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子房也是的,怎麼也就粗心地讓忘兒到那些陌生人接觸。不知道她這麼單純,何況她這容貌,是很容易被人騙的嗎!
本來他這個都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沒什麼好惦記的,可就在這段時間裡,是忘兒帶給他從沒有過的天倫之樂,她沒有那些人的阿諛奉承,是最真實的,她可以沒大沒小,感受以前沒有的愉悅,讓他不由得打心眼裡心疼她。
“子房那臭小子,看來要好好教訓他才行,我纔不在幾天,他是不是心都野了,看看……現在連人也不出現了,這該有的禮節都沒有了。”荀子煩躁地說道。
“不是都說了他現在好奇怪的,我沒辦法啊,所以就只好偷偷地溜出來了,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吧!”忘兒在一旁無所謂的說道,臉頰緊緊貼着石桌,看着上面的花紋,恩,還挺漂亮的。
“得了,我也懶得說他了,估計這事啊,也是你不對。”喚來站在一旁伺候的人,道:“四兒,你去把你三師叔給叫過來,告訴他忘兒在我這裡,讓他沒什麼事就快些過來。”四兒依言,快步離開。荀子也坐了下來,給忘兒倒了杯水,她不客氣地接過喝了。
“牛飲!這上好的毛尖,就被你白白糟蹋了。”荀子碎了一口,點了點她的額頭,怪聲怪氣的說道。莫要說荀子偏心,這傻丫頭不矯揉造作,他怎麼看,都覺得順眼。
荀子這人吧,在忘兒看來也就這麼一樣是最好的,就是不管是不是她做錯了事情,這白鬍子總會說是張良的不對,都不會罵自己的,嘻嘻……
“傻笑什麼呢!不知道等一下會不會有人要倒黴了。”荀子慈愛的眼神,注視着在那裡獨自偷樂的人,怎麼就會有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呢?
“嘿嘿嘿……”她傻傻地吵荀子咧嘴一笑,就轉過頭去,趴在上面一動不動。
許是累了,今兒個早早地跑了過來,平時可沒見她這麼積極過。荀子無奈地笑了笑,只在一旁安靜地品茶看景——
“師”張良氣喘吁吁地站在原地,看到師叔奇怪地舉動,順着他的目光……
“噓——”荀子指了指一旁安靜地趴在那裡的女子,搖搖頭,示意他小聲說話。
張良現在真的是有種想要大喊的衝動,可是又礙於師叔在場,什麼也做不了。想想剛纔自己着急的模樣,再看看那個不知大禍臨頭的小女人,竟然還敢在這裡公然地睡覺!
如果不是四兒前來,恐怕這會兒他已經在向蓋聶要人了,除了他還有誰會這麼做。只是沒想到的是,這笨笨的丫頭,現在是越來越不聽話了,纔跟她說過的,又這麼快忘記了。
“跟我過來吧,我有話同你說。”荀子剛纔還輕鬆的臉,下一刻變得異常深沉。
“是,那忘兒她是不是……”他刻意地壓低聲音,雖然張良心裡想着要懲罰她,但這也不過只是侷限於他的想法,卻從不會去實行。現在又要放她一個人,怎麼會不擔心。
“現在不過是三伏天,凍不了。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四兒還在一旁看着的。”荀子一語道破,他的這點小心思,難道還看不出來!
“師叔,難道還有什麼事嗎?”
“就是想來問問你,最近莊裡是不是多了些人?”
張良暗自猜測荀子的心思,但還是恭敬地回答:“是的,師叔這些天不在,可能沒有聽說,但這事,是在不便讓外人知道,請師叔見諒。”
荀子閉上眼,靜靜地等着他的下文。
“嬴政已經派人攻破了機關城,師叔也知道嬴政對我們這些諸子百家的人從不會心慈手軟。”
“那麼,住在後院的是墨家的人了!” 如今天下形勢,可謂堪憂啊!嬴政的野心太大,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墨家機關城被毀,死傷無數,現在還有誰能夠掌控全局?
想必儒家也早已經被他捏在手心裡了,就等時機到來。看來必須要想個萬全之策,以保儒家最小的損失。
“知道這些事的人,還有誰?”荀子想了想,又吩咐道:“告訴他們在嘴上給我上把鎖,還有,讓莊裡的弟子,不要怠慢了他們。怎麼說他們也都是當家首領,何況人家落難了也是爲了天下百姓,咱們應該尊重他們纔是。”
畢竟荀子說的有道理,張良暫且就將蓋聶的事情放一旁,“子房謹遵師叔教誨。”
“墨家被毀,幾乎讓他們的士氣高漲,嬴政下一步還會有大動作,可能就是儒家,等會兒你去通知伏念和顏路他們要小心防範了。”
“子房明白。”這關係到儒家的生死存亡,張良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荀子覺得差不多了,終於步入正題:“莊裡除了墨家的人,難道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師叔有話請講,子房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良料想的沒錯,一定有事。
“罷了……今日忘兒說話很奇怪,與往日不同。我本以爲是這斷腸草對她沒了效果,結果細把脈下,卻是因爲受了一些微小的刺激纔會有異樣的。我想你應該知道的纔是。”
“這……子房還今早還未曾和忘兒說話,所以不知。”他心中焦急萬分,卻又不能再荀子面前表現出來,讓他有所發現,這種擔驚受怕真的害的他好慘……
“既然只是墨家的人,難道忘兒和墨家有關係?”荀子自顧自地猜測。
而一旁的張良早就已經知道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