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獻蓉卻拒絕了,“殺了孟德之後,還會張德、馬德,司馬嶽對我存有防備之心,這種事情無法避免。”
宋九爲她抱不平道:“要不是你,他如何能坐穩這江山?”
羊獻蓉淡笑一聲:“帝王之心,向來深不可測,正因爲他這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他才顧忌,這也無妨,約莫過了一段時日,他便會將孟德調走。”
“倘若,司馬嶽依舊不放心呢?”
“那就殺了孟德,宮中埋下的棋子,也該動一動了,朝堂之上,太安穩了也不好,他既然坐上了那皇位,就該做好皇位不穩的準備。”
羊獻蓉從來就不是個好人,也極爲討厭被人禁錮着,司馬嶽若是膽敢行事越發過分,那就不要怪她不念舊情了。
此時,蘇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姐姐,柳公子來了。”
羊獻蓉神色微喜,立即道:“快請他去亭臺。”
宋九心口苦澀,忍不住道:“主子,他不是劉曜。”
“我知道。”
“那你還……”
羊獻蓉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她走近一步,伸出了手撫摸着他的臉,他先是一愣,隨即狂喜,陪在她身邊這麼久,能靠的這麼近的,屈指可數!
“宋九,曜哥在我心底的位置,無人能取代。”
柳時初與劉曜長的再像,她也十分清楚,不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人?
這世間再也不會有人,像劉曜那樣愛她,寵着她,他是在用生命愛着她。
就算瀕臨死亡,爲了不讓她殉情,也想出那麼一個拙劣的藉口,讓自己消失。
爲的,不就是讓她心存希望,能好好活着?
可是,他不知道,她愛他,未必比他愛的少罷了。
人生如此無趣,死亡於她,其實不過爾爾,既然他想她好好活着,那就好好的活着,連帶着他的那一份。
宋九面色沉痛,他察覺到她心底的悲涼與心如死灰。
活着,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與不活,又有什麼差別?
好不容易出現這麼一個人,能引起她內心的波瀾,他又有什麼資格阻攔?
他讓開了,羊獻蓉朝他笑了笑,低聲說了一句話:“若是你願意,可以一直留在我身邊。”
宋九的心狂跳了起來,甚至有種流淚的衝動,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宋九微怔着,立在那動也不動。
她……總算願意留下他了?
愛到極致,便是一種卑微,他中途做了不少事,若是以她的性子,早該驅離了他,留他在身邊,不過是出於一種同情而已。
除了黃泉殿,她手下還培植其他勢力,連他都沒辦法觸及的勢力。
甚至,她已經不再依賴於他,有些事也交予旁人去做,安插在司馬嶽身邊的棋子,他便是半點也不知情。
他甚至開始患得患失,生怕有一天,她要除了他!
但是,剛剛那句話,讓他的心定了。
她會留下他,就算是被利用,只是身爲奴僕的存在,他也心甘情願。
愛到極致,就算是如此卑微,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