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襲點頭,面色顯得有些冷酷:“成大事者,就該將所有不該有的情感都捨棄,這一次,我擊退了石虎,這才立下汗馬功勞,獲封王爵,手掌兵馬大權,離王座,越來越近了。”
看着劉襲冷漠的臉,羊獻蓉只覺得心口微微有些發寒,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成了這樣?
是他僞裝了太好,還是他繼承了,她與劉曜的冷血?
他如此野心勃勃,她卻又不能說他不對。
“你已經掌控了全局,還要我幫什麼忙?”
劉襲欲言又止,神色看起來有幾分尷尬,最後卻還是說出了口:“是因爲……司馬衍。”
“他怎麼了?”
“他想要見你。”
一提及司馬衍,羊獻蓉心情就有些複雜了起來,襲兒要奪了他的江山,她之前照顧他,也只是因爲,要替襲兒安撫他,穩定局勢罷了,說起來,這用心險惡,所以,她寧願離的遠遠的,也不想再捲入其中了。”
“襲兒,你父親身子不好,我要照顧他,更不願再捲入是非。”
“姐姐,我明白,可是,你離開之後,他的身子很不好,而且暴怒之下,已經殺了幾個人了。”
“那又如何?這事與我無關,我只想陪着你父親。”
天下間,再沒有比陪伴劉曜更重要的事了,她對劉曜的情深,叫他十分羨慕,甚至還帶着些許的嫉妒。
不管他再說什麼,羊獻蓉依舊沒有改變她的想法,再說下去,也沒多大意思,劉襲只好沒再提了。
喝了一會兒的茶之後,他便要走了,她將他送出了門,看着他翻身上馬,黑色的盔甲,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刺眼,又十分冰冷。
“姐姐,我希望你再考慮下。”
羊獻蓉沉默不語,他嘆息了一聲,揚起鞭子狠狠一抽,便騎馬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遠處,羊獻蓉心緒複雜,那是自己的孩子,卻因爲權力的腐蝕變成了這樣,正是年少輕狂之時,不管她說什麼,只怕都救不了他。
只是,此時的羊獻蓉並不知道,這一別,會是永別。
她轉身之時,劉曜輕倚在門前,雙眸清澈,似乎在想着什麼。
她走了過去,口中低喃道:“外面天冷,你怎麼出來了?”
“襲兒想讓你回去?”
“恩。”
他心下已經瞭然,評價了一句:“他倒是像極了我年輕的時候,野心勃勃。”
她皺眉道:“不知爲何,我總覺得不安,總覺得要出什麼事。”
“他做事還是略顯莽撞了些,有些事,沒有那麼簡單,不過,只怕我們就算是的勸,他也未必聽的進去。”
羊獻蓉搖了搖頭:“權謀這事,沒那麼簡單,他表現的這麼明顯,恐怕,有腦子的人都已經看出了什麼端倪,我跟司馬衍接觸過,他不是個沒腦子的人,我不信,他真的會那麼信任襲兒,要是……”
想到那個可能,她只覺得渾身的血脈都要凝結了,司馬衍對她表現出了極度的依賴,這件事若真細糾起來,其實,透着一絲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