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初沉默了下來,低着頭,身子有些顫抖,他死死的咬着舌頭,生怕不受控制,又說些什麼話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留了,錦繡姑娘,你多保重。”
羊獻蓉一直默默的打量着他,見他沒繼續挽留,心底竟有些失望。
夢中的那個人……終歸不是眼前的人吧。
羊獻蓉走了,那一天放晴,天地一片銀裝素裹,被大雪覆蓋。
她坐在馬車上,等了些許時候,也未見人柳時初出來相送。
心緒多半有些複雜,撂下車簾之後,便坐進了車中。
宋九駕着車,便帶她離去。
直到車影看不見了,大門纔打開,柳時初才走了出來,眼神落在了那車轍之上。
“她走了,這輩子,我不會讓你見到她,你死了這條心吧。”
身體的另一個聲音遲遲不曾響起來,柳時初鬆了口氣,眼底厲色劃過。
“身體是我的,你別想奪去!”
他不能再讓這個人控制他的身體!
孟德此時也走了出來,曾經義氣風發的少年將軍,現在卻成了逃犯。
“石虎在全城通緝我,這裡我不能久待了,時初,多謝你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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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宮失敗,能撿回一條命實屬僥倖,接下來,他恐會踏上的亡命逃亡的生涯。
“孟德兄,你保重。”
“時初兄,你也保重。”
從此山高地遠,前途未卜,只要石虎不死,恐怕他就得一直逃亡了。
是也命也,也罷,終究是敗了,只是,他這一次,卻算是栽到了一個女人身上罷了。
秋山谷
開春了,漫山遍野的鮮花開着,不時有野鹿跑過。
“二哥,那頭鹿,算我的,獵了,扛回去給姐姐補補身子。”
“三弟,你要是有這個本事快過我,這頭鹿便算你的。”
兩支箭同一時間投射了了出去!野鹿應聲而倒,兩支箭同時射入了鹿眼內,保持了身上的鹿皮的完整性。
劉闡大笑了起來:“二哥,我速度比你快些,應該算我贏了吧。”
劉襲也笑了笑,將手中的弓箭丟擲在地方,往草叢上一趟,淡笑道:“好,算你的,你扛回去,姐姐想必會很高興的。”
劉闡讓人將那野鹿給扛了下去,也朝一旁一躺,天空湛藍,他低喃道:“二哥,你說姐姐到底喜歡什麼?那些珠寶,珍寶,她也只是看一眼而已,姐姐是我們最親近的親人了,看她一直鬱鬱寡歡,我這心底實在不是滋味啊,要不然,我們給她弄幾個男寵來?”
劉襲擡手敲了下他腦袋:“說的什麼傻話?姐姐不過是在思念父親而已。”
“可父親早就……況且,她不是不記得嗎?”
“腦子就算不記得,身體總歸還記得,你不覺得她現在的一些動作習慣,越來越像父親了嗎?”
說到這,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她甚至開始着起了男裝,不管是習慣,還是神態,都越來越像當初的劉曜。
按理說,她應該什麼都不記得了,可爲什麼,還能記得那些細節?
“算了,她是我們姐姐,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時,一暗衛來稟告道:“稟告兩位公子,谷外有一人求見。”
“誰?”
“那人自稱柳時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