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獻蓉問郭默:“哦?何人?”
“陶侃。”
羊獻蓉驚疑:“他?爲何?”
“若不是如此,馬頭城又如何會大亂?姑娘計謀甚好,三方壁壘中,一旦大業壘被攻破,京口便危險了,若非姑娘神機妙算,手下之人殺了蘇峻,蘇軍大亂,恐怕,這一仗,未必能贏!”
羊獻蓉點頭:“你說的不錯,這一仗,的確是僥倖了,不過……”
“不過什麼?”
“蘇峻並沒有死。”
郭默驚詫問:“他沒有死?他還活着?”
羊獻蓉淡聲笑了笑:“這倒不妨事,畢竟在旁人眼底,他是死了,就算他現在出現在世人眼中,也無甚緊要的,不過,陶侃……他不是已回了荊州?”
郭默沉默了半響之後,隨即道:“大軍實則駐紮在離建康三十里地之處,化整爲零,這陶侃恐怕想要成爲第二個蘇峻。”
“那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趁人不注意,殺了守衛,才九死一生逃了出來,那陶侃怕是我泄露了他的秘密,一定要殺人滅口。”
郭默這話說的有些含糊,羊獻蓉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淡聲問道:“你又是如何逃到這來的?”
“陶侃的大軍如今離這也不過二十多裡,我朝這山坳中跑,卻沒想到看到一竹屋,卻沒想到,竟遇到了姑娘,也是上蒼眷顧,纔沒讓我死於荒郊野外。”
羊獻蓉點了點頭,淡聲道:“你好好在這休養着,我派人去探查一番。”
“多謝姑娘了。”
她走了出去,神色便漸漸冷了下來,吩咐宋九道:“派人去查查,到底陶侃的軍隊是不是在附近。”
“主子懷疑他說謊?”
“倒談不上說謊,只是……他的話,有幾分不對勁,去查查吧,若是陶侃的軍隊真在附近,那形勢或許當真有變了。”
“是。”
過了幾個時辰後,下面的人便傳來了消息,宋九纔過來稟告道:“主子,在十里坡處,有約莫上萬個流民。”
“流民?不是軍隊?”
“是流民。”
羊獻蓉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些,流民,難道真的是陶侃的人?
按理說,皇上已經大肆封賞了他一番,並下令讓他回荊州,他若是不回,屬於抗旨,一旦抓住了把柄,那是殺頭大罪。
況且,他的人馬也不少,這上萬人也少了些。
不過,這地方離建康甚近,要真生變,只怕建康就危險了。
“要不要通知二公子?”
“先派人盯着這羣流民,另外,再派人跟襲兒知會一聲。”
“是。”
宋九退下了,羊獻蓉轉身回了房間,劉曜也起了身,沉聲問:“如何了?”
“有上萬流民在流竄,卻不能確定就是陶侃的人。”
劉曜問道:“你信那個郭默嗎?”
羊獻蓉神色有幾分嚴肅,輕倚在牀頭邊,低聲道:“這桃花谷隱蔽的很,他要找過來,未必那麼容易,此是其一,其二,陶侃爲何非要將他擄走?直接殺了他不是更好?其三,他開始是庾亮的人,如今,身份卻不明顯。”