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蓉。”一道清冷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羊獻蓉怔怔的擡頭,看到了那個身穿盔甲之人,有些愣神。
“獻蓉?”劉曜走了過來,在她的面前蹲下,那雙冰眸凝視着她。
羊獻蓉這才如夢初醒,愣愣道:“他死了。”
“恩。”
“他也是個可憐的人。”
“放下吧,我們該出宮了。”
羊獻蓉將司馬衍放下了,他橫躺在那,孤零零的。
劉曜牽着她的手,朝外走,她回頭看了司馬衍一眼,他依舊躺在那,眼睛並未閉上。
那雙空洞的眼似乎還在訴說着什麼。
走出殿外,看到了很多士兵,羊獻蓉忍不住問:“這些軍隊哪裡來的?”
“還記得蘇峻的寶藏嗎,你告訴了我,有錢,自然有兵。”
“你放出了司馬嶽?助他發動了兵變?”
花費這麼大的精神,甚至動用了那些財寶,發動了兵變,助司馬嶽,就是爲了救她?
劉曜牽着她的手,瘦削的臉上,卻有幾分堅毅,“爲了你,就算攪亂這天下江山又怎樣!”
他彷彿還是那個縱橫天下的戰神,還是那個梟雄,如此的意氣風發。
夕陽的光輝投射在他的臉上,顯得如此俊朗。
羊獻蓉忍不住依偎在他身前,彷彿只要有他在,她就安心了。
這一場政變,以司馬衍身死爲結局,司馬嶽終於登上了皇位,找到了他母妃的屍骸,並將之厚葬了。
至於劉襲,黃泉殿的人已經將他營救了出來,只是他身子太弱,之前受的刑罰傷了他的身體,所以安置在江南處休養。
一切看似圓滿的結束了。
司馬嶽想要感激劉曜與羊獻蓉,卻發現兩人卻消失不見了。
遍尋不見人影,他也只好作罷。
東晉又換了一個君王,老百姓卻還是過自己的日子,頭疼只是那些朝廷大臣罷了。
天下了好一場傾盆大雨,想是要淹沒這個世界,多處都發生了澇災。
上天似乎嫌這世界還不夠亂,所以才降下天災,司馬嶽就連登基禮都沒有,便着手去處理。
夕陽灑在牀榻上,羊獻蓉趴在劉曜的胸前,沉溺於如此溫情之下,連起身也不願。
手指在他的胸口之上打着圈圈,他的身體卻並不溫熱,甚至有些涼意。
她忍不住抱他更緊了些,似乎想要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着他。
劉曜躺在那,閉着眼,就連呼吸都十分輕微。
羊獻蓉趴在他胸前,一直注意着他的呼吸,整個看似散漫,實際上,全身的神經都緊繃着,生怕他就突然沒了聲息。
縱然清楚他的身體似乎不行了,可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接受。
他動了一下,她忙擡起頭,看他,他睜開了眼,那雙冰眸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
一眼,就足以讓她的心融化了。
“怎麼醒了?”
“剛剛我夢到了你。”
羊獻蓉笑着說:“是嗎?夢見我幹什麼?”
“我死了,你抱着我的屍體自焚了。”
羊獻蓉神色一僵,好半天才埋怨道:“怎麼夢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