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飛雪微微一笑,“我就看出五院這個數字了,既然南五院住不得,那我就住北五院好了。”
洪孝露一驚。
洪飛雪謙恭地對宿舍管事道:“姑姑,若我與她皆看中了一處院子,我們將如何?”
管事早就看不慣李秀雯的趾高氣揚,不過是初級天才班的子弟,人家中級班、高級班的子弟也沒她這等張狂,明明知道南五院有問題,還巴不得讓洪飛雪住進去勻。
過來的時候,洪母悄悄地塞了宿舒管事一瓶丹藥,是五品補元丹,雖只三粒卻值數十塊靈石。
這對修煉的宿舍管事來說是小發了一筆橫財,又聞洪安邦會煉丹,想着許是洪安邦自己煉的,得了人的好,就得照顧人家的女兒。
宿舍管事冷聲道:“照着規矩,若是有兩人或幾人看中同一個院子,強者爲尊,既然二位小姐都喜歡北五院,可比試一場。”
李秀雯大嚷:“管事姑姑,她明明挑中了南五院,你卻挑唆她與我比試爭北五院,我……要向城主告發你行事不公。掇”
她是瘋了麼,居然當着宿舍管事的面,說要向城主告發人家。
宿舍管事微微凝眉,心下早已不快。“秀雯小姐,這可是內學堂的規矩,早前天才東院也是這樣定誰夠資格入住的。”
李秀雯原就與洪飛雪打過一場,那可是大敗,洪飛雪勝她只用了一招。她咬了咬脣,神色慌亂,她堅決不要住南院,更不要住到南五院,便是南六院也不願去,那個地方着實詭異、晦氣得很,早前住過的人不是大病一場,便是修爲大跌,又或是幾年如一日一點修爲都不長。天才西院的小姐們都在議論,直說南五院裡鬧鬼。
就在幾年前,洪平元曾使人兩個女修進去住了幾天,可幾天後兩個女修一臉煞白,沒找到原因不說,離開後就大病了一場,一個病了三個月,另一個更是之後幾年都沒漲過半分修爲。
因着南五院晦氣,連帶着南六院也沒人住。
李秀雯早前令丫頭偷聽她們說話,原就是有害洪飛雪的意思,一聽說洪飛雪選中南五院,就扯着嗓子大叫,就是想讓所有人知道,洪飛雪選中了,不能再更改了,要迫洪飛雪住進去。
誰曾想,宿舍管事要阻;便是洪孝露也出來阻止。雖沒有明言那裡面晦氣,可洪母愛女心切,又怎會放心洪飛雪住進去。
整個天才西院統共就只得十二個小院,初級班有五名天才班子弟,而中級班有三名,高級班只得二名。她們都是洪家女弟子裡頭的姣姣者,是掌上明珠,是洪家未來的希望。
這會子,各院的人得了消息,除了兩個正在閉關修煉的,其他人都逐一出來了,就連服侍的丫頭也一個個出來瞧稀奇。
“打架了,要打架了!有好戲看了,哈哈……”
這聲音,是一個丫頭呼出來的,她服侍的小姐這幾年常被李秀雯欺負,李秀雯仗着自己是族長的外孫女,因其資質不錯,又得族長寵愛,時常欺負幾個外姓天才班的女弟子。
這會子,她遇上的洪氏本族的女弟子,是七房的掌上明珠洪飛雪。
這丫頭恨不得立馬所有人都來瞧熱鬧。
李秀雯靈機一動,“洪飛雪,你真要打?我今兒鬧肚子不舒服,我是無法陪你打,不過我有個好朋友,你可願與她打?”
洪飛雪道:“照着規矩,是同級之間比試。”
“這是自然,她也是煉氣八層的修爲。”她一伸手,指着人羣裡一個少女。
這少女衣着芙蓉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散花綠葉裙,身披翠綠紗。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如一株出水芙蓉。容貌不俗,雖打扮華麗,卻不似天才班的弟子。
少女不由一詫,她實在不解李秀雯爲什麼要拉自己下水。
一邊的少女道:“李秀雯,你別太過份,你與洪七小姐的比試,你拉我表妹做什麼?”
李秀雯抿了一下嘴,“水芙蓉,你和她打,輸了算我的,贏了我送你二十粒凝靈丹。”
原來這貴麗小姐原叫水芙蓉,站在她身邊的少女乃是洪家五房的五小姐洪玉霜,洪玉霜是初級天才班的弟子。
水芙蓉咬了咬脣。
洪玉霜道:“區區二十粒凝靈丹,就想讓我表妹替代迎戰,李秀雯,你是否自恃太高?”
李秀雯揚了揚頭,“三十粒!”
表姐妹彼此一望。
洪玉霜與水芙蓉使了個眼色。
水芙蓉低頭不語。
水家原是洪城的商賈之家,家裡是做藥材、客棧生意的,但因水家美麗無雙的姑娘嫁給了洪家五房的老太爺爲妻,水家便在洪城站穩了腳跟,而水家更入了洪氏旁姓族譜,其家中有靈根的子女便有了進洪城修煉學堂學習的機會。
這水芙蓉因是這輩中唯一一個有靈根修煉的孩子,在家中頗受寵愛,只是當初從外學堂進入內學堂時,運氣不大好,三場比試輸了一場,只能進入普通班
tang。
洪孝露走近洪飛雪,低聲道:“七妹妹若是爲難,可以拒絕。水芙蓉是冰靈根,照着規矩,下學期開學,便有一場大比試,若是有女弟子挑戰某位同級住天才班的子弟,一旦獲勝,就可以取而代之。”
小西聽明白了洪孝露的意思,此刻咬脣道:“李小姐太壞了!她分明就是想把我家七小姐趕出天才班。”
洪飛雪微微一笑:“水芙蓉,你當真要代李秀雯與我一戰?若我贏了,李秀雯不僅得讓出北五院,而她還得自請離開天才班!”
李秀雯聞到此處,大喝一聲:“三十粒凝靈丹,十粒固基丹!”
果然,水芙蓉大聲道:“李秀雯,我應了!”
原是嫌李秀雯許的好處太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水芙蓉便是如此,雖然他家做藥材生意,可要籌備一個丹方的丹藥卻實在不易,就連洪家幾乎是傾全族之力才能配齊藥材。
洪飛雪微微一笑,徑直往東邊的空地上移去,這裡是供女弟子比試的地方。
水芙蓉是冰靈根,而洪飛雪的隱靈根正是冰,因爲她現在擁有的五行靈根,很少有少注意她還有一個被斂息符遮掩住的冰靈根。
這件事,她連父母都沒告訴,她所修煉的冰靈根功法更是鍾雄所賜,那是凌駕於五行訣之上的功法,今兒她正想領教一下冰靈根女弟子的厲害。
水芙蓉信心滿滿,水家雖然有錢,可最缺的就是丹藥,每次祖母、父親總是拿出每年三成的盈利給她換成丹藥吃藥,以滿足她的修煉資源。
如果她能打敗洪飛雪,便能迎回轉入內學堂時失去的顏面。
水芙蓉雙眼精芒爆閃,身子向前一踏,一步之下便拉開了她與洪飛雪的距離,直接退至十餘丈外,右手掐訣,向空中一劃。
這一劃,好似擁有了撕天之力,半空中化出一座冰罩,迅猛的衝洪飛雪壓來。
洪飛雪不閃不避,被她罩在冰中,一聲冷哼自冰罩內傳蕩。洪飛雪的身影從冰罩中走出。
水芙蓉花容失色,她……她竟然從冰罩裡走出來了,那冰罩竟融了一道人形般的缺口,這怎麼可能,她的冰靈根可是修煉極致,因是異靈根,在同階戰鬥之中,她從來都處於優勢。這,也是李秀雯點名要她一戰的原因。
洪飛雪不看天空,左手閃爍一道太陽般的金芒,擡起向天空一抓,口中平淡地說道:“給我破!”
一抓之下,右手幻化而出一道數丈高的火焰,左手出現了一道水瀑般的水劍,頓時冰罩出現裂紋,一串咔咔聲中,頓時崩潰。
地上,撒落無數的碎冰。
着地便融,只有星星點點打溼石板的水漬。
水芙蓉面色瞬息大變,眼中首次露出駭然,想要避開,但其身子卻是立刻被一股颶風吸住,如風中落葉般飛身躍起。
轟的一聲,水芙蓉的身子砸了地上。
她驚慌失措地看着昂立在側的洪飛雪:這怎麼可能?寒冰訣被她的烈焰訣給破了!
這不是尋常的水訣,那是寒冰訣,不是尋常的火焰可破的。
然,洪飛雪就是破得這麼簡單、輕鬆。
水芙蓉哪裡知道,洪飛雪已經是築基三層的修爲。
她是壓了修爲在與之一戰。
洪飛雪淡淡地掃過水芙蓉:“還以爲你的寒冰訣有多厲害,原來……不過如此!”
水芙蓉聽到這話,胸口一悶,面容煞白無血,險些昏厥過去。
洪飛雪道:“看在你也是洪氏子弟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便不與你計較了。”她一轉身,漠然地望着李秀雯,“李秀雯,北五院是我的了,給你五息立馬搬出去。”
我的北五院!
是的,她贏了,那就是她的。
學霸道、學張狂,誰不會,她洪飛雪現在就是。
洪玉霜幾步快奔,從地上扶起水芙蓉。
“李秀雯,我表妹受了傷,你得給她十粒凝靈丹療傷。”
李秀雯鐵青着臉,“她輸了,還好意思和我要凝靈丹。”
洪玉霜縱身一閃,立在了李秀雯的面前,惡狠狠地盯着李秀雯,“請人比試,若是輸了而此人受傷,照規矩是給療傷丹藥的。我表妹她盡了全力,你沒資格怪她。”她將手一攤,冷冷地盯着李秀雯。
即便李秀雯驕傲、狂妄,可此刻咬了咬脣,從懷裡掏出了一隻瓷瓶,還未來得及打開,便被洪玉霜一把奪過。
洪玉霜扶着水芙蓉走了。
圍觀的人也漸次散了。
洪飛雪站在北五院的院門外,看着李秀雯主僕收拾了東西出來。
那丫頭渾身一顫:“小姐,我們……”
李秀雯進內學堂一年,不知道她當初是怎麼進的天才班,來這裡一年竟還停留在煉氣八層的修爲上,照這速度,不用洪飛雪挑戰,便是其他普通班的子弟就能把她趕跑。
李秀
雯着實長得很漂亮,可這是修煉,比的是實力,不是美貌,再好看的容貌若是修爲不夠,那也是被人踐踏的份。
李秀雯扯着嗓門,將南北兩邊的院子掃了一遍。
初級班的女弟子裡,個個修爲都比她高,她找誰比試都定是會輸的那個。
她咬了咬脣,巴巴兒地望向不遠處的洪孝露。
洪孝露道:“還剩南五院、南六院,你要麼挑一處住下,要麼就轉往普通班。”
“大表姐,我……”
洪孝露帶着兩分責備,輕嘆了一聲。“我勸你不聽,你非得丟了臉面才甘心。”
能從魔族試煉地逃出來的人,是尋常人可比的麼?
況且洪飛雪就算是魔族試煉地,依舊正常晉了幾級,就這一點就不能小窺。
偏李秀雯要與人一戰,自己戰敗,還累得水芙蓉也慘敗了。
原就是自家人,爲什麼要鬧得這麼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