直接被推出百丈之外,元嬰中期修爲的他,卻抵擋不住他的衝撞與殺氣。
仙霞宗主驚道:“快去後山請老祖,有人要踢山。”
踢山,就是尋宗門麻煩的意思。
這自古以來,很少有人會這麼做。
馮文彬躲在遠處,靜默地關注在外頭的一切,記名弟子甲道:“大師兄,我們要過去嗎?”
“不用,暗中盯着二師叔就好。師尊有吩咐,我們只需跟着他,至於他做什麼,我們一律不用插手。”
現在去阻止,那不是送死。
石玉魂現下可是瘋魔了,誰都認不得,只想着找仙霞宗的麻煩,想報仇,他們出去,定會被當成是仙霞宗的弟子。
仙霞宗害死了洪飛雪,他們就得付出代價。
石玉魂的修爲比十年前更高了,高到何等地步無人知曉。
仙霞老祖奔赴宗門,眼前整個外門已是一片狼藉,留守宗門的各峰峰主已經匯聚一處,將一個渾身散着魔性的年輕男子圍在中央,他手中沒有一兵
tang一器,只是緊緊地握緊了拳頭,他突地一個移形換影,留下一串幻想,轉瞬之間,待他站定,雙手竟握住了四個元嬰。
沒錯,是四個元嬰,仰頸一望,左手兩個元嬰就被他塞入了嘴裡。
青霞真人一聲慘叫:“我的元嬰!”
“啊——”
石玉魂吃元嬰,如同吞了一塊烤肉,只咬得滿嘴汁液,讓人看得觸目驚醒,他陰狠地道:“你們害死我小師妹,我要爲她報仇!我曾說過,誰也不能動她一根寒毛,今日,我便要你們仙霞宗付出代價!”
青霞後退幾步,身子一晃,渾身的力氣似被抽空,元嬰,這是他三百年的精華、修爲所在,失去了元嬰的他,立時就如同一個尋常的凡人,不,比凡人還不如,他正在加速地老去,早前的青春不在,早前的健康不在,十息之間就變成了一個頭發稀少,牙齒缺落的垂垂老者。
仙霞老祖縱身奔近,厲聲道:“石玉魂,把另兩個元嬰還我。”
不還!
石玉魂再一仰頭,一把將元嬰塞入嘴裡,咀嚼了兩下,流出了乳白色的精華瓊漿。
又有兩個元嬰老怪慘叫一聲,一個直接昏死,另一個軟趴在地上,擡起手臂,似想奪自己的元嬰。
太可怕!
這石玉魂十年前失蹤,再出現,他的修爲、手段讓人膽顫心驚。
剩下的三個元嬰修士面面相窺,害怕地後退數步。
石玉魂血紅的眸子掃視着仙霞老祖,“大乘中期,你的元嬰轉銀,最是大補之物,我要了!”
最後三字落音,他化身成一股血紅色的漩窩。
仙霞老祖沉聲喝斥:“雕蟲小計!”伸手往血紅漩窩裡捕捉,然後,只聽到一陣骨碎之音,但見裡面的手臂立時化成了肉沫飛油,而仙霞老祖的右臂自手指到胳膊肘已消失無影。
“魔功!你竟然修煉了魔功!”
有人大叫一聲:“老祖小心!”
然,晚了!
那一隻血紅色的手落在了仙霞老祖的頭上,用力一吸,一隻銀色的元嬰被他握住,仙霞老祖伸手欲奪,卻與那紅色的大手纏到了一處。
仙霞老祖雙眸掠過濃濃的寒光:“放下我的元嬰,我給你一個逃命的機會。”
“哈哈……”石玉魂縱身一閃,憑而空起,像一片流雲,明明近在跟前,卻任你如何也夠不着,這樣的快捷,這樣的張狂,那笑聲帶着地獄魔鬼般的陰狠,“放過我?就憑你這卑微的人類修士,本君啊哈哈……能看得上你的元嬰,是你十世修來的福分。”
他殘忍地一把擰下銀色元嬰的腦袋,像吃豆子一般丟入自己的嘴裡,狠狠地嚼了兩下。
仙霞老祖頓時面部扭曲,頭上更是鮮血淋漓。
“啊哈哈……大乘期修士,修爲與元嬰融爲一體,果然大補,本君上飲仙血,下吞人類修士元嬰,不僅逆天,更要顛覆六界,報仇雪恨!六界之內,誰敢動我小師妹,我便血洗他滿門!想要活命,交出棲霞、梅傲雪!否則,別怪本君手下無情!”
他一口將只餘身子的銀色元嬰丟到嘴裡,直嚼得滿嘴冒乳色瓊漿,用手擦拭一把,嫌棄地道:“今日本君又吃太多,先留你們這些糧食多活幾日,下次來時,交不出棲霞,覆滅仙霞宗!”
仙霞老祖可是大乘期修士,竟然在石玉魂的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馮文彬師兄弟在遠處看得觸目驚心,伸手拉住兩名師弟:“遠遠跟着,別冒範他。”
這樣的二師叔,便是他們也是害怕的。
他現在到底是多高的修爲。
二師叔是乾坤宗數萬年來,唯一一個在二十五結嬰的人,可現在他竟一招就打敗了仙霞老祖,奪其元嬰爲食。
那一招血色漩窩着實太厲害,竟把仙霞老祖的右臂化成了一片血泥。
仙霞老祖喘着粗氣,愣愣地看着遠方。
青霞真人還在地上苟延殘喘,“老祖,你的元嬰被奪,爲何你卻沒事,老祖……”
仙霞老祖瞥了眼青霞,一轉身,“你們被奪元嬰,活不過三日,來人,立即派人離開宗門,奪中小宗門元嬰修士的內丹、修士給你四人補養。”
一個大宗門,不僅得有大乘期修士,更得有一定數量的元嬰修士,達不到一定標準就不是真正的大宗門。
本想避禍的三名元嬰修士聽聞,當即奉命離去。
仙霞老祖捧住胸口,“噗哧”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另一人仰頭望向仙霞老祖,“老祖,你有兩個元嬰!”
老祖道:“這是分身,我的本尊還在後山修煉,我得儘快回去與本尊會合,奪一元嬰重新修煉。這石玉魂到底是什麼修爲?竟能打敗於我。”
他的本尊是大乘中期巔峰修爲,分身是大乘中期大圓滿,兩個合在一起,會是大乘後期大成修爲。可石玉魂竟用一招就擊敗了他,若是本尊與分身合體,他還真沒有把握能打敗
石玉魂。
石玉魂讓他覺得可怕。
仙霞老祖大喝:“棲霞到底惹下了何等禍事?”
他的元嬰,他用了近百年纔將從元嬰期分身修煉到大乘期,今日卻被石玉魂瞬間摧毀,這個棲霞真真該死,竟給宗門惹來這等大禍,害得宗門中幾位元嬰修士被奪元嬰。
青霞道:“他殺了乾坤宗的洪飛雪,被其他弟子給看到了。”
“尋到棲霞,將其交給乾坤宗。”
“老祖……”
“石玉魂一人便將我仙霞宗攪得雞犬不寧,若是兩位乾坤老祖現身,你們以爲我仙霞宗還有抵抗之力?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尋到棲霞趕出宗門,再交乾坤宗發落。”
洪飛雪的身份可不是尋常的乾坤宗弟子,是乾坤宗大老祖的義女,是乾坤宗二老祖的愛徒,又有一個瘋魔般的石玉魂護着她,這樣的女子最是招惹不得。
敵強我弱之下,只有忍氣吞聲先求保全。
仙霞老祖回到後山,與本尊合體,本尊看着自己完好的右手,咬了咬牙,現在得儘快奪取元嬰,再讓分身重新修煉,他是大乘期修士,要奪元嬰期修士的元嬰倒也不難。
他一個閃身快速離開仙霞宗。
蒼原大陸三大宗門:乾坤宗位於北方十萬昆虛山,而仙霞宗總宗門位於南方,西方則有通天宗總宗門,唯有東方一直不曾建立宗門,那裡是屬於散修盟的地盤。
仙霞老祖腦子一轉,這個時候不能與通天宗交惡,一旦通天宗與乾坤宗聯手,便無仙霞宗的好日子,他只能前往散修盟奪取元嬰。
想到此處,仙霞老祖往東方散修盟奔赴而去。
*
石玉魂離了仙霞宗,行了兩個時辰,在一個不知名的林間停下腳步,盤腿打坐。
他渾身上下依舊是一片血紅,打座了一會兒,他似隱隱憶起了什麼,可要抓住又什麼都抓不住:“小師妹……”他的腦海裡掠過一個嬌俏的女子模樣,“二師兄!你幫我看看這功法怎麼樣?”
“二師兄,這枚丹藥給你吃。”
“二師兄,我送你的靈果。”
聲聲二師兄,令他的心爲之一軟。
在這一個瞬間,他渾身似褪去了色彩,紅色變成了灰白,頭髮變成了黑色,面容卻逾加的蒼白無血,他捧住胸膛:“我的心好痛,好痛……小師妹……”
馮文彬師兄弟一直在遠處,此刻見他身上的魔性散去,這才奔了過來,面露憂色地道:“二師叔,你沒事了吧?”
“馮文彬,你怎麼在這裡?”
馮文彬抱拳道:“二師叔心魔發作,師尊令我們師兄弟小心跟着你。二師叔,你還是回宗門吧,天命師伯說過,小師叔沒死,只是受了傷,許過些日子小師叔就回來了。”
“小師妹沒死?”
“是。是天命師伯卜卦說的,我師尊最信他的話,天命師伯說那是大難之劫,但大難之後必有後福。”
騙,也許這樣能讓石玉魂恢復正常,騙騙他又如何,剛纔石玉魂在仙霞宗大鬧時的樣子太可怕了,連大乘期的仙霞宗老祖都打不過他。
乾坤宗現在是真正的第一大宗門。
石玉魂坐在寶器峰的修煉洞府,他在想慕容煜提到的那個“慕容傲”,他們是一模一樣,自己是頭顱、是軀體的那部分,那麼他呢?
幾日後,他走出了洞府。
洪驚雷迎了過來,今兒是他在外頭侍候,“二師叔!”
“我要走一趟燕京。”
“我陪二師叔吧?”
“不用。”
他吐出兩個字,憑空踏步。
洪驚雷一臉敬慕:“這是什麼功法?就這樣走了。”
洪平奇從一邊過來,“那是傳說的縮地成尺。”
“縮地成尺?”洪驚雷驚問。
縮地成尺,只有耳聞,又有傳說,從未有人見過,只見石玉魂一步邁出,竟有近千里之距,看在眼裡令人驚撼不小。
洪平奇輕嘆一聲,“我查了數日,纔在宗門藏書閣找到相關記載,這是上古大神留下的一項絕技,唯仙界之人才會,沒想到石玉魂也學會了此技,只不知他失蹤的十年是在何方。”
洪驚雷沉吟片刻,“聽伯母說,天命師伯又給妹妹卜卦了,說妹妹沒有死,整個魯山都翻遍了,可就是找不着人。”
“該回來時自然就回來了。”
“祖父倒是越來越淡定了。”
洪平奇笑了一下,轉身往藥田東院移去。
石玉魂在夜深後進了燕京太子宮。他立時感覺到此地是至陽龍脈之地,用神識一少,發現議政殿下面竟有一處地宮,奇怪的是那地宮的牆上斑駁脫離,再用神識一凝,就隱隱看到洪飛雪到過此處,把裡面的寶貝一掃而空,離開時連牆上、地上鋪就的金磚都不放過,一併收掠了去。
在地下龍頭口中,有
還餘有一枚陽靈珠,龍頭之下的石頭上,有一條左腿的輪廓,然中間已同凹槽,可以看出,曾經在那裡放着一條左腿,如果他沒猜錯,慕容傲是左腿生了靈智幻化成人。
至陰、至陽、至寒、至熱,還有一個胸膛主軀,他自己又屬於哪部分?
左腿在這裡,其他幾部分又在何方?
太子正在案前批閱奏章,突地一道黑影掠過,正要大呼時,面前便多了一個人:一個與他生得一模一樣的人。
他穿着一襲藍白相間的袍子,一身仙風道骨,卻又自有三分邪/魅,“你是……”慕容傲立時憶起洪飛雪,初見她,她便將他錯認,“你是洪姑娘的二師兄?”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穿着不同,可相對而望,卻像彼此在照鏡子。
石玉魂對慕容傲的容貌很滿意,說慕容傲長得好,不如說他自己長得好。
石玉魂撩袍坐下,“沒錯,我是他,你也是他。”
他想過要吞噬掉此人,可現在石玉魂改變主意了,面前這個人他不討厭,反而還有三分喜歡,他身上穿的是一襲玄色蟠龍袍,氣宇不凡,傲骨錚錚,“慕容傲,你是我的分身。”石玉魂一擡手,一把抓住慕容傲,打了幾個手訣,沒有吞食他,而是將他帶入自己的識海,手指一點,慕容傲頓時昏睡了過去,“你原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做我的分身正合適,我現在要把你煉化,再出去奪兩個結丹修士的內丹,傳授你功法……”
要與分身合二爲一,也可以一分爲二,就得知道他的記憶,讓分身也知曉自己的記憶。
當石玉魂的手落在慕容傲頭頂時,他不由得“咦”了一聲,“半部鐵石訣,這是小師妹給他的,這功法似乎還不錯。”
他微微勾脣,轉身離開了識海,盤腿坐在案前,開始用心地煉化慕容傲。
慕容傲只是靈動中期的修爲,而石玉魂修爲頗高,要煉化他着實容易得緊。
煉化之後,他與慕容傲合二爲一,再一分爲二,讓慕容傲去了地宮修煉。
石玉魂發現自己的左腿擁有別樣的感覺,那就是似乎骨骼更爲堅固。
他離了燕京,尋了兩個結丹期修士的內丹回來,給分身服下,自己則扮成慕容傲的樣子做太子。
*
且說洪飛雪,在縹緲境裡昏睡了數月,胡彩華、梅素貞配好了淬髒藥,將她放入一隻偌大的木盆中,將若干的藥汁倒了進去,洪飛雪便被他們放入其間。
一放入,洪飛雪痛苦地低/吟一聲。
“胡婆婆,真的沒事嗎?這樣的藥物,主人受得住?”
“祖神身份特殊,她早前便已經過淬膚、淬血、淬肉,這次我們不是讓她提前進入淬髒淬骨期,祖神這次會在浴涌裡褪皮、吐絲,我會親自替她護法。素貞,你出去吧!”
“是。”
梅凌寒、梅花等人離開,胡彩華就成爲冰雪域裡輩份最高的長者。
梅素貞敬重她。
胡彩華更是將洪飛雪視爲自己的祖先,敬重非常,如果不是洪飛雪將她們一族帶入這裡,她就不會那麼快幻化成人,還不能修成正果。
洪飛雪又痛呼兩聲,四肢百駭似要被輾碎一般,她只能咬緊着牙關,這感覺像是她以前褪皮,又像是吐絲時的痛苦。
淬骨、淬髒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也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治癒洪飛雪的內傷。
外間一天,這裡二十七年,胡彩華不知過了多少年,她看着洪飛雪的身子從淬髒藥裡升起,在空中褪皮,最後又將她自己與褪皮一起包裹在大繭裡,那大繭黑凝厚實,胡彩華令蝴蝶族備了好幾桶的靈泉,又備下蝴蝶族用靈花煉製的香脂供用,這褪皮之後必須要吸靈液、香脂保養肌膚,還要吸收新的淬髒藥對內臟進行重塑。
胡彩華有時修煉,有時便關注着空中那個大繭。
褪皮結繭是他們蝴蝶族也擁有的本事,只不過他們結出的繭絲更細更爲脆弱,不像洪飛雪的繭又大又凝實,就連繭絲又能結實得如同繩子,繭絲越結實,只能說明洪飛雪的血脈越純粹、乾淨。
胡彩華歪着頭:“祖神到底是誰的後裔?”
想到遠古三皇,胡彩華的笑就更欣慰了。
“祖神,你一定會帶我們全族重新回到古遺大陸,那裡纔是我們的家鄉。祖神,你一定會淬髒成功的,無論我們蝴蝶一族付出怎樣的代價,我們都在所不惜。”
冰蝶長老站在外面:“老祖,你要的新香脂送來了。”
胡彩華打開洪飛雪的冰玉房門,冰蝶長老的身後站着四個冰蝶少女,一個個雙眼紅腫,她立時就擰緊了眉頭:“怎麼?就讓你們幹了這麼點小事,你們一個個就哭喪着臉?”
冰蝶長老面容淡漠:“老祖莫怒,她們年輕,沒經歷過事。”
胡彩華冷哼一聲:“祖神能帶我們重回家鄉,古遺大陸纔是我們的地方,將來你們個個幸福快活的時候,可知祖神爲了帶我們重回家鄉付
出了怎樣的代價。祖神若有事,我們誰也不能回到家鄉。這是新的凝脂?”她看着那送一的大桶,桶裡散發出悠香。
“冰蝶族少女的肌膚最好、火蝶族的血液最熾烈,彩蝶族的眼淚最具療傷之效,一切都是照着老祖吩咐預備的。”
胡彩華在香脂裡沾了少許,“算不得超品,最多就是極品。去吧!再有需要,我會傳話給你們。受傷的冰蝶族可以休養。”
“那……那幾個失了皮膚的……”
“讓仙丹師煉製補藥,閉關修煉,過上幾百年自會長出新的肌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